綠韭站在樓上,她現在就是一個人住在樓上的,自己一層的,現在肯定是不會再哭了,眼淚也是有一定數量的,流完了再出來也不會再有了。
自己嗓子眼裡麵呢,也是黏黏糊糊的,一陣一陣壓著咳嗽,就是從這會兒開始的,她覺得多喝點水就可以了,端著杯子一口氣喝了三杯,她是最不願意生病的人。
關立夫那邊呢,給介紹了一個醫生,就是這邊的醫生,公立醫院裡麵的,人也很年輕,比綠韭還要小三歲。
他自己朋友的朋友的學生,他自己就能覥著臉去談,“我有個姐姐,我感覺還不錯。”
人家那邊老師看了下照片,就有點不願意,“離婚了,還有個女兒,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呢?”
現在年輕男醫生到底有多搶手,三十歲的都不會覺得年齡大,未來發展前途無量,何苦現在要去談一個離異女呢,你要說彆的方麵再優秀,他覺得也不太合適,不太建議自己的學生談這樣的女的,很難搞的二婚。
你看,這就是大家對離異女性的看法,你多優秀的多好的,多麼無辜的人,在彆人眼裡麵,第一個反映就是二婚。
人家頭婚為什麼來找你呢?
但是想著關立夫朋友那邊,態度很強硬,就是要找個醫生。
許春陽看了眼照片,他對著照片還是很有興趣的,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學醫這麼多年,那麼多師兄弟還有師姐妹的,總歸有看好有不看好的,也談過也分過,但是大三歲的還真的沒有。
看照片第一感覺就覺得這人,喲吼,那眼神就不是善茬兒,眼睛裡麵有東西,野心嗎?
可有可無,願意相看就相看,看完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嗎?
“我吃好了,先過去了,這個事情再說吧,人家說不定跟很多人遞話兒了,又不是隻有咱們一個,關係這麼棒,肯定很多人排著隊相親的。”
醫院食堂的飯菜,都冷了,好在天氣熱,吃幾口就感覺差不多飽了,自己就要去值班了,發燒門診,個子那麼高,你說穿著白大褂走過來的時候不像是個天使,人家像個騎士。
皮膚不是很白,綠韭坐在排椅上,看著這人,覺得既然黑,為什麼要穿白呢,她現在看男人的眼光無比的挑剔,把之前的挑剔一股腦的現在全部拿出來了。
“沒有叫號,我可以進來嗎?”
綠韭推開門,看著許東陽,覺得係統真不行,最起碼你要叫號,不然大家一會都堆在外麵等著了,也沒有地方坐,自己找了個椅子,離著許東陽老遠,她實在是懶得挪動了。
許東陽要先戴上手套,手機要消毒裝好,做完這些才抬眼,“怎麼了?”
綠韭摘下來口罩,“咳嗽——”
許東陽看著那雙眼睛愣了下,再拿著身份證去掃一眼病曆表,覺得真是巧了,“咳嗽幾天了,症狀是什麼?”
“兩天,嗓子癢……”
“你去驗血——”
驗血,綠韭要等報告出來,外麵實在是太熱了,發燒門診獨立出來的,環境也不是一般的差勁,她覺得自己咳嗽的更厲害了,坐在外麵的排椅上等著。
外麵太陽曬得跟烤魚一樣,熱的人渾身發軟,她一陣一陣咳嗽,感覺渾身都滾燙的,想了想推開門進去,“也許我還可能發燒了,要不要給我測量一□□溫。”
有時候覺得醫生,真的不了解病人,綠韭覺得還是自己最了解自己的病情,每次都覺得醫生不夠仔細儘心。
許東陽就笑了笑,體溫計他這邊沒有,等綠韭從護士那裡拿了個體溫計,坐在剛才的椅子上吹著空調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瞬間好了很多,真的太熱了。
百無聊賴的,也不是很想看醫生的臉色,知道醫生也很煩病患,她也不是很在乎,手機也不想掏出來,她現在根本不管彆人尷尬不尷尬,顧不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地板,視線一點不帶挪動的。
許東陽拿著鼠標一直點,不知道在點什麼,點了一會兒,看了下時間,到了,都到點兒了,她怎麼還不拿下來。
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呢,就看綠韭動了,自己掏出來體溫計,表情就很悲傷了,燒到三十八了。
“劑量重一點,然後管用一點,不然我不好退燒。”
許東陽沒吭聲,你說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去外麵等驗血報告吧。”
綠韭知道這是攆著自己出去等,覺得這醫生一點同情心沒有,她都這樣了,吹會空調怎麼了,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就坐在外麵等,許東陽這會兒真是沒什麼病號,也是很邪門了,窗戶外麵就是排椅,排椅上就坐著鄭綠韭,現在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呢,他覺得莫名其妙就哭起來了。
綠韭安靜下來了,現在又是這個樣子的,她覺得自己得趁著沒有人認識,趕緊再哭一場,總而言之,生病高燒身邊卻沒有人照顧,這應該是一件值得哭泣的事情對不對?
她自從離婚了之後,用劉玥的話來說,就是格外的可憐自己了,無論什麼事情,都能找個由頭哭一場,然後還說這樣對身體好,好好的人都有點不正常,她哭的點彆人根本就沒辦法理解。
哭的聲淚俱下,紙巾都趕不上擦眼淚的速度,許東陽就有點坐不住了,怎麼滴啊,這是給自己攆出去觸景傷情了啊,打開門,黑著臉,“你進來。”
綠韭擦擦眼淚,進來,她站著,“醫生,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