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天,綠韭到下午的時候,就從公司裡麵早退了,乾一年到頭尾了,最後這半天大家都鬆散了,院子裡熙熙攘攘的都是人,食堂做的年貨,一鍋一鍋開始往外推。
綠韭站在窗戶前看,今天穿的特彆的單薄,但是偏偏又圍著一條厚厚的圍巾,自己很有感覺,外麵天暈疏朗,雨雪將近,走廊裡麵人生遠至,潘芳芳突然推開門,“快走,剛出鍋的,趕緊去領熱乎的。”
綠韭將將回神,臉雪白的一點下巴埋在圍巾裡,潘芳芳看她不緊不慢,“趕緊的,晚了就沒有了。”
扭頭就急匆匆外麵去,晚上正好吃,省的做飯了。
綠韭清脆的應了一聲,跟在後麵腳步起風的追,“哎呀,等等我,趕緊的。”
倆人眨眼就到院子裡,攙著胳膊挽著手的,好容易不經意的擠在前麵去了,潘芳芳鬆口氣,才數落她,“你看你能乾什麼,還指望你乾點什麼,要跟你一樣傻站著在窗戶前,你最後也就是撈一點碎渣子了,你看你杵著那裡跟個瓶兒一樣。”
安靜唄。
跟不是活的一樣。
就你傲嬌有氣質,擱那邊一站,潘芳芳鼻子裡麵出氣兒,可拉倒吧,指望她能過什麼日子,眼看著那牛肉,“師傅,我要這塊。”
自己拿了,又去給綠韭拿,“你要這塊就行,我給你遞過去。”
又拿了一包,趕緊的又拽著綠韭出來,綠韭喜氣洋洋的拎著自己那一袋,“可以可以,你看你選的這塊,真好,全是瘦肉。”
“你廢話,我千辛萬苦我買塊肥肉,你可彆說話了。”
“那憑什麼,我還得說,不然話都給你說了。”
倆人慢吞吞的往裡麵走,可放心了,潘芳芳走在前麵擠兌人,就結婚之後,這個嘴巴,越來越厲害了,一天天的沒有閒著的時候。
迎頭遇見馮椿生,鼻子眼裡麵出氣兒,笑都懶得笑,走過去了。
打從綠韭離婚了,甭管不是再婚不再婚的,馮椿生在她眼裡就不算是個人了,乾的這叫人事兒,她都懶得說綠韭,這就是你眼瞎了找的人,你當初腦子進的水,現在看看後來都成了眼淚唄。
綠韭在後麵,臉上還是帶著笑的粉噗噗的,跟個大粉芍藥一樣的,隻來得及點點頭。
“你還打招呼,你腦子也是進水,打個鬼的招呼,彆人看見了不得又多想。”
“自然反應,再說了,人是馮沛沛的爸爸,我還能不說話了,我就納悶了,當初我們在一起你不是也說很好,好家夥,現在馬後炮了。”
潘芳芳渾身都是理兒,“那一開始眼談的時候也沒有就那個樣子的,你說話全是白說,要一開始不好你跟人家談啊,你腦子是不是傻,誰戀愛不是好好開始談的。”
綠韭覺得這袋子都有點燙手,味道太香了,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來聊會。”
把肉放桌子上,自己用手掐著撕下來一塊,先給潘芳芳。
意思堵住她的嘴,潘芳芳張嘴吃了,“你肯定想堵住我的嘴的,沒事,我咽下去一樣說。”
綠韭這才掐著一塊兒吃,一邊吃一邊說話,多少是沒有什麼吃東西的禮儀的,“那這個事情就很神奇,好好兒開始的,為什麼就散了,這個事情我也很奇怪,開始能相處,後來怎麼就不能相處了呢?”
“你天天哪裡那麼多為什麼,我聽你說話就頭大,還能因為為什麼,開始肯定是愛情,後來肯定是不愛了唄。”
“對,你說的對,愛情磨滅了。”
“男人都這樣,輕易得到的不珍惜,到手的都覺得麻木了,你可彆天天活在夢裡了。”潘芳芳覺得太好吃了,“再給我掐一塊,我沒洗手。”
“沒事,我也沒洗手,一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