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惡氣(2 / 2)

“那二哥你怎麼調節的?”

“就我會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一會兒理清楚,有時候打遊戲,有時候去看電影,腦袋放空就好了,人想法少了,就快樂了。”馮椿生坐在椅子上,手裡又去抽紙巾,醫院病房環境對他來說還有點熱的,一個勁的擦汗,他已經人到中年,身材也多少變形走樣了,也稍微有一點肚子了,像是一個平凡的中年人一樣,略帶生活氣息的墮落與知足。

說起來這些事情的時候,像是窗外剛好飄過的雲,眼前略過的風,淺淺淡淡的,一片影子從心裡晃過,不覺得黑暗,甚至覺得一點點的美感,磨難所賦予人堅強的美感。

無論人生做錯多少,無論多少錯事,跌倒多少跟頭,爬起來。

珍珍這個年紀接觸到的人,影響她很大很大,她需要接觸不同的思想觀念。

對馮椿生話題很有興趣,很想繼續追問,“所以,你因為什麼不高興的,因為我嗎?”

“也不全是,就是家裡,我一個人住習慣了,奶奶跟媽你也知道,做事情比較強勢,氣性也大,我相處也覺得有些累了。”

不是一種讓人舒服的相處模式。

珍珍很有認同感,“我覺得我自己是個白眼狼呢,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覺得,沒事兒,我們馬上就走了,得回去了,白吃白喝你這麼久,很辛苦吧,我哥哥。”

真的是辛苦了。

馮椿生讀著她的眼睛,忽然低下了頭,有些動容,也有些高興,突然就感悟了一點,“還行,沒事兒。”

早前的話,他一直覺得珍珍挺麻煩的,小時候生病,也不親。

可是她真心實意喊你一聲哥哥的時候,你才明白,同胞兄妹,那種血緣的親昵,他對珍珍應該也是有一些責任感的,應該照顧一點兒的,“以前跟家裡聯係少,也沒太跟你說話,回家裡也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你以後想玩兒就來玩兒。”

珍珍點點頭,突然覺得生活也沒有那麼差勁。

但是她大哥,真的是嘴上的功夫,她自己清楚的很,醫藥費這邊後期不夠了,都是馮椿生墊補的錢,大哥有心了。

走的時候到醫院裡麵來接,不回家裡去了,馮椿生開車送回去,剛好夠坐下來的,東西可真不少,親戚也有來看的。

一箱一箱從床底下往外搬走,馮椿生想了想,裡麵有牛奶,撿著好的給許東陽,“彆拿了,車裡放不下,給這邊醫生送去吧,當初多虧了人家,給幫忙的。”

老太太眼皮子一掀起來,“誰啊?你前麵那個她老公啊?”

“嗯,小許。”

“不用去吧,去給珍珍主治醫生送去算了,車裡應該也能放得下。”

馮椿生提溜著就走了,選了個口味好的,許東陽扭頭就給大家分了,放值班室裡麵,誰喝誰就喝了,不然拿回家綠韭肯定要問的,她不知道這個事情,不讓她操心這個的。

結果就那麼寸的呢,綠韭還沒上班呢,她這個班上的可隨意了,降薪之後自己也沒啥乾勁兒了,遊蕩著在醫院門口就遇見這些人了,車子在外麵,裡麵進不去滿了。

她電瓶車倒是可以,自己踩著地麵一點,看著珍珍,“你怎麼了?”

這孩子臉上還有擦傷呢,沒好,看著可醜了。

馮椿生猶豫了下,瞞不住也,“你好了啊?之前出了點事情。”

綠韭就虎著臉,“我當然好得很,出什麼事情了,怎麼在這邊?”

她覺得是不是給打的,就因為上次事情,離家出走給打的。

心裡就氣,你們到底會不會做人做事情了?

她眼裡也是真沒老太太,沒賀嬌這些人,一眼沒注意。

老太太就不高興,“快走吧,在這裡堵著——”問東問西。

綠韭啪嘰一下,自己從車子上下來,撐子踩起來,立著眼睛就看老太太,“你閉嘴——”

手指就點著老太太的腦瓜子,“我不用問就知道,你在裡麵攛掇事兒吧,您還活著呢?”

她這人性格也奇怪,自己受那麼多事情,這麼多年了,從走到現在,沒有為了自己報過一句不平,講過一句這些人不好,但是今天,火氣就很膨脹,她衝著珍珍的。

覺得這孩子可憐,“你們會不會養孩子了,不會養就不要管,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尊重會不會啊?”

馮椿生拉著她,“不是的,不是打的——”

跳樓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珍珍馬上接上了,她一點不覺得丟人,“沒事,不是打的,是我跳樓的,情緒激動。”

綠韭扭過頭來,恨鐵不成鋼,“怎麼跟你說的,你傻啊,你不知道命重要啊,我跟你說珍珍,你以後再乾這樣的事情,不是以後,沒有下一次了你明白嗎?”

她打量著珍珍,害怕她現在還想不開,渾身都有點發冷,珍珍忍不住親近,拉著她的手,“你彆害怕了,以後肯定不會了,我想明白了,你好了啊?”

“彆管我,我好的不能再好了,珍珍啊,人不能隻看三五年的,你的人生很長很長,你要知道你未來很多可能的,而且都是幸福的,都是比現在好很多的,你記住這句話了啊,你如果出事了,連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錯過,都來不及享受,會不會覺得很可惜呢?”

她苦心扒拉的勸著,老太太一個勁的翻白眼,她嘴皮子其實不如綠韭,勝在嗓門大,勝在不講道理,就那麼一點心眼,這會兒功夫了,還記著綠韭懟她呢,“你什麼態度的呢,我剛說什麼了,我哪裡對不住你了,綠韭啊,我怎麼也是你奶奶吧?”

綠韭就神煩,彆人說話呢,你癱了怎麼還這麼煩人呢,扭過頭來皺著眉頭不耐煩看她一眼,喊著馮椿生,“你木頭人啊,你家裡神經病人神經錯亂啊,還奶奶,趕緊推走,我跟珍珍說幾句話呢,真不夠裹亂的,什麼時候能頭腦清醒一點,你看看癱了吧。”

她心裡補充一句,興許報應呢,覺得這話太難看,咽下去了。

她也不指望馮椿生能拉人走,一把拉住珍珍往旁邊走,斜著眼睛看賀嬌要開口,讓她跟馮安劍穩住,“彆不知好歹,在這裡站住了,要麼上車裡去。”

“我要不是為了孩子,我跟你們說話?下輩子都沒有的事情,真是神煩,你們多大福氣。”

又去勸珍珍一會兒,珍珍就笑眯眯聽著,“沛沛出國去了吧,我聽我二哥說的。”

“是的,出國了,以後回來的時候,喊你來玩兒。”

“行,嫂子你忙去吧,來送飯的是不是?”說完覺得這也不是飯點兒,也沒看見飯盒。

綠韭一撇嘴,“不是,要我再來檢查一遍的,我說這麼大太陽的,非要我來,我就快熱死了,你熱了吧,彆出汗了對傷口不好,你快上車去,有事兒打電話,我走了。”

又匆匆騎著車子往裡麵走了,珍珍上車看見她進大門,慢慢不見了。

耳邊依舊是老太太跟賀嬌的不滿,以及馮安劍時不時的武斷,說這個人不行,這樣做事情不行,珍珍心裡覺得平複許多許多,馮椿生開音響,聲音很大,幾個人說話聲音一下就沒有了。

他從鏡子裡麵看珍珍睡了,一會兒又怕音樂調小了,過日子有夠,得自我調節。

老太太發現他現在滑頭了,來暗的,以前剛結婚那會兒,會跟自己頂嘴吵架,現在是不吵架了,現在人家是你說你的,我不聽,我覺得對了才去做,不然我還是做我的。

送到家,沒吃飯,馮椿生一腳油門就走了,他有事兒呢。

你看,誰不是個體麵的成年人呢,體麵話兒說著也不覺得虛假了,體麵事兒做著,誰也說不出來什麼了,人生就是一場學會欺騙自己的逆旅,他是這麼認為的。

“有事情找我哥,我在那邊也不方便回來,回來的不及時耽誤事情,我跟我哥打電話了,我哥也答應了,你不用太心疼我們,孩子就是孝順的,應該的。”

他也會你看。

多會說話兒啊。

心不得攪碎了成多少塊兒,學不會這樣聰明的話兒。

綠韭給氣呼呼的,去找許東陽,許東陽就怕她生氣的,這個病也是怕氣的,怕情緒不好,“你行了啊,你懟人家一家可威風了,珍珍也好差不多了,你消停了,走了,我帶你檢查去,以後定期體檢我覺得。”

綠韭跟他白大褂後麵,還想拉呱,不情願去,“我一年一次。”

“有些項目可以半年一次的,你跟上我。”許東陽腿長,停在那裡等她。

她故意的,眼睛一邊看著他,一邊腿一小步一小步不不走,許東陽手就伸出來點她,要開口了,她就趕緊快步走上前去,“好了好了,你看,你走你的,你管我乾什麼。”

許東陽實在給她磨嘰了,一把拽住她手,一起走,“你趕緊的吧,我可跟你說了,下午早點做完了走,彆在這裡,氣場也不是很好。”

現在他可神神叨叨的了,作為一個醫生,他覺得醫院氣場風水不太好,就不愛綠韭來現在,覺得本來體質不行,容易生病。

作者有話要說:差不多要收尾了,還有平酈,還有沛沛,還有高楠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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