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招了,隻能攤開手,把嚼過的草藥吐在手心裡,又咬破手指滴了幾滴血,但看了看閻羅那一身傷口,覺得八成不夠,又咬牙在手腕上割了道小口,嘩啦啦流了不少上去。
這之後,看著手心上混合的這一灘,她自己都不忍直視的移開眼:“好惡心!要是我的話我寧願疼死!”
“……”規則:“我跟你講,你再這麼戲多,他就算有男主光環也得涼了!”
閻羅這一具死屍樣,也彆說什麼男女大防了,殷宸乾脆利落一把撕開他的衣服,看著他扭曲的胸膛嘖嘖兩聲,用指甲在他心口的位置劃開了一道,然後以格外嫌棄的姿勢把掌心的一坨倒了進去。
雖然這種不科學的療傷方式更像是把人往死裡治的,但不得不承認,塗了傷藥之後,閻羅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好……
殷宸緊張的看著他,伸出手指在他鼻尖試了試,感受到極輕但真實存在的呼吸,才算鬆了口氣。
她往後盤坐在蛇尾上,忽然聽見背後的響動,回身一看,見霸王龍搖搖晃晃從一片狼藉中站了起來。
說是霸王龍,但它實際與侏羅紀時期的霸王龍還有些區彆,比如它有著類似梁龍一樣相對很長的脖子,甚至還有一雙萎縮的翼展疊在背後,當然,屬於肉食性恐龍的凶猛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止是它,實際上這裡的生物都有基因變異的情況,而且變異的程度還各不相同,有的爬行動物能飛,有的海生恐龍活在淺水裡……再比如她這種半人半蛇的,嗯,她絕對是變異的裡麵最正常最好看的那一波。
霸王龍晃悠晃悠腦袋,抬頭看見殷宸,下意識退後兩步,像是想逃,但看見殷宸旁邊的閻羅,又像是忍不住殺意,於是在那裡徘徊不定。
殷宸微微挑眉。
挺有勇氣啊,是不是在這山頂上呆久了,真以為自己是霸主了。
她慢吞吞揚起蛇尾來,修長而柔韌的蛇尾比起霸王龍龐大的身形看起來不值一提,但這座孤島上沒有哪個生物會忘記眼前這條蛇尾,曾經生生劈裂了一座大山。
恢弘攝人的威壓如天幕籠罩而下,幾乎凝成實質,霸王龍在這種威壓下徹底失去了對抗的勇氣,它恐懼的看著殷宸,渾身顫抖,甚至兩條腿失力一軟,跪倒在地上,發出求饒的哀嚎。
殷宸瞥它一眼,終於收回視線,不再搭理它。
這家夥險些乾掉閻羅,估計閻羅更想親自收拾它。
她看著麵前仿佛被鮮血洗過的男人,歎了口氣。
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是一隻蛇妖,而她的真實身份更厲害—九重天上四大凶獸僅存的那一隻,夢獸。
以夢為食,以夢為王,夢中世界生殺予奪的王者!
她出現在這個人間位麵,正是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在此方的世界叫閻羅,地中海地區一個世界級雇傭兵集團的隊長,而他在九重天上,卻是三界至高無上的開天之主,道尊君刑。
君刑因天劫受難,危在旦夕,殷宸受(bei)托(po)入他天劫世界,發揮夢獸的優勢,在遵守天劫世界規則、符合人設不崩位麵的前提下,助他一次次死裡逃生。
這是第一個世界,也就是現在。
他和他的雇傭兵隊伍與金三角的另一隊頂級傭兵隊伍同時受雇於歐洲的頂級財閥萊特家族,保護這萊特家族代理人前往萊特家族打算買下的用於建造原始森林樂園的一座遠洋孤島實地考察,對於亞馬遜叢林都走過不知幾趟的頂級雇傭兵團體來說,這本是個清閒又有錢的好差事,誰能想到,這座孤島這麼與眾不同
—上麵居然滿是遠古變異生物聚集!
從侏羅紀白堊紀的恐龍,到幾百萬年前美洲大陸生存的恐熊、劍齒虎、猛獁象,再到有大樹那麼高的鬼麵蜘蛛、十米長開外巨型蜈蚣,他們這一路走的有多淒慘,殷宸想想都覺得不忍直視。
關鍵是,如果是僅僅麵對的是這些怪獸還好,再倒黴接下的任務也得認,但是,閻羅他們從一開始就陷入了陰謀,而最好的兄弟也是最信任的下屬之一,白鷹,叛變了。
萊特家族早對這裡的情況有所了解,他們有意將這裡打造成電影裡那樣無與倫比的遠古遊樂園,但在此之前,他們需要向政.府和民眾證明這裡是安全的、可控的,而不是像電影裡那樣,會釀成巨大的災難。
所以有了這次雇傭兩隊傭兵的計劃,給他們最好的武器和裝備,由他們探路,試探這裡生物的變異情況,並先行清理一披,等下一次,萊特家族就可以根據情況派遣更合適的武裝隊伍,將孤島上的隱患徹底打掃乾淨。
想到這兒,殷宸又不禁看了看閻羅,嘖了兩聲。
同樣是傭兵隊長,那邊勞倫斯已經跟著撤了,而他閻羅卻險些死在這兒,明明這一路上,都是閻羅這開了掛似的家夥在大殺四方的開路,功勞苦勞都最高,為什麼萊特家族的人非得算計他死在這兒呢?
答:因為他太強了,道上閻羅殺神之威聲名赫赫,連萊特家族也忌憚坑他這一道會被報複,所以打從一開始就威逼利誘了白鷹,算計他必須死在這兒,順帶也把這些秘密都掩埋。
結論:人還是要低調一點好,牛叉的人死的快,古人誠不欺我。
“你又在那裡神遊什麼呢。”規則不耐道:“你拖著他,咱們回你的地盤,他正在消化你的血,在那些家夥眼裡可是美餐一頓,一會兒不定哪隻餓急了躥出來叼上就跑,我看你怎麼哭。”
“那時候咱倆也涼了,還哭呢,想的美。”
殷宸回著嘴,用尾巴小心翼翼的纏住閻羅,把這麼個高壯的男人輕而易舉抬到半空中,慢吞吞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把他靠在湖邊的一棵大樹下,然後盯了他半響,歎口氣:“他好臟啊,好想給他洗乾淨。”
規則翻了個白眼:“彆作死,這湖裡生水絕對能造成個傷口重度感染信不信。”
不能吃、不能喝、也不能給洗,那殷宸就沒事兒乾了。
她盤在他對麵的大石頭上無聊的玩了會尾巴,見閻羅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乾脆利落往後一倒鹹魚躺,也跟著閉眼睡覺。
媽耶,這些日子閻羅他們日夜兼程,她也緊跟著,生怕一不注意閻羅就被哪隻給啃了,累到現在可算能鬆口氣了,沒說的,睡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