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風流邪王 深藏不露(1 / 2)

隨州地處南北,位於關外、西域與中原的交接之處,境內南地多山脈河流,瘴氣叢生,北地則接壤關外西域,地廣人稀。由於其獨特的地理環境,隨州雖然年年入秋後皆會與前來搶奪糧草的草原部族打得不可開交,但城中百姓與胡商和遊牧民族之間多有商貿來往,雖不如京城繁華,卻也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景象。

而城外的山野叢林則是馬賊盜匪的天下,時有盜賊入村劫掠,百姓們常年生活在此,不論男女老幼都學了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戰時全民皆兵,民風十分彪悍。

“籲——”

崔氏的商隊剛踏入隨州境界,便覺一股厲風似刮骨鋼刀吹在臉上,刮得臉頰刺辣辣得疼。

“六郎君,前麵便是十裡亭了。”前頭探路的護衛打馬回來稟告道,“裴四公子已在十裡亭內等候郎君與姑娘。”

崔闕應聲擺擺手,護衛恭敬的抱了抱拳歸入商隊之中。

“都打起精神來,到地兒了。”

商隊之中的護衛們臉上肉眼可見的帶上了輕快的情緒,顯然這一路舟車勞頓著實累壞他們了。

趕車的車夫見狀,極有眼色的緊了緊套在馬脖子上的韁繩,紅棗駿馬甩著厚厚的鬃毛嘶鳴著放慢了速度。

翻過界碑,十裡亭便映入眼簾。

六角朱亭內,裴矩紫衣玉帶,長身而立。俊美的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淺笑,氣質疏朗軒蕭,屬於世家子的風流矜貴撲麵而來。

崔闕翻身下馬,目光自裴矩身上一掃而過,眼中露出讚歎之色。

不愧是裴氏這一代的麒麟子,裴矩無論是風姿文采皆遠勝於旁人,硬生生將他身後氣勢淩人的數百精銳都對比成了布景板。

崔闕與裴矩同齡,然而在他武藝小有所成四處遊曆之時,裴矩卻已官拜四品,帶兵遣將剿匪殺敵,政績斐然,無論誰來都得讚一句少年英才。

“有勞裴四郎久等。”崔闕拱手作禮。

小廝察言觀色上前一步,彎腰屈膝接過崔闕手中的韁繩,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後。

“都是自家人,何來勞煩之說?六哥此言豈不是見外了?”裴矩回以平禮,語氣顯出三分親近,話裡話外給足了未來妻兄敬意和麵子。

崔闕臉上笑意深了幾分,他給身後的小廝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的飛快跑到馬車前。

“姑娘,到隨州了。”

白菁一聽就明白過來,六哥這是讓她下馬車露個麵與裴矩見上一見。

巧的是,她也正有此意。

“姑娘,外頭風大。”

楊柳取來珍珠幃帽戴在白菁的頭上,銀絲白紗垂落而下,若隱若現遮住她清麗嬌弱的容顏,也擋住了漫天刮來的厲風。

“婢子扶姑娘下車。”

楊柳掀開車簾率先跳下車,接著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白菁踩著矮凳走下馬車。

“六哥,”白菁蓮步款款穿過護衛,走到崔闕身側抬眸望著裴矩,目光如水般溫溫柔柔地打了聲招呼,“裴四哥。”

“阿瑜,身體感覺如何?”

裴矩關切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白菁一番,見她眉間雖有掩不去的疲憊倦怠,但麵上染著淡淡的血色,便知她這一路長途跋涉也未曾損傷嬌軀,裴矩臉上也不由得帶出了輕鬆的神色。

“多謝四哥掛心,阿瑜一切都好。”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白菁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輕嗅著裴矩身上濃鬱的陽氣,她眼裡泛起了盈盈春光。

數日不見,這男人身上被她吸食乾淨的精氣不僅回來了,還比之前更濃鬱了幾分。

可見這段時間他的武道一點也沒落下,武功修為都比之前更精進了些。

顯然又到了割韭菜的時候了。

要透不透的白色紗幔遮住了白菁眉宇間溢出的邪肆與魅惑,隻留下楚楚動人的病弱之態。

“那就好。”裴矩溫文爾雅的笑了笑,那一點點的親近之意很快又被他收了回去,轉而望向崔闕道,“我已在家中備下薄酒小菜,為六哥與阿瑜接風洗塵。”

崔闕爽朗的應道:“那為兄就不客氣了。”

“六哥,阿瑜,這邊請。”裴矩回以微笑,主動上前帶路。

白菁將兩人的寒暄看在眼底,心如明鏡。

作為未婚夫,裴矩對她看似關懷備至,但也僅僅是看似而已,那些謹守禮義的關切流於表麵,比起之前更顯出了七分疏離三分刻意。

反倒是上次定下婚期那日,裴矩顯露的親昵才更自然真實些。

嗬,男人啊。

心態轉變得可真快。

若非她先下手為強,這會兒指不定該如何後悔肉被狗叼走了呢。

白菁輕嘲的勾了勾唇,好在她並不在意裴矩心裡頭在想什麼。

隻要這男人的精氣愛意不曾留給旁人享用,他不管是偏愛幽靈豔鬼還是鐘情世家貴女出身的妻子,那都無所謂,反正最終這塊肉都盛在了她的碗碟裡,終要被她細細品嘗。

夕陽餘暉映照之中,巍峨挺拔的隨州城蒼茫的暮色裡。城門由內向外大開迎接四方來客,身穿銀盔鐵甲的隨家軍肅容鎮守在城門口,檢查來往商戶的入城官牒。

黃昏時分,城門口人來人往,窄袖寬領的金發碧眼胡人商隊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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