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達爾市的郊區,一幢幢白色的兩層小樓坐落於此,這裡是城郊社區,一個屬於平民的普通社區。
在這個社區裡,一棟毫無不起眼的房屋中,年輕的女孩兒放下了手機,她沉默地站在原地,明明屋外陽光明媚,可屋子裡卻因為厚厚的窗簾而昏暗無比。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兒終於動了,她走到了房屋最深處,稀薄的光線下隱約能看到一張躺椅,在躺椅上躺著一個人,女孩兒在那人身邊蹲下,低聲說:“外婆,我剛剛找到了一個新的治療頭痛的方法,就在烏蘭市。”
躺椅的上的人一動不動,昏暗中響起咒罵:“該死的珍妮,你瘋了嗎?我跟你說過不用再嘗試了,沒有用的。”
接著便又是一連串的咒罵,幾分鐘之後,老人不得不停下緩氣,屋子裡安靜了下來,突然,老人蒼老而嘶啞的聲音響起,“珍妮,你的媽媽呢?”
珍妮小心地喂老人喝水,說:“媽媽在瑞芝。”
“珍妮,你的媽媽也快五十歲了,她的頭開始痛了嗎?”
珍妮:“去年媽媽開始頭痛了。”
良久,老人道:“我的外婆是五十五歲開始頭痛的,我的媽媽是五十三歲開始頭痛的,我是五十二歲開始頭痛,你的媽媽卻在四十九歲開始頭痛了。”
老人發出了嘶啞低沉的笑聲,就像是黑暗中的幽靈,她說:“這是吉拉爾家族的詛咒,它會在每一個有著吉拉爾血脈的女人身上出現,它讓每一個有著吉拉爾血脈的女人不得安寧,吉拉爾家族的罪惡血脈,隻會讓我們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走向死亡。”
“珍妮,讓你的媽媽回到我的身邊吧,我想在最後的日子裡再看看我的安。”
珍妮低聲道:“我會叫媽媽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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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是綁架!我已經說過了,我不願意接受什麼可笑的治療,這是吉拉爾家族的詛咒,是無解的!你們這樣做隻會激怒詛咒吉拉爾家族的惡魔,快點把我送回去!”
克裡斯大街238號店鋪裡傳出老人憤怒的吼叫,就像一匹傷痕累累的老狼,凶惡之下是無儘的虛弱。
謝白術站在一邊,感覺相當尷尬,就在十分鐘之前,一對母女推著這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走進了店裡,那位年輕的女孩兒不過才說她的外婆患有頭痛,輪椅上的老人便爆發了,接著便是長達十分鐘的單方麵的訓斥。
好吧,與其說是訓斥,不如說是對那對母女的謾罵更加恰當,一連串的侮辱性詞彙,很難讓人相信這是從一位老人口中說出來,尤其這位老人還是一位病人,而她針對的對象竟然是她的女兒和外孫女。
母女倆一聲不啃地站在原地,顯然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等到老人偃旗息鼓之後,那位年輕的女孩兒說:“這位先生,我們聽說你能治療頑固的頭痛,我的外婆和媽媽都飽受頭痛的折磨,所以希望你能幫幫她們。”
謝白術:“我會儘力的,不過我得先檢查兩位病人的情況,這樣才能判斷她們頭痛的原因。”
至於她們是從何處聽說的,謝白術不覺得有任何詢問的必要,開店以來,他隻給喬利夫人治療過偏頭痛,所以麵前三位聽說的渠道除了喬利夫人還能有誰呢?
或許是聽到了謝白術的話,輪椅上的老人再度激動起來,“我絕對不要接受這個小白臉的治療,你們這是在把我送入地獄,你們不帶我回去,我自己回去!”
說著老人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謝白術有些詫異,雖然這位老人走起路來不複年輕人的健步如飛,但也看得出來她的腿腳並未受過傷,所以頭痛讓她難受到這種程度了嗎。
老人離開了店鋪,年輕女孩兒說了聲抱歉,趕緊去追老人,於是店裡隻剩下了兩個人。
謝白術問中年女人:“這位夫人,你不去追那位老夫人嗎?”
中年女人臉色很疲憊,她說:“不用,珍妮能處理好的。”
“我叫安.福列,請問你怎麼稱呼?”
謝白術:“福列夫人,我叫白.謝瓦利埃。”
安看著這個年輕的男人,問:“謝瓦利埃先生,你真的能治療頭痛嗎?”
謝白術:“這得看頭痛是什麼引起的,我也隻能治療一部分的頭痛。”
“那好吧,你能為我看看嗎?”
“當然。”
因為患者的配合,謝白術的問診進行得很順利,幾分鐘之後,他對這位疲憊的夫人道:“福列夫人,你應該是患上了偏頭痛。”
“偏頭痛?”安的神色很漠然,“這和珍妮群裡那個人的頭痛原因一樣,你確定嗎?我可沒有在產後受涼。”
謝白術:“事實上引發偏頭痛的原因有很多,產後受涼隻是其一,壓力過大、情緒緊張也會引發偏頭痛,而且部分偏頭痛還有遺傳性。”
“請問你的母親與你的頭痛症狀一樣嗎?”
安點頭,“我的母親,我母親的母親都會在五十歲左右的時候開始頭痛,我們的頭痛一模一樣。”
謝白術:“那麼遺傳可能就是造成你頭痛的原因。”
安的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遺傳造成她的頭痛這一點早在她年輕的時候就知道了,也隻有像她母親那樣頑固、閉塞的老人才會固執地認為頭痛是什麼詛咒,這樣的說法實在是過於可笑,她早就沒有了和母親爭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