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白術頷首:“請跟我來,我要為你針灸。”
讓這位高大的加西亞先生坐在凳子上,謝白術為其備針。
這位加西亞先生的痛處固定,夜間疼痛加劇,痛如針刺,且有外傷史,舌有瘀斑[2],脈象大而粗。
除去脈象不合之外,舍脈從證,顯示其為瘀血型關節炎。
謝白術打算用溫針灸,在治療關節炎上,針刺加艾灸的效果更好,但艾灸尤其是艾條灸需要他手持單點治療,費時費力,於他而言不如溫針灸實用。
準備妥當,謝白術針刺其膝蓋的膝眼、梁丘、陽陵泉、血海、阿是穴和背部的大杼穴,因其瘀血證,還針刺其背部膈俞穴。[2]
且把脈時,謝白術發現患者肝腎虛虧,又針刺其肝俞、腎俞穴。
謝白術對他說:“你的舌頭發黑,脈象粗大,心火亢盛,是不是長期飲酒?”
威爾愕然地看著這個老板,“你怎麼會知道?”
想起對方的話,威爾心裡更加驚愕,僅僅是看看舌頭,竟然就能看出他長期喝酒嗎?這個老板居然這麼厲害的嗎?
謝白術沒有再解釋,叮囑道:“今天之後少喝酒,喝酒已經讓你肝腎虛虧,且不利於腿的恢複。”
威爾沒吭聲,他想既然這人都說了沒辦法讓他痊愈,那戒酒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沉默地針灸完,沉默地接過熬好的幾瓶藥汁,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吃了一個麵包,喝下一瓶藥,他習慣性地打開了一瓶酒,突然想起那位老板說吃了藥不能喝酒,會對身體很不好。
威爾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如何,隻是對方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在意,說可能會死人,所以威爾還是放下了酒,身體不好歸不好,死還是算了。
喝不了酒,他又去了一趟露天籃球場,等到天黑,他回到屋子,繼續吃麵包、喝藥,然後躺到了床上。
通訊器突然響起來,是奧托打來的,奧托問:“威爾,你去過那家店了嗎?”
威爾:“去了。”
奧托的聲音有些激動:“去了?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威爾的聲音很平靜。
奧托:“怎麼會?不對,你的情況是得慢慢來,時間長才會有效果。”
他說:“我聽萊奧說過,這種病一般都需要長時間去店裡針灸,老板跟你說要你針灸幾次?”
威爾:“一個月,十五次。”
奧托:“這就對了,你記得按時去針灸啊!”
威爾直接掛斷了電話,他想何必呢,反正都無法痊愈,就算好受一點點,他也無法重回球場,所以根本沒必要繼續針灸的,浪費錢。
他閉上眼睡了過去,就好像一瞬間的事情,他才躺下閉眼,然後就迷迷糊糊醒過來,威爾摸到了通訊器,一看時間,已經早上九點,他慢吞吞從床上坐起來,正要下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昨晚他的腿好像沒有疼。
從一年前開始,每晚他的腿都會刺痛,三百多日從未例外。
可昨晚他的腿竟然沒有痛。
威爾僵在了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看向了桌子上的幾瓶藥汁,再看看自己腿上的針眼,他問自己這樣的治療效果真的不可能讓他痊愈嗎?癱瘓的人老板都能治好,他就真的沒有可能嗎?
通訊器又響了起來,還是奧托,他說:“你記得要繼續去店裡針灸啊!”
“好。”威爾盯著自己的左腿,他想就嘗試這最後一次吧。
.
約瑟菲娜又失眠了,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眼前一片漆黑,心臟在快速地跳動著,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就好像是裝滿水的氣球,在飛快地彈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裂開來。
她閉上眼睛,腦子裡各種念頭此起彼伏,她告訴自己快點睡快點睡,可越是想要睡,她就越是清醒,即便腦子脹脹的,她依然沒有半點睡意。
她開始數羊,數到了兩千,她竟然覺得自己越來越清醒,約瑟菲娜暴躁地睜開眼睛。
沒多久,她又開始放空大腦,把注意力集中在眼皮上,閉上眼,專注地看著眼皮上黑黑白白交織的東西,一分鐘、三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約瑟菲娜睜開了眼睛。
徹底放棄了睡覺,約瑟菲娜拿起了通訊器,或許在平時她會想要玩手機,但對於此刻的她來說,玩手機已經成為了一件折磨,天知道她有多想睡覺。
她進入了一個論壇,發了一個帖子——求助!失眠第五天,究竟怎樣才能睡著?
帖子才發出去不到一分鐘,立刻就有人回帖:[深夜失眠+1,蹲一個快速入眠的辦法。]
十分鐘後,帖子裡已經有了十條跟帖,全部都是蹲貼,約瑟菲娜失望了,就在這個時候,她看到最新的回帖:[我知道一種藥,叫褪黑素,吃了很有效果的。]
約瑟菲娜立刻記住了這種藥,上網一搜,竟然有賣,馬上下單。
兩個月後,深夜,眼裡充斥著血絲的約瑟菲娜將舊貼頂了上來:[褪黑素也沒用了,還有什麼辦法能治療失眠嗎?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