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更(1 / 2)

席正泰目送著簡洛書的背影離開,轉頭問張喬楠:“觀主是啥意思?”

張喬楠翻了個白眼:“這麼直白都聽不懂?觀主就是這道觀的老大唄, 張大爺就這麼稱呼她的。”

張老頭把煮好的餛飩端上來, 笑眯眯地說道:“是的,剛才那位就是觀主, 剛剛繼承道觀沒多久,不過倒是挺有魄力的, 我們地府的鬼都喜歡她。”

張喬楠忍不住笑道:“大爺,你們演的真像回事, 地府啥的一直掛嘴邊, 一點都不出戲。”

張老頭哈哈一笑:“等幾十年以後你來演你也不出戲。”

席正泰的注意力全在另一個重點上:“道觀還能繼承的?”

張老頭笑了:“彆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如意觀可以, 這裡和彆的地方不一樣。”

“古古怪怪的。”席正泰嘟囔了一句, 拿著勺子舀了個餛飩放進嘴裡, 隨口咬了一下,一股鮮嫩的肉香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來,席正泰的眼睛瞬間瞪的滴流圓, 什麼道觀之類的事都忘了,腦袋裡隻剩下餛飩的味道:“臥槽,這餛飩真好吃!”

張喬楠回憶了剛才吃的餛飩的味道, 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她也吃過不少餛飩,但從來沒有吃過味道這麼鮮美的。

嚼著嘴裡的餛飩, 席正泰終於知道女朋友為啥剛才吃撐成那樣了, 他想說他也可以, 這餛飩他至少可以來三碗。

一碗餛飩裡麵有十二顆,席正泰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吃完了,連骨頭湯都一口沒剩下。抹了抹嘴剛想再要一碗餛飩,可還沒等開口張老頭就把丸子湯端上來了。

丸子湯看著也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和餛飩比怎麼樣。

席正泰夾了一個丸子放進了嘴裡,輕輕一咬,丸子就不軟不硬的彈了回去。席正泰覺得自己都能腦補出來牙齒切開丸子的麵畫,尤其是咬開丸子時濺出肉汁的場景,絕對可以加上中華小當家裡的光芒了。

席正泰嚼著丸子激動的快哭了:“這肉丸子怎麼也這麼好吃,大爺,你是大廚吧?”

張老頭點了點頭:“我做了一輩子的廚子,我家祖上是禦廚,打小我就和我爺爺學這做飯的手藝,二十五歲出徒後就被帝都當時最豪華的酒樓請去了,當時我是那家酒樓最年輕的廚師。”

張喬楠好奇地問道:“那您怎麼到明江來了?”

張老頭歎了口氣:“運動時期的時候我被下放到這裡,家人也就跟著過來了。等運動結束以後我又乾起了老本行,沒過幾年社會開放了,我就開個小飯館,結果沒想到大家都認同我的手藝,生意可好了。”

“必須認同啊!”席正泰咬著肉丸含糊不清的說道:“就這味道誰吃了不豎大拇指啊。對了,咱明江有個叫宮廷坊的酒樓,也打著禦廚後代的旗子,據說已經開了四十年了,現在在明江還是最好的酒店,但就是太貴了也比較難訂位,聽說像包間至少得提前一個月交訂金,大廳也得排一個禮拜。我是沒去吃過,但是我爸去過,回來和我炫耀了好幾天,說裡麵那丸子湯肉香味美,簡直是一絕。之前我想不到丸子有多好吃,不過今天在張大爺這吃著了,我覺得就這味道肯定比那宮廷坊的要好吃!”

張大爺笑嗬嗬地點頭:“你說的沒錯。”

現在宮廷坊是他孫子當家,雖然孫子的手藝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但孫子在廚藝一道天賦不如他,而且過於追求精細,恨不得用秤來秤調味品。雖然這樣做味道不會出錯,但卻比用心做出來的少了一絲靈魂,味道自然也會略微差了一點。

張老頭輕輕地搖了搖頭,幸好剛才觀主給了一張托夢符,回頭還得和這孩子好好說說。這廚藝靠的是心,而不是冰涼涼的計量工具。

張大爺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席正泰也不說話了,低著頭仔細的品嘗著肉丸。

點餐的時候席正泰還說吃不完,可吃到了嘴裡他哪樣都想來第二份,把桌上的食物席卷一空後,他有些留戀地舔了舔嘴唇,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份。

張大爺一邊招呼彆的客人一邊朝席正泰揮了揮手:“吃完了就走吧,彆占著位置,要是下回有緣見麵再給你吃。”

席正泰戀戀不舍地站了起來:“那張大爺我明兒還來啊。”

張喬楠卻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一把推開席正泰擠到了張大爺麵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大爺,咱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打包!”

張大爺笑了:“我這沒打包的東西,下回再來吃吧。”

張喬楠的肩膀立馬耷拉了下來,滿臉都是沮喪的神色。可逛到這裡的遊人很快把幾張桌子都占滿了,張大爺忙著煮餛飩盛肉丸湯,壓根就沒空搭理他倆。

張喬楠很快從哀怨中恢複過來,她記得席正泰說後麵還要彆的好吃的,拉著他朝後麵奔去。

後麵和前麵的格局一樣,張喬楠依然是眼睛發亮的逛攤位,席正泰則到處找打扮奇特的鬼去求合影。雖然擺攤的有不少鬼都看起來十分可怖,但他們待人都十分熱情,隻可惜有的鬼不笑還好,笑起來十分嚇人,就像恐怖片裡的鬼從電視裡爬出來了一樣。

後麵果然也有不少小吃攤位,讓兩人驚歎的是每個攤位味道都很好吃,簡直讓人有意外之喜的感覺。

逛吃逛吃,張喬楠和席正泰壓根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等他們最後的閻王殿時,時間已經到晚上十一點多了。

張喬楠看了眼手表,有些懊惱地問道:“這麼晚了還會不會有表演啊?”

“應該會啊!”席正泰看著身邊絡繹不絕的有人說道:“好像不到關門的時間。”

兩人身邊一個正在剪紙的攤主聽到了,立馬插嘴說道:“我們24小時全天營業,不過晚上的氛圍好,看起來更有趣一些。”

席正泰認同的點了點頭,鬼什麼的和晚上最配了。

倆人拎著滿滿的東西來到閻王殿,一拐過來就看到鬼差押解著一群鬼在排隊,在往前一些是擺著桌椅,桌子後見麵坐著一位手拿善薄身穿綠袍的判官正在審問鬼魂。

席正泰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對陰間的傳說故事要了解一些,他壓低聲音給張喬楠解釋:“這綠袍的判官就是魏征,西遊記裡麵斬殺涇河龍王那位,據說生前做善事的鬼全由魏征嘉獎審判。”

張喬楠將手裡的東西全都遞給席正泰:“你幫我拎著,我拍個視頻。”

此時魏征剛好審完一隻鬼,謝必安笑眯眯地朝身邊的一個中年鬼看了一眼,耐心地囑咐道:“輪到你了,過去吧。”

中年鬼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到魏征麵前撲通一聲跪下了:“見過魏大人。”

魏征:“姓名、生辰八字、死期及死因都一一報上來。”

“我叫陳彭友,生辰八字是1980年X月X日X點X分,2019年10月20日死的……”說到這中年鬼停頓了一下,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我是被人從樓上扔的花盆砸死的。”

魏征手裡的善簿自動的翻了起來,很快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魏征看著善簿裡的信息,露出了遺憾地表情:“陳彭友,山中省滄海市人,23歲時救過三名落水兒童、28歲時送得了急症的老人去醫院、35歲協助警察抓過小偷,39時在發現花盆掉落的瞬間推開身邊的年輕人,自己被花盆砸死……”

魏征有些憐憫地看著陳彭友:“挺不幸的,請節哀!”

“我沒法節哀啊!”陳彭友抹著眼淚說道:“我爸媽從小就教育我要力所能及的幫助彆人,平時的小忙就不說了,光人命我就救了不知道多少條。不都說好人有好報嘛,魏大人您說我是不是好人?我怎麼就被花盆砸死了呢?我想不明白!我心裡堵得慌!”

魏征拿著手裡的筆在善簿上一點,善簿立馬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白光隻持續了幾秒鐘就消散了,魏征看著善簿說道:“你的前世是一名獵戶,你在山中布下的陷阱被一名讀書人誤踩掉了進去,等你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你過失傷人性命按理應該投胎為牲畜,但你前世也是良善之人,權衡之後依然讓你投胎為人,隻是這輩子壽命隻能減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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