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小孩靈活的動作,來看熱鬨的郝老頭樂的直鼓掌:“好,再來一個。”
簡洛書輕咳一聲,偷偷地把郝老頭的魂魄往後拽了拽,不放心地囑咐道:“你往後點,彆一會小鬼沒抓到再把你網進去。”
“對對對,我得往後點。”郝老頭盤腿坐在柵欄上頭,還伸手朝兩個魂魄招了招手:“是不是老張家的雙胞胎啊,快到這邊來。”
兩個鬼魂看到郝老頭都興奮的飄了過來:“郝爺爺,你不是前年死的嗎?怎麼今天回來了?”
“我這不是回來過三周年嗎?”郝老頭伸手擼了擼兩個鬼魂的腦袋:“你們是誌生和誌明吧?你倆怎麼回事,啥時候死的呀?咋還在家沒走呢。”
張誌生委屈地歎了口氣:“我們也不想走呀,這不是沒地方去嗎。我和我弟去年下河遊泳被水衝走了,屍體至今還在李家河下遊那裡卡著呢。我們倆沒有墓地,咱這的習俗又是未成年的孩子不給祭祀,我和我弟不想在外麵當孤魂野鬼,這才回家來的。”
郝老頭瞪大了眼睛:“那你倆鬨鬼了?”
“沒有啊,我們怎麼可能在自己家鬨鬼!”張誌明摳著自己的手說道:“我估計可能是因為我妹的緣故。我媽給我們生了個妹妹。也不知道我妹咋回事,一到晚上就哭一到晚上就哭,我和我哥輪流蹲炕邊哄她都沒用,後來我奶說可能是被不乾淨的東西沾上了,找趙老頭來給看看。其實找他也沒啥用,我和我哥早看了,這家除了我倆壓根就沒彆的鬼。”
張誌生連連點頭:“我也沒怕有鬼來害我妹妹,所以一到晚上我倆就到我妹旁邊守著她,打我妹妹出生起都守了兩個多月了啥也沒看見。”
張誌明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估計我妹哭是因為彆的事,和鬼沒啥關係。”
趙老頭:“…………”
可憐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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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和郝老頭聊天的功夫,趙老頭領著徒弟們把該做的法事都做完了,趙老頭看著地上平靜的糯米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鬼已經驅走了。”
張誌生和張誌明齊刷刷地朝他看去,義憤填膺地握起了拳頭:“騙人,壓根就沒有彆的鬼。”
隨著兄弟倆的一聲怒喝,兩人身上的陰氣帶動著空氣旋轉,地麵上又刮起了一陣陰風。
看到這一幕趙海的汗頓時下來了,湊到趙老頭旁邊嘀咕道:“師父,好像沒送走。”
趙老頭一咬牙:“把我壓箱底的符紙請上來。”
張誌生和張誌明興奮地睜大了眼睛:“乾啥用的?”
郝老頭趕緊一手一個拽住了他們,特彆貼心的提醒道:“看熱鬨可以,一定要藏道長們後麵,免得趙老頭傷了你們。”
趙海又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盒子,趙老頭從裡麵取出了一張符紙,臉上露出了肉疼的神色。
林寞摳了摳臉,有些嫌棄:“好像隻是一張驅邪符而已。”
孫墨墨點了點頭:“好像還不如咱們店裡三千塊錢的那個品質好。”
馬振華同情地看著趙老頭,深深地感歎了一聲:“這大爺日子過得不容易啊!”
聽著如意觀員工的聊天內容,趙老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符紙,似乎好像不那麼心疼了,改成心酸了。自己藏了這麼多年的符紙居然這麼便宜就能買到?
符紙點燃,張誌生和張誌明兄弟兩個感覺有些不太舒服,郝老頭他們他倆蹲到了道長們的身後,果然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渾身也不癢癢了。
張誌明:“還是道長們厲害。”
符紙燒完了,張福海小心翼翼地靠了過來:“趙大爺,鬼走了沒?”
趙老頭心裡也有些沒底:“應該走了吧。”
郝老頭眨了眨眼,偷偷摸摸地朝地上吹了口氣,糯米再一次翻滾起來,張福海登時就想哭了:“不會是厲鬼吧?
村民們見狀議論紛紛:“我看這趙老頭還是不中用,還是讓道長們試試。”
郝仁立馬出來了:“哎,道長們可不是白捉鬼的,這趙老頭驅鬼一次是三千塊吧,我覺得道長出馬怎麼也得翻倍。”
張福海一咬牙:“行,六千就六千,隻要讓我家太平了就行。”
簡洛書笑了笑:“其實這種小事不用麻煩我們道長們,我們道觀隨便找個人都能處理。”
正在鬨心的趙老頭一聽這話頓時惱了,環視了一圈指著最年輕的林寞說道:“那你讓這小子來。”
林寞樂嗬嗬地出來了:“那我就試試。”
趙老頭往後退兩步:“我倒看看你們有什麼真能耐。”
林寞笑了,轉過頭朝兩個小子招了招手:“喂,你倆過來。”
郝老頭立馬把張誌生兩個兄弟推了出去:“快過去,那個大哥哥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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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頭看著林寞不用法器也沒用符紙,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招了招手,頓時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可就在這時,糯米再一次翻滾起來,趙老頭臉上的笑猛地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盯著地上。
隻見白白的糯米間突然出現了四個腳印,隨著陣陣的陰風,腳印越來越多,就像有人在上麵走路一樣,看那方向正是朝林寞去的。
所有人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一幕。而林寞似乎絲毫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笑眯眯地朝空氣點了點頭,十分可親地問道:“你們兩個小子叫什麼名字?哦,叫誌生和誌明,你們是雙胞胎對吧?”
張老娘猛地一顫,緊緊地抓住了張福海的手:“難道回來的是大小和二小?”
張福海不敢置信地看著林寞,隻見他一臉悠閒的和空氣聊天,時不時露出惋惜的神色。看到這詭異的一幕,趙老頭和徒弟們目目相覷,忍不住質疑道:“不會是和郝仁串通好的騙你們家的吧。”
林寞聽到這話不慌不忙地抬起頭來,轉頭看了張福海一眼:“你兩個兒子的屍體還在河裡呢,他們倆問能不能給他們撈出來入土為安。”
張福海的眼淚瞬間下來了:“都一年多了,我們撈了無數次,到現在還沒找到他們在哪呢。”
林寞:“這個容易。”他拍了拍張誌生的肩膀:“走吧,帶我們去找你的屍體。”
張福海家後麵不遠處就是一條水流湍急的河,一群人沿著河邊往下遊走,大概半個多小時候便到了屍體所在的地方。
張福海和林寞都上了船,林寞讓船開到河道的正中間,然後他一個猛子紮下了河。看到這一幕張福海心臟都跳到嗓子眼了,這麼急的水隨時可能把人衝走,彆再自己兒子屍體找不到再搭上一條人命。
張福海越想越心慌,越等心越涼,眼看著過了十來分鐘了林寞還沒露麵張福海的腿都軟了,拽過旁邊的救生圈就要下河:“我得下去救人。”
旁邊的打撈人員也準備下工具,正在這時候水麵忽然出現三個身影,緊接著林寞浮出了水麵,將兩具已經不太完整的屍體推到了船邊上:“他們倆卡在石頭縫裡了,費了好大勁才拽上來。”
張福海眼淚都下來了,趕緊和船上的人把自己雙胞胎兒子的屍體撈上來。林寞沒跟著他們湊熱鬨,轉身朝岸邊遊了過來,五分鐘之後上了岸。
孫墨墨趕緊從包裡拿出一條毛巾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你身上的粉掉了。”
林寞心裡一慌,趕緊抓過孫墨墨手裡的毛巾想擋一擋:“這次圖便宜買的粉底不防水,早知道我就買好的了。”
兩個鬼正嘀咕著,村裡的一個大媽拿著一個床單過來蓋到了林寞的身上,無比憐惜地說道:“看給這孩子凍的,渾身上下都煞白煞白的,趕緊裹嚴實了暖和暖和。”
郝仁抬頭看了看熾熱的大太陽,一副不解的樣子:“大夏天的,這河水居然還這麼涼嗎?”
“特彆涼!”林寞理直氣壯地將自己裹起來:“沒看見凍的我像鬼似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