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張淨玉咬了下嘴唇, 臉上露出了倔強的神色:“我就是她, 她就是我,沒有什麼不公平的。”

簡洛書發現和張淨玉有些說不通,隻能順著她的思路問道:“你等了一百年的人是誰?他真的愛你嗎?如果他愛你的話怎麼會在你等了一百年後連見都不見你就急匆匆地去投胎了?他不會是故意躲你的吧?”

張淨玉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沉默了半天,她終於開口將自己的前世故事講了出來:“我前世出生在江南的一個大戶人家,作為家裡的唯一女兒, 我打小就備受寵愛。我喜歡聽曲兒,父親就特意找了名角兒養在家裡教我彈琴唱曲;我喜歡畫畫,父親就請了西洋老師教我繪畫……

“我的生活單純又美好, 我本以為我一生都可以過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 哪想到在我十五歲那年忽然爆發了戰事, 家裡也跟著發生了天翻複地的變化。在我還沒鬨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父親帶著我連夜出發去魔都,說要從那裡坐船去港島, 可就在上船的那天夜裡, 忽然發生了動亂, 我和家人走散了, 從此再無消息。”

簡洛書聽到這都有些同情她了, 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忽然和家人失去聯係, 孤身一人在戰亂時期流落到異鄉的街頭, 怎麼想都有些淒慘。

果然, 張淨玉說道:“我流落街頭數日苦苦尋找父母, 最後昏倒在街頭,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煙花柳巷了。在亂世中孤身女子想活下去恐怕也隻有這種地方,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太輕賤自己,我要求隻賣藝不賣身。幸好我是嬌養長大,無論是容貌、身段、氣質還是才藝都比較出眾,媽媽也不太想把我賣便宜了,所以把我抬成頭牌,隻唱曲陪酒而已。”

“當時有一個年輕的將軍很喜歡我,經常來我這聽曲,有他護著媽媽也不敢強逼我接客。在我十八歲那年他終於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姨太太,我自然是願意的,他年輕、儒雅、帥氣又懂英文,無論從哪方便看都是良配。可是他母親不同意我進門,覺得我有損他家門風,他便買了個小院子安置我,還和我說雖然不能八抬大轎娶我,但也要選個好日子請些朋友擺個酒席正式納我入門。”

“就在擺酒席的那天,我穿著一身紅衣欣喜地坐在新房裡等著他為我掀開紅蓋頭,他在外麵給客人敬酒。就在這時他的親信來報信說突發緊急戰事,他急匆匆地進來說了一句讓我等他,連我的蓋頭都沒來得及掀開。”

張淨玉臉上露出了悲憤的神色:“他走了,那些賓客也都各自散了,我趴在床上哭了一場昏昏沉沉地睡了。結果半夜的時候我感覺身上有人壓著我,我睜開眼睛發現有個蒙著臉的男人進了我的房間……”

“那天我穿著大紅的嫁衣吊死在我的新房裡,可我不能走,他讓我等他的。”張淨玉坐在地上流下了眼淚:“可那時候是亂世死的人多,地府不允許鬼魂在外麵隨意遊蕩,我被黑白無常帶回了地府。彆的鬼都排隊去投胎,隻有我整日遊蕩在地府裡,到處打聽他的下落。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無緣,直到我等了足足一百年才再一次聽到了他的消息,我緊趕慢趕地去找他,可最終還是晚了一步,他已經喝了孟婆湯投胎了。”

簡洛書聽到這裡有些納悶:“現在地府投胎的鬼不都得至少排隊七年才能輪到投胎的機會嗎?他怎麼投胎的速度這麼快?”

張淨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地府的鬼差不肯和我說太多。”

簡洛書想了想說道:“你前世的經曆確實挺悲慘的,但是說實話,我感覺你和那個將軍之間的感情其實挺薄弱的。你們並沒有什麼海誓山盟的誓言,也沒有生死相許的感情,你縱使見到他又能怎樣呢?這隻是你自己的一個執念而已,也許他早就不記得你了。”

張淨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我知道,可是我已經等了一百年了,不見他一麵我實在是不甘心。”她抬起頭看著簡洛書:“我在地府的時候也聽過如意觀,他們告訴我隻要找到如意觀就能完成我的心願。我在投胎前無法離開地府,所以沒辦法向你們求助,現在我終於在如意觀了,你能幫我對嗎?”

簡洛書靜靜地看著她:“你現在並不是亡魂,我可以拒絕你的委托。不過……”看著床上躺著的小小身軀,簡洛書畫風一轉:“看在你執念頗深的份上,我可以替你問問地府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你也彆抱太多期望,按你所說的那個將軍早就投胎多次了,他肯定不會再記得你了。”

張淨玉麵露淒涼的神色:“我知道,但我心裡依然抱著期望,萬一他也想找我呢?”

說到這簡洛書想到張淨玉帶著記憶投胎的事,有些納悶地看著她:“你到底是怎麼逃掉喝孟婆湯的。雖然我沒有見過孟婆,但是平時和地府打交道的時候能看出他們的工作流程十分嚴謹,按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事才對。”

張淨玉淡淡地笑了:“我在地府裡呆了一百年,有八十年在看孟婆給人盛湯,自然能找到讓我鑽空子的機會。”

簡洛書看了她一眼,轉頭和張淨玉的父母說道:“孩子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她前世執念太深,不如先把她的執念解決了,我們再商量清楚她記憶的事。”

張天海全家人都已經聽傻了,麵對簡洛書的提議除了機械的點頭以外,完全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簡洛書還覺得他們挺配合,也沒想太多,直接拿起符筆淩空畫了一道符。片刻後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從地底下鑽了出來。

張家人的眼睛瞬間又大了一個圈,緊緊扶住彼此,腦袋都有些發暈。

這咋把黑白無常給整上來了???

簡洛書絲毫沒覺得自己叫上兩個鬼差來有啥問題,還給張家人介紹了一下:“這兩位認識嗎?七爺八爺,謝必安和範無咎,俗稱七爺八爺!”

張天海一臉絕望,這要怎麼打招呼,是說久仰大名啊還是幸會幸會?感覺說啥都不對啊!

好在謝必安和範無咎兩個鬼差的注意力壓根就不在他們身上,他們和和簡洛書打了個招呼,然後看了一下屋裡都有些納悶:“這不是簡觀主的寮房嗎?怎麼把我們叫這來了?這群人是乾嘛的?”

簡洛書伸手把張淨玉拎了起來:“這人認識嗎?”

由於張淨玉投胎已經變了模樣,而且現在還是孩子的樣子,謝必安和範無咎兩個看著都覺得有些眼生,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簡洛書歎了口氣:“查查吧,她這個簍子有點大啊,沒喝孟婆湯,帶著記憶投胎的。”

一聽見這話,謝必安的臉當時就黑了,範無咎的臉看起來有些發白,兩個鬼差不約而同的拿出生死簿快速地翻閱,很快同時停留在同一張上……

“張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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