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春華看到王宇峰回來了驚喜的撐起胳膊, 王宇峰清楚的看到邢春華的腿微微挪動了一下, 頓時驚喜的撲了過去,看著那兩條明顯結實許多的腿激動地問道:“媽,你腿有感覺了?”
“多虧如意觀的張大夫, 天天幫我針灸治療,還有簡觀主的符紙特彆管用,一貼上就感覺到有氣流在身體裡遊走, 把我的筋骨都給我疏通開了,我在這治療了三個月了,他們一分錢不要, 都是免費的。”邢春華伸手拉住了趙豔秋的手:“還有你媽媽, 天天推著我來如意觀治療, 從來不抱怨一句。”
趙豔秋樂嗬嗬地說道:“有啥好抱怨的,有個能一起說話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王宇峰已經高興地不知所措了,上前衝著張全勇和簡洛書就鞠躬, 語無倫次地說道:“”“感謝張大夫, 感謝簡觀主, 我也沒什麼能報答你們的, 要不我寒假期間就來你們這義工吧?我可以幫你們掃院子, 招呼香客, 做飯做菜我也會, 乾活什麼的我都行!”
簡洛書遲疑了一下, 其實道觀裡倒是不缺乾活的, 他們的鬼員工現在都有幾十號人了, 下麵還有一批排隊等著招聘的呢。不過話又說回來,道觀裡的活人確實是少了點,要不就讓他當個義工吧,好有點鮮活的人氣。
“行吧!”簡洛書點頭同意了:“你是學什麼專業的?”
王宇峰靦腆地說道:“計算機係的。”
“會編程吧?正好我們有個如意觀要做一款APP,你去幫忙吧。”簡洛書說著打了個電話:“慶哥,到張大夫這裡來一趟,我找了個義工幫你打下手。”
幾分鐘後,帶著一頂黑帽子穿著格子襯衣的慶哥來了,一眼就看到了屋子裡的王宇峰:“這就是那個義工?頭發居然這麼茂密,還沒畢業吧?”
王宇峰一臉震驚地看著慶哥,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這不是前些日子日夜不休連續工作了三天最後猝死的行業大牛陳慶嘛!之前陳慶還去他們學校演講過,王宇峰對他印象特彆深刻,在知道他的死訊後還難過了一個星期。
看著王宇峰說不出來話的樣子,已經習慣這種膚色的趙豔秋趕緊替他回答了一句:“他是江省大學的,今年才剛上大二。這放假剛回來,一下火車我就給接過來了。”
“江省大學,我之前去過。”慶哥朝王宇峰招了招手,和善地笑了笑:“行吧,我們就當做個好事帶個實習生了,你先和我去熟悉下辦公室,明天直接過來就行。”
王宇峰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兩條腿已經自覺地邁開跟著人家走了。慶哥直接將他領到了後麵的辦公室,推開門以後對裡麵正在電腦前忙碌的“人”喊了一句:“觀主招進來個義工,江省大學大二的小弟弟。”
聽到是大二的學生,一個絡腮胡從電腦後麵伸出了個腦袋:“這麼年輕,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又是一張熟悉的麵孔,也是行業內赫赫有名的大佬,好像是過年時候猝死的。
王宇峰環視了一眼辦公室,發現電腦後麵的每個人都抬起頭來正看著自己,而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他熟知的行業內的佼佼者。
王宇峰覺得心酸了,活著的時候得經常加班就算了,死了還得被拖上來工作,做程序員也太難了吧,不知道現在轉專業還來不來得及嗎?
似乎看穿了王宇峰的想法,慶哥拍了拍王宇峰的肩膀:“其實各行各業都一樣,你看張大夫都九十多歲的人了,死了以後不得照樣出來工作嗎?”
絡腮胡插嘴說道:“張大夫也是中醫界的大牛,尤其是針灸這一塊特彆厲害,生前可是領導人的專屬醫生。如今他在如意觀裡免費義診,來看病的人真是走了大運了,我聽說有個癱瘓好幾年的了,在張大夫這裡治療了三個月,現在腿部已經有感覺了。”
王宇峰猶豫了一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說的病人應該是我媽。”
絡腮胡笑了:“那你一定是把你媽照顧的很好,觀主這個人雖然熱心腸但也怕麻煩,她能主動替你媽媽梳理筋脈,還讓你到我們這實習,肯定你身上有讓她肯定的品行。”
被誇讚了的王宇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臉上有些發紅:“我其實沒啥特殊的,是觀主心腸好,我也是走運了才遇到了觀主。就是我沒想到居然還能在這裡遇到這麼多大佬,隨便哪一個都是我的偶像和奮鬥目標,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慶哥一臉的驕傲:“死的程序員不知道有多少,沒點真本事真能耐還真應聘不上如意觀的工作呢!比起在暗淡無光的地府裡等著投胎,我們寧願坐在陽光下麵碼程序,反正我們這個狀態也不用擔心再一次猝死了。”
王宇峰都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大佬技術是頂尖,但心也是真夠大,都成鬼了居然還這麼樂觀。
絡腮胡有些好奇地看著王宇峰:“你好像一進來就認出我們來了,那你看到這一屋子的鬼不害怕嗎?”
“其實沒什麼害怕的,比這嚇人的場景我都見過好幾回了。”王宇峰露出了一言難儘地表情:“我父親去世以後經常貼了符紙出現在我麵前。我第一次知道他去世的消息以後說想去他墳上陪他說說話,結果他貼著符紙出來了,讓我對著他一邊燒紙一邊嘮,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有鬼就算了,居然還能貼著符紙和人似的出現在活人麵前,當時就把我給整傻了。”
“後來我爸又出現過兩次,一次是半夜我鬨肚子,可寢室裡的洗手間有人在用,我隻能去樓層的公共衛生間。等上完廁所我才發現我沒帶紙,大半夜的公共衛生間又沒有人,正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忽然一隻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拿著衛生紙從門板下麵的縫隙伸了進來,差點沒給我嚇的當場去世;還有一次我晚上在教室裡做題,不知不覺做的有點晚了等做完也以後發現好像就剩我一個人了。在走廊裡就總感覺隱隱約約有人跟著我似的,我當時汗毛都出來了一路小跑,等拐彎的時候拌了一跤差點摔出去的時候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回頭發現他在空中飄著,說怕我一個人害怕,所以特意出來陪著我的。”
王宇峰長歎了一口氣:“嚇著嚇著就習慣了,相比我爸來說,你們真的一點都不嚇人。”
絡腮胡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原來這符紙還能這麼玩啊?”
王宇峰:“…………”
總有給自己挖了個坑的感覺……
慶哥拍了拍王宇峰的後背:“膽子倒是挺大的,就是不知道你專業知識怎麼樣,明天來了我得先考考你,摸摸你的底。”
絡腮胡聞言從電腦後麵遞過來一張紙:“你今天回家以後登錄這個雲空間把我列的這些東西下載出來先看一看。去年年底的時候XX大學請我去當客座教授,結果我剛把基礎的乾貨整理出來,一節課沒上就掛在家裡了。我還以為我準備的課件和材料這輩子都用不上了呢,結果沒想到死了還能發揮一下餘熱。”
慶哥幫著把紙接過來遞給王宇峰:“你才大二,積累的專業知識有些太少,要多吃點苦自己趕趕進度,有不懂的地方我們再給你講。”
王宇峰連連點
頭,從“設計部”出去的時候都是一臉恍惚,等回到針灸室看到正在拔針的張大夫這才回過神來……
這就是那位生前很厲害的中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