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冷冷地看著他。
陸匪繼續說:“乖寶覺得是為什麼?”
溫童冷笑一聲,還能為什麼。
火車想鑽小山洞。
他不想承認陸匪大這種事,抿著唇沒說話。
陸匪不肯放過他,似笑非笑地喊了聲:“乖寶。”
溫童聽出他威脅的語氣,知道自己如果不回答,陸匪會逼著他開口,索性冷漠地說:“因為你受過我國九年製義務教育,懂可持續發展。”
陸匪:“……”
他沉默了一瞬,沒忍住笑了出來:“當然不是。”
“是因為我心疼乖寶。”
“如果隻是為了……”他頓了頓,用溫童的話說,“隻是為了可持續發展的話,把乖寶弄壞了,再治好也是能用的。”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溫童臉色微微發白。
見狀,陸匪笑了笑,安撫道:“我心疼乖寶,所以沒有繼續。”
“我心疼乖寶,乖寶也心疼我,我們天生一對。”
溫童:“???”
他什麼時候心疼你這個死變態了?
不知道陸匪是怎麼誤會的,他也沒興趣追問,掀起眼皮,盯著陸匪淩厲的眉眼:“心疼我你把我關在這個地方?”
陸匪眨了下眼,狠戾的麵龐偽裝出一絲無辜:“沒有啊。”
“我哪裡關著乖寶了?我一直在好吃好喝好住的招待乖寶。”
溫童:“???”
陸匪:“Mew是照顧你飲食起居的,彆墅外那兩個人負責是保護你安全的。”
溫童怔了怔,想說白天的事,對方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麼,直接說:“我今天隻是帶乖寶回家而已。”
“外麵壞人那麼多。”
“況且乖寶一個人在外麵待了不到半天就把自己弄傷了,到了警局還語言不通,太可憐了。”
“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的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說著,他還歎了口氣。
溫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見狀,陸匪開口道:“我沒騙乖寶,乖寶要是想出門的話,隨時可以出門,想去哪兒都行。”
溫童冷笑:“我現在就要走。”
陸匪微抬下頜,示意他隨意。
溫童雙手撐在床上,想要站起來,但他腰部以下酸軟無力,雙腿一動就摩擦的生疼,眼淚都差點飆出來了。
隻好再次躺回床上。
陸匪眼裡浮現出一絲笑意,補充之前的話:“乖寶隨時可以出門,隻要走得動。”
溫童氣得半死,知道這死變態就是故意逗他的。
他拿起手邊的枕頭狠狠地砸了過去。
陸匪被砸了一臉,也不惱。
軟綿綿的枕頭又不疼,他接住掉落的枕頭,對溫童說:“好好休息。”
“身體養好了,乖寶才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聽到第二句話,溫童艱難地把怒火憋了回去。
他深呼吸了幾口,轉身躺到床上,卷起薄毯,背對著陸匪說:“趕緊滾,我要睡覺了。”
陸匪應了聲。
溫童沒有水,聽著他的腳步聲。
不是離開,而是拿了什麼東西又走回了床邊。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接著是瓷片輕微的碰撞聲。
陸匪在打掃衛生。
他弄好了好一會兒,把床邊的瓷片和粥都打掃的乾乾淨淨後,才關上燈。
溫童閉上眼睛,稍稍鬆了口氣。
片刻後,感受到另一側的床鋪微微下陷。
陸匪也躺上來了。
溫童臉色一變,猛地坐起來,看向右側:“你要睡這裡?”
陸匪理直氣壯:“這是我的房間,我不睡這兒睡哪兒?”
溫童咬牙:“那我去彆的房間睡。”
陸匪慢悠悠地說:“其他的也是我的房間。”
“整棟彆墅都是我的。”
溫童聽懂了他的意思,今天這死變態就是要和他一起睡。
換房間也沒用。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枕頭當成是陸匪的臉狠狠地揍了兩拳,接著把枕頭放到身後,放在他和陸匪之間的空隙中。
溫童挪到床沿邊上,離陸匪遠遠的,才閉上眼睛。
他一開始不敢睡,怕陸匪有什麼不規矩的動作。
聽著手表的機械音,撐了近一個小時,陸匪都沒有任何動靜,甚至都沒往他身邊靠一靠,這才撐不住了,任由自己陷入夢鄉。
陸匪隱匿在黑暗中,幽暗的雙眸盯著那觸手可及的蠶繭。
宛如一個耐心的捕食者,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等待著獵物入睡,聽見獵物均勻規律的呼吸聲後,才開始行動。
陸匪逐漸靠近,拿掉擋在他們倆之間的枕頭,將蠶繭摟進懷裡,輕輕地扯開少年蓋住腦袋的薄毯。
他湊到溫童頸間,感受著少年溫熱的體溫,深深地聞著那惑人的香味,低聲喟歎。
好香啊……
好軟啊……
恍惚間,陸匪覺得自己空蕩蕩的內心被塞進了什麼東西。
他抱著懷裡的少年,仿佛抓住了此生至寶,隻想渾噩地沉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