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61+62 (二合一)準備離開……(2 / 2)

“那你開快點兒,我要先一個人乾飯。”

“免得陸匪來了倒我胃口。”

青臉:“……”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車內後視鏡,鏡麵上映出的那張臉眉心微蹙,紅唇緊抿。

看樣子說的是心裡話,不是什麼玩笑調侃之類的言語。

溫童油鹽不進,青臉隻好在心裡默默地為陸匪點了根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免得溫童對陸匪的印象更差。

他安安分分地把車開到商場門口,把鑰匙交給入口處的泊車小弟,領著人上樓。

餐廳在五樓,是西餐廳。

現在正是飯點,餐廳裡空無一人,顯然是被包場了。

餐廳經理有華國血統,一口中文十分流利:“溫先生,陸先生吩咐的位置在外麵。”

他麵帶標準微笑,領著溫童走到外麵的露天陽台。

停在一張擺放著鮮花蠟燭的餐桌旁。

昏黃的燭火在夜空下照亮了餐桌一角,往外看是湄南河商圈繁華動人的夜景。

一個浪漫且富有情調的座位。

餐廳經理昂首挺胸,得意地為這場晚餐的主人公之一倒上紅酒:“這是陸先生特地挑選的……”

溫童瞥了他手上的紅酒,把杯子挪開,打斷道:“不要。”

今晚很重要,喝酒誤事。

餐廳經理:“請問您想喝點什麼?店裡有一瓶珍藏的Louis Roederer Cristal Gold和已經停產的Dom Perignon。”

溫童不知道他說這兩個是什麼東西,淡定地說:“來瓶可樂。”

“要百事的,哦,Pepsi。”

餐廳經理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好。”

“您、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溫童掃視一圈,指向桌上的蠟燭:“不要蠟燭。”

“等會兒風一吹就燒到桌布了。”

餐廳經理沉默片刻,上前拿起蠟燭,吹滅後,猶豫地問:“請問這束花……”

溫童看著眼前這一小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不假思索:“也不要。”

“我不喜歡花。”

準確地說,是不喜歡陸匪的花。

聞言,餐廳經理立馬拿起那束玫瑰,他正要開口,隻見一個穿著白西裝的俊美男人出現在露台上。

“陸、陸先生……”

溫童眼睫輕顫,偏頭看過去。

陸匪似乎在來的路上調整好了狀態,眉眼半闔著,唇角半扯不扯,看似神情懶散,周身氣質卻陰鬱低沉了下去。

陸匪走近,瞥了眼餐廳經理手裡的東西,緩緩開口:“不喜歡這些啊,乖寶喜歡其他什麼東西?”

溫童:“我喜歡清靜。”

餐廳經理:“……”

陸匪偏頭看他:“乖寶在說你煩。”

溫童:“……”

餐廳經理臉上的笑容更僵硬了,立馬說:“我這就走。”

陸匪:“演奏的那幾個也不用來了。”

餐廳經理:“是。”

露台上隻剩下了溫童和陸匪。

溫童拿起高腳杯,喝了口百事可樂。

空中若有若無的縈繞著一股煙草味,令他下意識地聞了聞,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尖。

陸匪注意到他的微表情,當即解釋:“我沒抽煙。”

溫童一愣,抬眼看他。

下一秒,陸匪說:“是蛇一在車裡抽的,熏到我了。”

溫童:“……”

他不在乎到底是誰抽了的煙,見陸匪沒提起法院的事,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他也沒有再提。

他單手抵著下巴,偏過頭俯瞰華燈初上的繁華夜景。

前方隔著一條人行道就是海洋館所在的商場,此刻路上行人眾多,紛紛攘攘地走在步行街上。

再往前,步行街的儘頭是一片嶄新的河景彆墅小區,亮著明媚耀眼的燈光。

小區前方通往商場步行街的道路空無一人,和步行街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形成鮮明對比。

溫童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注意到彆墅小區的路口處,似乎有人在攔路,阻止行人通行。

陸匪察覺到他的視線,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神動了動:“那塊小區剛剛造好。”

“等會兒吃完飯有煙花秀,這裡是最佳觀賞位,等看完煙花,正好可以去海洋館。”

溫童敷衍地哦了聲。

菜很快就開始上了。

主食是牛排,肉質鮮嫩柔軟,口感豐富濃鬱,溫童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就吃完了,要不是為了之後的菜,他都還能再點一份牛排。

後麵的甜點和湯品味道也很好,一頓下來,溫童吃得乾乾淨淨。

陸匪這頓飯吃得索然寡味。

西餐是自己吃自己的,少年根本就沒有多看他一眼,更彆說給他夾菜了。

甚至連口剩飯都沒給他留下。

“要不要再點點東西?”陸匪問。

“不要,吃飽了。”溫童擦了擦嘴,問道,“煙花幾點開始?”

“七點。”

陸匪話音落地,空中突然“砰”的一聲巨響,煙花繽紛炸開,照亮半片天空。

溫童仰著頭,微微睜大眼睛。

這個露台是極佳的觀賞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抹亮光升到空中,陡然炸開。

火樹銀花,星如雨下。

溫童看著煙花,陸匪看著他。

這場煙花秀持續了將近二十分鐘。

溫童一直在看煙花,沒有看一眼陸匪。

陸匪一直在看溫童,沒有看一眼煙花。

看著少年漂亮的臉被光芒照亮,清澈的眸子映出了煙花的模樣,像是在發光似的。

陸匪在心裡安慰自己,這樣足夠了。

乖寶什麼都不用做,不喜歡他、不喜歡謝由……

很公平。

他主動靠近就行了。

“砰——”

最後一記金色的煙花盛開,眨眼間又熄滅了。

溫童緩緩收回視線,對上了陸匪直勾勾的眼神。

男人狹長的眸子裡儘是癡迷與貪婪,偏執與占有。

強烈的情緒令溫童率先挪開視線,起身道:“走了,去海洋館。”

“煙花還沒有結束。”陸匪說。

溫童腳步一頓:“還有?”

他抬眼看過去,看到前方空蕩蕩的街道上,突然駛進了一輛轎車。

片刻後,轎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發現了這條路不能通行。

溫童眨了眨眼:“哪兒?”

陸匪眯起眸子,看著突然停下的轎車,皺了皺眉。

下一秒,手機屏幕上彈出強吉的消息。

【三爺,謝由的車好像拋錨了,艸啊。】

陸匪握緊手機,用力到指節發白。

他沉沉地看著遠方,睫毛遮擋下的眼神陰寒砭骨。

拋錨……

為什麼謝老二的運氣永遠那麼好?

能獨占溫童這麼多年。

能在這種關頭避開死神。

陸匪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儘,麵無表情地敲下兩行字:【他知道乖寶在這裡,肯定會過來。】

溫童看著他發消息,眼皮跳了跳,陸匪該不會是知道海洋館的事情了吧?

猶豫片刻,他先發製人開口道:“我要去海洋館。”

“你要看煙花自己留下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

陸匪掀起眼皮,看了眼遠處渺小的轎車。

隱約可以看到駕駛座上的人有走了出來,不知要過多久才能動手。

他看了眼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眼謝由的車。

不假思索,起身跟上溫童。

是沒有必要讓乖寶看見謝老二的死狀。

就讓謝老二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去死。

死在異國他鄉最繁華的街道上。

“乖寶,我和你去海洋館。”

“還有情侶活動。”

溫童:“……”

………

陸匪心心念念的情侶活動,其實就是買票送情侶飾品,還能在海洋館出口處拍情侶合照。

飾品還是劣質的情侶手鏈,末端掛著個卡通鐵片小海豚。

溫童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想把東西送給其他小朋友,一扭頭,隻見陸匪攥著手鏈不撒手。

“不給。”

溫童疑惑:“你要戴嗎?”

陸匪抿唇:“這是給我們的情侶手鏈。”

溫童眨了下眼,把自己的那條手鏈塞進陸匪掌心,轉身往裡走。

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

陸匪臉色扭曲了一瞬,將兩條手鏈死死地攥在掌心,粗糙的鐵片邊緣劃破手掌,皮肉的疼痛稍稍緩解了他心底近乎火山爆發的情緒。

他艱難地按捺住心底暴力破壞欲,將手鏈揣進兜裡,跟上溫童,走進海洋館。

“乖寶很喜歡魚嗎?”

溫童含糊地應了聲,環顧四周,看似在看海洋生物,實則在找諾亞。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該怎麼做?

需要做什麼?

諾亞人在哪裡?

………

陸匪:“我讓青臉去買,乖寶喜歡什麼魚?”

溫童:“渾水摸魚。”

陸匪:“……”

“那我喜歡六眼飛魚。”

溫童:“……”

陸匪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兜裡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

他接起電話,是強吉。

“三爺,出岔子了。”

陸匪腳步放慢:“什麼情況?”

“我準備帶人逼謝由過去,正好撞上來偷襲我們的人,是幫泰國人,看起來是陳銀那老東西……”

強吉話未說完,手機那端傳來了數道槍聲,電話被迫掛斷。

陸匪臉色陡然沉了下去。

溫童偏了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剛才好像聽見了謝由的名字。

“你——”

倏地,哢噠一聲,整個海洋館的燈光熄滅,陷入一片無邊黑暗。

溫童腳步一頓,感受到有人扯了下他的衣角,在他耳邊低低地喊了聲:“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