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64 (更新+1w營養液加更)迎接逃……(1 / 2)

蛇一趕到雜物間的時候, 雜物間的門是開著的。

陸匪以趴著的姿勢在門口,身下是一灘濃稠的血泊,不停地往外蔓延, 看不出生死。

“在這裡!”蛇一臉色大變,立馬蹲到地上檢查呼吸脈搏。

極其微弱,還活著。

他稍稍鬆了口氣, 連忙後退,讓趕過來的醫生護士進行急救。

蛇一站在門口, 看著被醫生護士翻過身的陸匪。

白色的西裝被鮮血染紅被灰塵染黑,臉上也蹭著灰黑的塵土, 左一塊右一塊黏在乾涸的血塊上。

渾然不見昔日的淩厲囂張,狼狽至極。

“肺部中槍, 胸膜腔內積氣,現在呼吸困難,趕緊去醫院。”

急救醫生一邊說一邊把陸匪抬到擔架上。

一抬起來, 便看清楚了陸匪腳下是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從雜物間最裡端開始,長長地拖到門口, 隱約可見模糊的血掌印。

可以輕易直觀地想象出男人是如何爬到門口的。

沒有看到溫童的身影,蛇一抿緊了唇, 立馬明白陸匪倒在門口的原因。

他跟著醫護人員往外走,撥通青臉的電話:“三爺找到了, 肺部中槍,情況嚴重,現在送去醫院。”

電話那端的青臉倒吸一口氣,立馬說:“你陪著去醫院,我這邊正在和警察交涉。”

蛇一繼續說:“溫童不見了。”

青臉沉默了一瞬, 對他說:“不用擔心,三爺定位的短信是他發給我的。”

“他應該很安全,隻是走了。”

聽到這話,蛇一心底的大石頭總算落了肚,是跑了就好。

青臉:“那群歹徒落網的落網,跑的跑,溫少爺往人多的地方跑肯定不會出事的。”

“我讓強吉去調監控,查查溫少爺往哪兒跑了。”

蛇一把手機換到左手,右手摸向陸匪身上的兜,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正要說話,注意到男□□頭的手,試著掰開。

掰了好一會兒,才掰開陸匪緊握的手。

掌心裡的是兩條劣質的海豚手鏈。

顯然是海洋館送的小飾品。

蛇一收起手鏈,繼續對青臉說:“護照和身份證沒了。”

“他很有可能會直接機場。”

青臉:“我聯係機場。”

“不,”蛇一腳步頓了頓,抬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商場,緩緩說,“我的意思是,要不算了吧。”

“溫童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地方。”

青臉的語氣頓時沉了下去:“蛇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蛇一正要開口,忽地,衣袖被輕輕扯了下。

低頭一看,竟然是陸匪的手。

男人不知什麼睜開了眼睛,偏頭看著他,眉骨的血珠因為他的姿勢滴進了右眼,血珠瞬間擴散開來,整隻眼睛都是鮮紅的,籠著層血光。

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低啞地吐出一個字:“找……”

蛇一抿唇道:“我聽不清您在說什麼,馬上就到醫院了。”

“您會沒事的。”

陸匪盯著他,沾血的眼睛一眨都不眨。

嘴唇顫了顫,半晌,氣竭聲嘶地擠出一句話:“把人找回來。”

“現、在——”

蛇一張了張嘴,想讓他放棄。

不找溫童,難受的隻有陸匪一個人。

把人找回來,陸匪也不會好受一分,溫童更是處於折騰煎熬之中。

他和強吉也很痛苦。

蛇一輕歎道:“三爺,這是最佳選擇。”

陸匪想要說話,張嘴便是一陣咳嗽,咳出了鮮血和血塊。

他唇齒間儘是血水,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擠出三個字:“找、回、來。”

這三個字仿佛用儘了他所有力氣。

話音落地的瞬間,男人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無力地躺在擔架上。

急救醫生著急地對蛇一說:“先生,請不要刺激傷者。”

蛇一停下腳步,站在原地。

看著陸匪痛苦虛弱的模樣,嘴唇還在微動,似乎還在重複那個找字。

即便是在緬北那年,蛇一都沒有在陸匪身上看到過這種狼狽窘迫、可憐可悲的樣子。

電話還沒有掛斷,傳來青臉的聲音:“我聽見了。”

“蛇一,你準備違抗三爺的命令麼。”

蛇一搖頭:“不。”

“我現在去找。”

青臉狐疑地說:“……你不要放水。”

“放心,不會。”蛇一轉過身,大步走向商場監控室所在的方位。

“沒必要。”

“就算把溫童找回來,以三爺也不可能對他再做什麼。”

陸匪對溫童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深。

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

耳畔響起青臉著急的聲音:“啊?”

“什麼叫做不了什麼?”

“媽的陳銀那老比登不會那麼陰險吧?”

“等等,你剛才說三爺哪兒中槍了來著?”

“……”

…………

另一邊,溫童離開雜物間後,快步往商場外麵跑,壓根兒沒有打算去找諾亞。

護照和身份證都有了,現在就缺點機票錢。

有陸匪這手表在,換點錢也不是什麼難事。

槍擊案一事鬨得很大,商場外麵亂糟糟的,警察一波一波地趕過來。

溫童跑出去後,泰國警察以為他隻是普通的遊客,連忙把他帶到一旁休息。

他站在角落,看著警察和幾個沒有穿警服的男人走進商場,眼皮跳了跳。

陸匪的人肯定也趕過來了,雖然沒看見青臉強吉他們,但難保有其他人認識自己。

溫童不假思索,轉身快步離開這混亂中心。

回憶陸匪那棟彆墅的方位,一個勁兒往反方向走。

這一塊區域雖然有很多商場,但商城後方有很多住宅民宿,是一條又一條僻靜的小路。

溫童走了一段路,正準備去前麵那家掛有中文字樣的咖啡店問一問當鋪的事,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了泰國本土口音的說話聲。

情緒激動,語氣惡劣,似乎是在罵人。

溫童往前走了兩步,看到牆後的小巷子裡站著個身材健碩的男人。

渾身腱子肉,手臂上儘是紋身,左手還拿著個熟悉的小醜麵具。

是剛才的歹徒之一,正在打電話。

艸艸艸艸!

這特麼的都能被我遇上?!

溫童瞳孔驟縮,扭頭就跑。

男人怔了會兒,才想起這人是誰為什麼要跑。

他眼睛一亮,立馬追上去,對手機那端的人說:“我看見陸三邊上那華國人了。”

“抓回來,要活的。”

“是。”男人掛掉電話,衝刺追向溫童。

溫童心裡罵罵咧咧,頭也不敢回,攥緊護照,咬牙使出全力地跑。

被追上就完了。

陳銀肯定會用他威脅陸匪。

哪怕暫時不會要他的命,但絕不可能讓他好過。

溫童大口喘著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逐漸逼近,心臟跳的越來越快。

他咬緊後槽牙,一個勁兒地往前跑。

跑過一條街道,倏地,一輛明黃色的轎跑從道路竄出,擋在他麵前。

溫童正想罵娘,轎跑按了按喇叭。

車窗搖下,副駕駛的門被打開,令他看清了駕駛座上黑發黑眼的男人。

“溫!”

“chopchop。”諾亞咧著嘴,朝他招手催促。

溫童一個箭步跳進車裡,關上車門,連口氣都沒敢喘,飛快地對諾亞說:“Go go go!”

“Bad guy!Gun!砰砰砰——”

諾亞立馬反應過來追趕的人不是陸匪的人。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轎跑疾馳向前,把人遠遠地甩在後麵。

溫童係上安全帶,看了眼後視鏡。

追他的男人似乎知道追不上他們了,停在了原地。

諾亞轉動方向盤,行駛進一條小道,扭頭對著溫童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用英語說:“諾亞騎士成功拯救到了公主!”

溫童靠著椅背,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裡緩過來,壓根兒沒聽清楚諾亞在說什麼,隻聽見個princess。

公主?

什麼公主?

諾亞猜到他沒聽懂,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又遞給他解了鎖的手機。

溫童接過手機,緩了會兒,習慣性的點開撥號界麵,想要給謝由打電話。

按下第一個數字後,他指尖頓住,切回手機主界麵,點開翻譯軟件。

諾亞在開車,不方便看手機,他直接用了翻譯軟件上的語音翻譯功能。

“你為什麼要幫我?”

諾亞用英語回複,翻譯軟件的機械女音緩緩翻譯:“因為白,他讓我幫你。”

溫童愣了愣:“誰是白?”

“白,你的朋友,英文名叫Ladislao。”

“哦,我的上帝呀,你該不會忘記白是誰了吧?”

溫童:“你知道他的中文名嗎?”

“白、白……”諾亞頓了頓,思考了好一會兒,艱難地蹦出第二個字,“越。”

“白越?”溫童愣了會兒,滿臉詫異,“你認識白越?是他讓你來幫我的?”

諾亞吹了聲口哨:“Yes!”

“是他讓我來幫你的,說你以前也幫過他。”

話音落地,諾亞伸手在手機上劃了劃,點開和白越的微信聊天界麵,不小心劃到了之前的語音消息。

的確是白越的聲音,微信賬號和頭像朋友圈也是白越的。

溫童緩緩呼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下來。

“白越也在曼穀嗎?”

“不在。”

“我們現在去哪裡裡?”

“機場,離開泰國,這裡太危險了。”

…………

“謝總,是陳銀的電話。”

謝由瞥了眼助理,示意他點開免提。

轎車內想起中年男人的渾厚粗糲的聲音:“陸三中槍了。”

“商場現場很亂,我讓我的人先撤了。”

“你看看你的人現在定位在哪裡。”

聽到最後一句話,謝由眼神動了動,臉色逐漸沉了下去。

他的語調還是尋常的語氣,淡淡地開口:“陳先生。”

“陸三中槍了,和我的人在哪裡有什麼聯係嗎?”

陳銀泰然自若地說:“陸三的人支援來的太及時了,我的人沒來得及下死手。”

“隻看到你家小孩和陸匪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