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童眼皮跳了跳,立馬點開白越的微信頭像。
他沒有直接問白越護照的事處理好了麼,而是換了種委婉的方式詢問。
【WT是自由的小精靈:在忙嗎?】
【Y:不忙。】
【WT是自由的小精靈:哦哦好的。】
【WT是自由的小精靈:我就是想問問護照的事。】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你上次說挺快的,現在還沒弄好,是不是挺麻煩的啊?】
【Y:不麻煩。】
【Y:圖片.jpg】
圖片內容是他的護照和身份證。
顯然簽證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溫童鬆了口氣,立馬回複:【大拇指.jpg,白哥牛逼!】
【你繼續忙,我不打擾你了。】
發完這句話,繼續挑機票。
明天就走太著急了。
再拖延幾天又怕發生什麼變數。
思來想去,最後買了後天下午三點的機票。
明天和白越、諾亞逛一逛,吃個散夥飯,後天就可以走了。
買完機票,覺得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溫童長舒一口氣,給諾亞發微信。
【WT是自由的小精靈:我後天就回國啦,你明天有空嗎?】
【諾亞:必須有空!】
諾亞正想問明天什麼安排,手機又震了震,屏幕頂端彈出了白越的消息。
【Y:我喜歡溫童。】
看到白越的消息,諾亞第一反應是他看錯了。
一字一頓地重新看了遍,他立馬推開手邊的文件,用電腦撥通白越的視頻通話。
響了一秒,視頻接通,電腦屏幕上出現了白越的臉。
他端坐在辦公室,極具衝擊性的眉眼半斂著,麵上沒有絲毫墜入愛河的柔和甜蜜,仍然是一片淡漠冰冷。
非要說有什麼變化的話,諾亞認為白越的氣質變得更淩厲了。
漠視眾人的眼神裡多了些許鋒利凜冽,像是找到了心儀雌獸的雄性,具有一種無法描述的攻擊性。
直到白越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眸不帶感情地看了過來,諾亞才堪堪回過神。
“白,你是認真的嗎?”
白越反問道:“我看起來是像在開玩笑的樣子麼?”
諾亞撓了撓頭,緩緩說:“我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之前溫在泰國的時候,你還讓我不用提他的事什麼的。”
感覺這才過了沒多久。
他點開日曆看了眼,心想,的確過了沒多久。
白越低頭翻閱文件,輕描淡寫地說:“我已經找過史密斯醫生了。”
這名字有些熟悉,諾亞追問道:“是我前幾年給你推薦的那個心理醫生嗎?”
白越:“嗯。”
諾亞認識白越是因為白家和艾德裡安兩家合作,他們身為未來的繼承人自然交換了聯係方式。
由於生活在不同國家,他們倆的聯係並不頻繁,所以諾亞一開始隻覺得白越是性格比較冷,直到白越高一暑假的時候,到美國生活了兩個月,諾亞才察覺到白越的不對勁。
白越有人格障礙,在情感體會和表達上有一定困難。
諾亞對白越冷冰冰的態度已經習慣了,但出於朋友的角度,他還是給白越推薦了一位心理醫生。
想了會兒當年發生的事,諾亞忍不住說:“我記得你當時說,史密斯醫生沒什麼用。”
白越:“人格問題和幼年家庭狀況息息相關。”
“家庭方麵無法改變,而且我的性格已經形成,對我生活沒有影響,我不認為有什麼必要再去找他。”
“至於這次,我是想找他弄清楚我對溫童的陌生的情緒。”
諾亞嘀咕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白越:“你是心理醫生嗎?”
諾亞:“……”
“可我戀愛經驗豐富。”
白越:“你隻是性生活經驗豐富。”
“……”
諾亞再次陷入沉默,白越雖然對情感表達有一定問題,但懟人絲毫沒有問題。
他扯回正題:“所以溫知道嗎?”
“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白越:“不知道。”
“我是來谘詢,該怎麼追求他。”
諾亞脫口而出:“我要知道怎麼追溫,我早就追了。”
話音落地,白越停下來手裡的工作。
他撩起眼皮,琥珀色的瞳仁掠過一絲寒意。
壓迫感撲麵而來。
諾亞唇邊的笑容淡了些,立馬嬉皮笑臉地說:“我開個玩笑哈哈。”
白越:“並不好笑。”
“諾亞,朋友妻不可欺。”
諾亞:“可是溫還沒有和你在一起。”
白越瞥了他一眼:“他還能和誰在一起?”
聽到這話,諾亞的心往下沉了沉,臉上的笑容全消失了。
他認真地對白越說:“溫當然想和誰在一起就在一起。”
“白,我的意思是,這幾天和溫相處下來,我發現他完全沒有要找戀愛對象或者性伴侶的念頭。”
他見過太多人了,很清楚哪些些人是矜持害羞、故作姿態,哪些人是真的不感興趣。
溫童明顯是真的對戀愛不敢興趣。
他身上有一種特彆的氣質,明明深處這個世界融入人群,又仿佛能隨時抽身離開。
白越不覺得諾亞說的話是什麼問題,開口道:“所以應該怎麼追求。”
諾亞無奈地扶額:“我的意思是,他沒有那方麵的想法,所以追求是沒有用的。”
白越皺了皺眉。
諾亞有些擔心白越會不顧溫童意願,使用彆的手段,猶豫片刻,又補充了句:“要不你先試著表達好感,試探一下溫的想法。”
“他要是堅定地拒絕你了,咱們就先放棄行麼?”
白越忽略他的第二句話,問道:“怎麼表達?怎麼試探?”
諾亞:“我沒有追求過男生,用追求女生的方法可以嗎?”
白越的回應是掛斷了電話。
諾亞:“……”
白越掛掉視頻電話,把簽好的文件交給秘書。
他盯著女人精致的妝容看了兩眼,喊道:“Amora。”
Amora動作一頓:“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白越:“我應該怎麼追求一個男生?”
Amora愣了愣:“我、我不知道。”
白越又看了她一眼:“你喜歡女人?”
Amora:“……不,我喜歡男人。”
白越:“你沒有談過戀愛?”
“……”
Amora嘴角抽了抽:“白總,我的意思是,我沒有主動追求過男生。”
“一般情況下,都是男人來追求我。”
白越麵無表情:“那一般情況下,該怎麼正常合理的表達好感?追求對方?”
Amora想了想:“我們華國人一般習慣先聊天增加感情,送些對方喜歡的小禮物。”
“循序漸進。”
白越:“你去準備一下禮物。”
Amora:“需要買什麼?”
白越不假思索:“他現在喜歡玩遊戲。”
…………
溫童遊戲打到一半,聽到了白越回來的動靜。
他習慣性地開麥想和隊友說家長回來了,點開話筒,下一秒又立馬關了。
現在要和白越保持距離。
他沒有和以前那樣去迎接白越,而是繼續玩遊戲,頭也不回地說了聲:“下班了啊。”
“嗯。”白越應了聲。
溫童聽見了白越換鞋的動靜,接著腳步聲逐漸靠近,停在他麵前。
一道視線直直地落在他臉上。
白越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開,就這麼現在邊上看著他。
溫童緊張地手一抖,操縱的遊戲角色死了。
他低著頭點開道具麵板,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去看白越。
“你死了。”白越突然開口。
溫童指尖一頓,麵不改色地說:“馬上就複活了。”
話音落下,他眼皮底下多了個貼著蝴蝶結的遊戲機包裝。
PS5。
“禮物。”白越說。
溫童攥緊手裡,在內心咆哮不過節不過生的,無緣無故送什麼禮物啊!
他裝傻道:“彆人送你的嗎?”
“這個你家已經有了。”
說完,他指了指電視機櫃上被他玩了好幾天的PS5。
“不過你可以在臥室裡再備一個哈哈。”
“不是彆人送我的,”白越淡然地說,“這是我送給你的。”
溫童看著包裝盒上的粉色蝴蝶結,生怕白越會說什麼不該說的話,笑嘻嘻地接下遊戲機:“謝謝白哥!”
“那我不客氣地收下了。”
“就當是……”他頓了頓,靈機一動,“就當是你送給我的臨彆禮物。”
白越:“臨彆禮物?”
溫童點頭:“我買了後天下午的機票。”
他隨便扯了個借口:“大後天我舍友生日,要回去和他們吃飯。”
“對了白哥,那個……護照。”
白越看著他攤開的手掌,淡紫色指節纖細,指腹洇著抹淺紅,格外漂亮。
很適合抓著把玩,而不是放手。
他輕描淡寫地說:“忘帶了。”
“到時候給你。”
男人語氣平靜,嗓音清冽,似乎和平常沒有什麼變化,但溫童感受到了一絲怪異。
中午他特地問過護照的事,白越怎麼還會忘?
白越不是粗心大意的性格,除非是故意的……
溫童眼皮跳得更厲害了,追問道:“到時候是什麼時候?”
白越沒有回答,靜靜地注視著他,玻璃珠似的瞳仁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