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咱倆怎麼不算圓房?……(1 / 2)

北方的冬天除了貓炕上嘮嗑,便沒彆的事可乾。

一聽魏華明死而複生,天寒地凍寒風凜冽都都擋不住體內的八卦之魂。

不出片刻,老魏家的堂屋裡連下腳的地都沒有,來得晚的寧願抱著炭盆擠門口也舍不得走,蔡婆子好說歹說,人家就是賴這兒看戲,著實沒轍。

虞翠翠倒是無所謂。

原主是受害者,四舍五入即自己占著理,有沒有人在場都不影響發揮。

她悠然自得,魏華明和許雯麗卻是難受極了,如坐針氈,如芒刺背,渾身不自在。尤其是許雯麗,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隻考慮到帶孩子回來探親對自己有利,老兩口為著幾個孫子肯定會站在她這頭,卻忘了五六歲的孩子開始記事,鄉下人慣來粗魯說話不把門,自己再是拿陰差陽錯開脫,兩人都是實實在在的得益者,一個弄不好或是哪句話說得不中聽,名聲岌岌可危。

這天下當媽的,誰不希望自己在孩子心裡完美無缺呢。

“姘頭”、“外頭的女人”之類的稱呼,許雯麗不希望孩子們聽到。

越想越懊惱。

“媽,幾個孩子都累了,先讓他們進屋休息去吧。”

蔡婆子先是一愣,而後驚喜得連“誒”兩聲。

忙招呼三個孩子到魏學明屋裡。

剛走兩步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應得太快了,多少沒考慮翠翠的處境和心情,一時間露出窘態。魏華明不忍老娘因自己的事難做人,等孩子們一走,遞了個眼神給許雯麗,兩人噗通一聲跪在魏老頭跟前。

真的是噗通好大一聲!

一哭自己多年來沒能儘孝,對不住二老;

二道當兵多年的心酸,自己重傷失憶,多虧了許雯麗的悉心照料;

三對著虞翠翠負荊請罪,道事已至此,隻能竭儘全力彌補。

一個大男人言辭懇切,涕淚橫流,看起來不能更真誠了,多多少少讓人不好苛責,況且許雯麗更是把錯都攬自己頭上。

說她對不住虞翠翠。

是她不要臉麵追求魏華明在先,魏華明是無辜的,他明確提過自己失憶的事,也曾擔心參軍前或許就娶了妻,一開始並不願意接受她,後來經過了生死考驗外加好一番心靈掙紮才決定在一起。

這般一說,原本對二人有意見的外人都不知道說啥好了。

魏華明則感動得心巴都軟了。

作為男人,怎麼能讓妻子頂前麵扛責任呢,忙解釋說跟她沒關係,一切都是老天爺開的玩笑,是他自己動了心……

兩人就跟演電視劇似的,情真意切,惹得不少人齊齊抹淚花子,直嚷嚷天意弄人。

“這事也怨不得魏家老大,前些年兵荒馬亂,父母骨肉分離的不在少數,咱尋不著人,他也失了憶,記不得翠翠另娶也是沒法子的事。”

這話讚同的人不在少數。

在場的又不是大奸大惡之徒,普通人的共性便是同情弱者,容易被患難見真情的故事給打動,尤其是魏華明和許雯麗姿態擺得足夠低,讓一開始抱著罵陳世美打小三念頭的人都不好意思多講。

然而平日跟虞翠翠熟絡交好的見狀很懵啊。

咋地,咋地,怎麼說著說著大家都理解他們了?

“等等,他們情比金堅,那翠翠怎麼辦?翠翠才是魏叔正兒八經的兒媳婦,要早個十幾年,妾室進門還得給敬茶呢。”

“照我說,既然陰差陽錯了那就撥亂反正嘛,魏華明和後頭這個離婚,三個娃讓翠翠帶得了。”

虞翠翠:“彆——”

她才沒有搶彆人孩子的心思呢,正要讓大夥兒彆瞎出主意,還不待說完,心慌意亂的許雯麗就厲聲截斷了話:“不行!”

她雙眼瞪得老大,又委屈又憤懣地瞪向提議的牛桂芬,“我的孩子隻能在我身邊長大,誰也不能把他們奪走。”

說著,眼神跟刀子似的射向虞翠翠。

虞翠翠沒躲閃,黝黑的眸子對上許雯麗的。

許雯麗心裡發虛,率先敗下陣,斂好厲色示弱:“翠翠,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就算要我離婚都行,隻有孩子,那是我的心肝肉,我不能給你。”

“嗚,嗚嗚——”

“誒,小媳婦你彆哭了,孩子離不得親媽,也離不得親爹,這事……嗐。”

“也是可憐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大家沒選邊站,可話裡話外都透著對許雯麗的同情,一個個豎起耳朵等虞翠翠的回應。

虞翠翠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輪到我說話了?”

早些年為了混口吃的,坑蒙拐騙什麼沒乾過?

在垃圾星那種沒有法度規則隻看實力的地方,就算不是五毒俱全,也長不出什麼善良人,她手頭可是沾過血的。虞翠翠眉眼微眯,笑得漫不經心:“我一沒說要搶你們孩子,二沒說要綁著魏華明不放,你沒必要做出這副天塌了的樣子吧?”

“咱們有事就說事,甭哭哭啼啼弄得我像個壞蛋一樣。”

眾人被她眼睛輕描淡寫的那麼一掃,涼風灌體,冷颼颼的。

也是奇了怪了,虞翠翠那悶葫蘆啥時候這麼有壓迫感了?算了算了,自己既不是大隊長,也不是婦聯乾部,這老魏家的閒事看看熱鬨就得,還是莫要搭話了。

蔡婆子更加不解。

隻是落了一次水,老實的兒媳婦怎麼突然變了個人,說話陰陽怪氣的,紮得人難受。

再看另一個兒媳婦泫然欲泣,被擠兌得臉脹紅,這心呀不知不覺又偏了一點。

“翠翠,你好生說話!”

虞翠翠坐在矮凳上,懶懶地換了個姿勢,還是那副氣人模樣。

“我哪兒不好好說話了?他們吃感情的苦,我還吃生活的苦呢,大家瞧瞧,我也沒比她大多少吧,但我倆的臉一比,我老了人家十歲不止,為什麼,還不是活兒乾得多,生生累糙的。他倆情投意合,做了好幾年恩愛夫妻,我也不稀罕做打鴛鴦的大棒,但我頂了這麼多年的寡婦名頭,為這個家起早貪黑,就必須得要個說法。”

許雯麗身形微頓,繼續嗚嗚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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