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翠翠:驚險又愉快的一天……(1 / 2)

聽到郝建設說對方當過兵, 翠翠蹙眉。

當兵的?

誰呀。

章渝州則第一時間聯想到翠翠的前夫魏華明身上,暗道魏華明莫非後悔了,這才扭頭來撩撥翠翠?

這麼一想, 章渝州雙眸頓時暗了暗,臉上還有那麼點凝重。

翠翠則是一臉狐疑, 接過牛皮袋一瞥, 眼睛瞬間睜老大, 謔,厚厚一捆大團結呢!

取出信封三兩下拆開,隻見上麵寫著兩行——

虞同誌, 展信佳!

我與黎駿因工作調動需離開省城一陣子, 初七就先拜托你了!彆的事黎駿已經交代給表哥了,若有急事儘管找建設表哥!

翠翠先是一愣,隨即便是狂喜,“郝隊,不厚道呀。信裡梁安娜都說她丈夫把事交付給你了,你直接同我說不就得了, 故弄玄虛!”

郝建設詫異:“安娜?”

章渝州的聽到寫信之人是梁安娜, 蹙起的眉頭不知不覺舒展開, 再看翠翠眉眼嘴角全是笑, 便猜出梁安娜信的內容並非是要帶走小胖妞, 而是——

“梁安娜他們不打算帶走初七了?”

翠翠歡快地“嗯”了聲,語調比平時上揚了八個度:“對, 梁安娜和她老公到彆地工作了, 走得太急沒法帶小胖妞,所以,孩子接下來還是住咱們家。這些錢是小胖妞的生活費。對了, 郝隊,她老公交代你什麼了?”

“我不知道呀!”

郝建設一臉懵逼,無奈攤手,他皺著眉想來想去,終於想起幾天前自己接過一通電話。

恍然大悟,“哎呀媽呀,媽呀,他電話打得不湊巧啊,那天我喝高了,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麼。你這會兒一提醒,又隱約有點印象了。”

翠翠:“……”

章渝州也是一臉無語。

翠翠不想和這麼不靠譜的人說話了,把信疊好放一旁,將所有錢推到章渝州麵前,“你點一下具體數目,我好記賬。”

章渝州拉開椅子坐下。

邊數錢,邊隨口問道:“你把小胖妞當親閨女,梁安娜拿錢衡量你的用心,你不會覺得不舒坦嗎?”

這話問得,不僅翠翠怔愣住了,郝建設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不得不說,這真是她沒想過的思路。

翠翠感到好笑,反問道:“為什麼要不舒坦?她是初七的媽媽,給錢養初七不是應該的嗎?初七擁有更多人的關愛,我覺得挺好的。”

她才不會去計較人類複雜的情感和占有欲,她的生存原則從來沒變過,那就是凡事看實惠。

難道她收了錢,彆人就能把她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磨滅掉一切?

換句話說,難道她不啟用這筆錢,虞初七就隻是她閨女,跟梁安娜黎駿沒關係?

都不現實嘛。

那她何必去計較這些?

這就是翠翠奉行的實用主義。

郝建設聽罷,哈哈大笑,滿口讚同道:“弟妹說得對,章魚你就是想太多,安娜明明是一片慈母心腸,非得被你歪曲成拿錢找保姆,你這思想覺悟還不如弟妹高!”

片刻功夫,郝建設嘴裡翠翠已經從客套戒備的虞翠翠變成了親近的弟妹。

聽得翠翠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聳聳肩,離郝建設遠點,“數清楚了嗎,多少?”

章渝州點了兩遍,大團結和一塊兩塊五塊分開放,“九百三十八。”

有零有整,顯然,梁安娜夫妻倆確實走得很急,都來不及安排得更完善,章渝州若有所思,想到梁家人也搞科研,腦子裡模模糊糊有了點想法。

郝建設卻直接想歪了,驀地臉色大變,緊張兮兮道:“不好,一塊兩塊都拿來了,那不就是說一分錢不給自己留?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不留一絲後路,莫非……梁家出事了?”

翠翠記賬動作微微一頓,表情也變了變。

“……出事?有生命危險?”

章渝州:“不,你們……”

他的聲音徹底被郝建設的咋咋呼呼壓住了。

郝建設滿腦子都是梁家父母被抓走審訊的事,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聽到翠翠的問話他頗有認同感。

語速越說越快:“有這個可能,否則以他們對初七的重視,放棄得太痛快了,明顯是清楚自己無法照顧孩子,糟了,不會間諜罪落實,一家人都被關押——”

“打住!都給我打住!”

章渝州再也聽不下去了。

“郝建設你敏銳的洞察力呢,如果間諜罪落實,錢和信還能到你手裡?”

郝建設:“……”

問得好有道理!

對啊,組織對充當外國間諜的人向來雷霆之擊,默默處理就完事,怎會允許泄露信息,嗐,自己真是關心則亂了!

翠翠所見所聞皆是方寸,她的思路與這個世界不太匹配。

亦不了解國家更深層次的架構。

見章渝州表情古怪,郝建設又一臉“我悟了”的表情,隻有她,皺著眉捋不出頭緒,還在想梁安娜此舉究竟為何。這種感覺太差了。

顯得她智商很低的感覺,翠翠無比煩躁。

“繼續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翠翠急得伸手扒拉章渝州的胳膊,章渝州垂眸瞥了眼,隻覺得被她抱著的胳膊滾燙發麻,麻得心裡都癢癢的。

翠翠:“嗯?”

章渝州咳了咳,收回視線,儘量不去注意被她抱著的胳膊。

“大概是被召到哪個保密項目了。”

因為他目前做的也屬於保密項目。

來玉帶前組織就同他們一一談過話,其中保密條約再三強調過。

不過,因為051套了五金廠的皮,目前所在研究所並未完全限製人員的人身自由,附近縣鎮可以自由出入,隻有出省需要辦理繁複的手續。

觀梁安娜的信,章渝州認為梁國偉所在基地保密級應該是最高的那檔。

翠翠似懂非懂,似乎,跟星盟研究院差不多?

據她所知,星盟研究院裡也有一批科學家是非自願吸納,梁安娜家……難道也具有這樣的價值?

“他們如今被強行帶走不知生死,你們不打算去救人嗎?”

翠翠小臉寫滿了困惑,對章渝州和郝建設的淡然相待表示不解。

郝建設比她還困惑,震驚虞翠翠怎麼會問出如此沒有常識的問題,一時間嘴巴開開合合幾次,竟訥訥無言。

章渝州暗道不好,趕緊給她描補:“他這人無趣得很,你同他開玩笑是不會有效果的,他隻會一本正經戳破你的玩笑話,忒沒勁。”

翠翠沒懂那句話哪裡有問題,但她聽得出來章渝州是在告訴她那句話不該說。

她順勢笑道:“呀,我以為郝隊跟你玩得來,你倆肯定有臭味相投的一麵,沒想到他這麼正經的?”

“他能有我風趣幽默?那就不至於到三十歲還沒對象。”

章渝州故意嘲諷郝建設,企圖讓他轉移注意力。

“……”

郝建設的確感覺紮心。

他現在一聽“對象”腦殼就疼,很快將翠翠身上的違和感拋諸腦後。

沒好氣地一拳打章渝州肩膀上:“沒對象咋了,哥哥我逍遙自在得很,賺的錢全歸我一個人花,我想啥時候洗衣做飯就啥時候,臭襪子泡一個禮拜也沒人管,一個字,爽!”

翠翠嫌棄得聳了聳鼻子,揮揮手:“咦~”

章渝州也趕緊離他一米遠:“那你離我們遠點,彆把臭襪子的味兒帶過來,太衝了!”

他倆躲,郝建設逆反了,就要靠過去。

邊靠近章渝州和虞翠翠邊嘴賤:“嘿嘿,怕了吧?我瞅著弟妹不是啥賢惠人,你們家這麼一塵不染不會是你拾掇的吧?我知道,章魚你心裡肯定羨慕死哥了!可惜了,家裡有母老虎,嘿,你還打不過!”

翠翠:“……”

這嘴是真的賤!

章渝州嗬嗬冷笑:“我打不過她,我打得過你。走啊,到樓下比劃比劃,好讓樓裡所有人都見識見識派出所的郝大隊長摔地上的狗熊英姿!彆以為我不知道啊,有人嘴上嚷嚷愛自由,做夢都在想著娶媳婦兒的事,嗬!”

翠翠:“……”

確定了,兩個嘴都挺賤的,難怪能做幾十年的朋友。

翠翠對他倆互相傷害不感興趣,把錢和信收好,便道:

“你們先聊,對了,章渝州你記得把飯蒸上,我出門買菜。”

章渝州點頭:“行。”

等門再次闔上,郝建設拉長語調“哦”了一聲。

胳膊肘撞章渝州手肘,八卦兮兮問:“你和虞翠翠這相處得……不像兩口子,倒像大兄弟啊。”

“你又知道了?你怎麼什麼都懂啊?”章渝州眉梢揚了揚,嘲笑起來毫不客氣。

“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來來來章魚,跟哥說說你倆啥情況啊?”

不說恩愛夫妻,哪怕是包辦婚姻的兩口子,一旦過起日子,看對方的眼神仿佛能拉絲,那種外人插不進去的親昵感是很明顯的,外人一瞅就知道這是一對。可他們兩個嘛,算不上客套疏離,就是缺了點氛圍,顯得哥倆好。

章渝州瞥他一眼,沒搭理。

自從經曆過宋止戈出主意讓他的情路中道崩殂後,章渝州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彆人的通關公式不能瞎套用,否則會套出事故。

何況是郝建設的?

嗬嗬,章渝州無比確定自己若是跟郝建設說,他聽完除了嘲笑自己幾聲,絕對提不出任何建設性意見。

畢竟,他腦子裡除了破案,當真一點旖旎心思都無,就沒感情那根筋。

“少管閒事,你姨父姨媽知道黎駿走的事嗎?最重要的是,他們知不知道初七在我這裡?”

梁安娜信裡沒提,但還是得做好心理準備,否則黎家但凡知道小胖妞的下落尋了過來,他們就要被打個措手不及。

這問題,當即把郝建設問住了。

黎駿和他聯係不多,究竟跟家裡鬨到什麼地步他還真不知道。

一來這時候裝電話的大都是各個單位;

二來黎駿忙,他也忙,警察又不是坐辦公室的崗位,風裡雨裡哪裡出事哪裡跑。

這麼一來,從梁安娜回到省城,黎駿隻給他打過一次電話,還正好撞上他休息喝麻了。

郝建設:“這樣,等我回所裡,我打電話到機械廠試探試探。”

“行。”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翠翠買菜很快回來,午飯由章渝州獨自搞定,菜剛端上桌,章謹之牽著初七回來了。

小家夥一進屋,徑自向著翠翠跑過去,非得和媽媽貼貼,翠翠無奈,在她肥嘟嘟的左右臉頰各親了一下,小家夥頓時美滋滋了,又跑到廚房找章渝州,要爸爸也親親。

這套流程走完,這才發現椅子上多了一個人。

初七頓住腳步,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脆聲道:“是表叔!”

郝建設訝異,隨即驚喜道:“初七還記得表叔?”

“嗯嗯。”小家夥走近了點,看著郝建設問:“另一個媽媽怎麼沒來呢?”

“你媽媽到很遠的地方工作去了,暫時不能來看你了。”

郝建設嘴角的笑容都快飛出整張臉了,瞅瞅他表侄女多聰明,過了快一個月不僅記得他,還記得梁安娜。

這記性,以後讀書肯定厲害。

初七就是好奇,隨隨便便問了句。

梁安娜到底來不來,又去了哪裡,小孩子其實沒那麼在意。

於是,聽到郝建設這麼說後,她咧著小酒窩“哦”了一聲,跑到章謹之懷裡賴著了。

“章姨,初七真的很聰明吧。”郝建設就想炫耀。

章謹之點點頭,也露出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初七的確很聰明,翠翠和渝州教得很好。”

吃完午飯,郝建設要下山了,章謹之順勢提出也要下山。

“來這裡呆了一周,我再不回家,家裡估計要轉不開了。”

章謹之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看兒媳婦,也順帶看看小兒子生活得怎麼樣。

見他們夫妻倆相處模式不似新婚夫妻膩歪,她就知道兩人的婚姻有貓膩。隻是,她也看出來了,兩人雖說不夠恩愛,但過日子也有商有量和諧輕鬆,想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管太多反倒不美,便裝作無所察覺。

“來之前,爸說了不讓你待久一點?”

章謹之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還用他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這個人,我不在家裡管著,他永遠不會按時吃飯休息,他那一身老毛病,哪經得住折騰!”

章渝州嘴角輕輕撇了撇,嗤笑聲:“他一天天生龍活虎,沒你想的那麼弱。”

畢竟,前兩年還能拎著棍子追著大哥打呢。

章謹之又瞪了一眼:“你這幾天不是每天都忙到大半夜才回家睡覺嗎?正好建設騎車來的,他帶我下山就行,你就趁這個時間補補覺。”

章渝州摸摸鼻子,有點心虛。

這幾天為了不讓媽看出不對勁,他和翠翠已經在竭力扮演了,隻是兩人同處一室時間久了難免容易露餡。

他便以工作忙為由,每天在實驗室裡呆到十一二點她睡著後才回來。

也不知道媽說這話,是意有所指,還是純純他做賊心虛多想!

“媽,你真要回去了?咱們說好要上山采蘑菇,你還沒去過呢?”

翠翠挺舍不得章謹之。

章謹之是她見過最有內涵,親和力最強的人。

她從不說教,而是像朋友那樣相處著,翠翠的很多觀點興許跟大部分人不同,可章謹之卻覺得沒什麼,她會告訴翠翠,她認可每個人觀念的獨特性,並不覺得翠翠的做法、想法不對。

在翠翠心裡,章謹之是第一個讓她想主動親近的長輩,因為和她說話隨時都如沐春風。

章謹之笑了笑,“今年采不了,往後再采。你和渝州記得常常給家裡寫信。”

“好。”翠翠遲疑幾秒,往前走了兩步,主動擁抱章謹之:“媽,我會想你的,小胖妞也會想你。”

小初七聽到自己的代號,邁著小短腿噠噠跑過來,抱著章謹之小腿,聲兒脆甜:“奶奶,初七想你唷。”

“初七,奶奶也會想你們的。”章謹之回抱了下翠翠,又彎腰把初七抱起來,親親軟糯Q彈的臉蛋,“要聽爸爸媽媽的話,知道嗎?”

小胖妞點點頭,乖乖軟軟,“奶奶,初七乖乖噠。”

章渝州拎著行李,翠翠抱著初七,一家三口送到廠子大門口。

等郝建設的自行車騎遠,兩人的背影越來越小,直至看不到,後知後覺的虞初七小朋友哇地一聲哭了。

邊哭胳膊邊往前伸:“奶奶,我要奶奶……”

*****

玉帶火車站。

“章姨,一路順風。”

章謹之頭從車窗探出,用力揮了幾下手:“回去吧建設,照顧好自己,年底有長假就回去看看你媽。”

“得嘞!”

郝建設把人送上火車,回到所裡沒一會兒,馬寶驚慌失措跑過來:“郝隊,閔倉河上遊蚌湖大隊發現三具屍體。”

郝建設騰地站起身,拎起掛椅背的外套。

邊往外走邊問:“屍體發現的地方誰在守著?有沒有人認屍?屍體有哪些明顯特征?通知馬法醫了嗎?”

“馬法醫先一步去了,小李和大福在蚌湖大隊,其餘信息我還不清楚。”

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馬寶就通知了馬法醫。

今天是郝建設的休假日,他以為郝建設在宿舍樓裡,便先去了趟宿舍樓,沒找著人才回所裡。

正好,郝建設回來了。

“你車在所裡沒?沒車我帶你過去。”

馬寶:“我車被大富騎走了。”

郝建設從車棚拖出自行車,長腿一跨,喊道:“上車,趕緊。”

這頭出現三屍案,殊不知平靜幽深的小白山裡亦是危機四伏。

八棟家屬樓。

自從翠翠跟一樓李曉明家杠過一回還贏了後,她在鄰居心裡已經從燒高香踩狗屎運的漂亮村姑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漂亮潑婦,大家都對她退避三舍,還叮囑家裡孩子少跟虞初七玩。

好在翠翠心寬,虞初七也有些虎了吧唧,根本意識不到其他小孩對她的排擠。

小朋友不主動帶她玩,她丁點兒不難過,每天照樣樂嗬嗬的,抱著自己的定製玩具到樓下玩。

她每天換一個新玩具,饞得那些孩子哇哇叫。

不到三天,樓裡響起了大人們教訓孩子的咆哮,以及吃了竹筍炒肉大餐的小朋友們的慘哭。

“虞翠翠,你能不能彆給你家虞初七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玩具,瞅瞅把樓裡的孩子給帶的,全都無師自通躺地上耍渾了。”

有人受不了自家毛孩子鬨騰,上門控訴道。

翠翠眨眨眼,很是無辜:“你怎麼教育小孩我管不著,但我怎麼養孩子應該也不關你們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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