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還不曾開始,諸位福晉們眼底裡就冒火光了。
隻大戲還在前院。
望江樓的禦膳一道道端上來,太子的臉色好看不少,想著胤禛操辦這些宴席的銀子,都流入了自己的荷包,難得給了胤禛幾分好臉。
“老四,今年也十七了。”太子笑著拿起酒盅來:“今兒個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許再說什麼不勝酒力的話,咱們兄弟幾個今兒個不醉不歸,哪個要是不肯喝,就說明還惦記著前兩日的事兒。”
有太子這番話,連著直郡王都算在裡頭,哪個敢不喝?
可直郡王昨兒個才挨了板子,身上有傷,怎麼能喝酒?
直郡王麵色算不得好看,知道太子是故意的,他去養心殿那番唱念做打,原來是太子的活計,他搶了一回,結果挨了打,太子心裡不知多樂嗬,但樂嗬歸樂嗬,還是要給他提醒,縱然他是老大,也越不過太子去。
“二哥,大哥就算了吧,若嫻知道大哥受了罰,昨兒個哭了小半個晚上,今兒個天不亮就吩咐,讓大廚房給大哥備了專門的膳食,免得望江樓的東西都是發物,再加重了傷勢,下個月,皇阿瑪還要帶咱們出去,這當口,可不好拖累了大哥傷勢。”
胤禛張口就把直郡王給摘出去了,另外搬了個梅花小幾來,上頭擺著各色的小碟子,菜肴精致又家常,瞧著竟是比望江樓的好吃。
太子再怎麼著,也不敢鬨的過份,老四生辰是十月三十,皇上早便說了,十一月要出宮去,他若是再勸,讓皇上知道了,自己也落不得好。
“四弟妹可真是個良善的,為著大哥都能哭起來,也怨不得老四寵的跟什麼似的。”太子說笑了句,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胤禛不置可否,若嫻昨兒個的確是哭唧唧的小半個晚上,但不是為著直郡王,是他頭前得了書房的好處,昨兒個又試驗了回,這回不必顧忌著傷,折騰的厲害了些。
胤禛笑容溫潤:“若嫻最是良善不過,性子又單純,基本上旁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這望江樓的席麵,便是大嫂推薦了的,因著是頭一回辦宴,若嫻心裡惴惴不安的,多虧了大嫂幫襯著。”
胤禛說著,端起酒盅來:“我敬大哥一杯,大哥以茶代酒便是。”
直郡王跟前這小幾子上的東西還真是哪個都入味兒,直郡王聽著胤禛的話,覺得這個四福晉真真是個好的,因而也真心的和胤禛喝了兩盅。
五阿哥倒是有心找茬,但宜妃出宮前叮囑了他,他也不蠢,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胤禛觸黴頭,因而兄弟幾個倒是和樂,送東西的送東西,喝酒的喝酒。
本以為就這麼高高興興的過了這一日,結果,宴席過半,就熱鬨了……
除了直郡王,宴席上的人,都鬨肚子了。
好在東邊園子弄得精致,一個小天井,一個小園林的隔起來,因而淨房也不少,可縱是這樣也不夠,還有女眷呢,後來實在不行,連中路的淨室都開了。
這樣大的動靜,不能不驚動宮裡頭,宮裡頭阿哥福晉,側福晉們都鬨起肚子來,可不是中了毒了?
太子頭一個惱了,禦藥房的太醫們全都來了,湯藥都是一個,倒也容易,四貝勒府裡架起來二三十個紅泥小爐熬湯藥,快趕上禦藥房了。
太子喝完了湯藥,好些了,不至於一直在淨室裡坐著了,才指著胤禛的鼻子道:“老四,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禛臉色也是蒼白的,讓太醫們查,結果查到了席麵上頭。
太子這會兒才醒過神來,他起先沒注意,這會兒才發現,隻有直郡王沒事,而直郡王用的東西,是老四小廚房的。
而他們吃的是……望江樓的東西。
太子這會兒倒想起遮掩來了,可也來不及了,宮裡太後與康熙都得了消息,康熙正發怒呢,卻是太後到了養心殿。
“這可真是熱鬨,聽聞這望江樓是老大媳婦給老四媳婦薦了的。一群人裡頭,隻老大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