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魚躍龍門6(1 / 2)

顧明淮手在空中頓了半晌,沉聲道:“放手。”

容與:“我不。”

他現在就相當於隻剩1電量的手機遇上充電寶,一拔插頭就關機。

必須得把電充滿才踏實。

顧明淮垂首:“你這樣,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講話。”

容與抬頭,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有話我們可以來床上說啊,你講你的,我做我的,又不礙事。”

顧明淮:“咳咳咳!”

這話講得要不要這麼有歧義!

偏偏青年用澄澈無暇的眸子望著他:“你感染風寒了?”

顧明淮吸了吸鼻子:“是有點感冒。”

一晚上泡冷水不是開玩笑,他今天還得吃點感冒藥。

但咳嗽的原因不是這個。

顧明淮左思右想,覺得小魚兒對自己可能是雛鳥情節。這些天喂養小魚兒的人是他,化形後看到第一眼的人也是他,就對他產生依賴。

也隻有這樣可以解釋為什麼小魚兒會抱著他不肯撒手。

他坐到床沿上,容與也跟著挪動身子,攬著他的腰不放,甚至還想把魚尾放到他腿上。

顧明淮本能地冷喝:“尾巴不許動!”

他不想再回去洗第八次澡!

容與尾巴抖了一下,乖乖落回床上,撇嘴道:“不放就不放,這麼凶做什麼?”

他也怕魚尾放上去後顧明淮又潔癖發作再洗上兩小時,出來後發現他已成鹹魚乾。

現在這麼抱著也湊合。

顧明淮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

顧明淮從前不信,現在看著床上這條纏上自己的美人魚,不得不信。

容與麵不改色,眨眼間就編出一套說辭:“我是來報恩的。”

顧明淮:“報恩?”

“是啊。我本來是一條鯉魚精,之前遭受意外變回原形,被賣到菜市場。要不是顧先生你把我帶回來,我早就淪為他人盤中餐了。”容與說著,抱得更緊了些,語氣真誠又感激,“凡人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我願意和顧先生身體永不分離。”

顧明淮腦子裡轉了一圈,回過味來,哭笑不得:“小魚兒,凡人的以身相許不是這個字麵意思,你不必這麼……纏著我不放。”

容與堅定道:“必須的,我們妖有恩必報,不償還因果,不利於修行。所以顧先生,以身相許的真正意思是什麼?你說,我肯定做。”

顧明淮沉默了。

他要是解釋了以身相許的真正含義,小魚兒不會真要照做吧?

儘管容與很漂亮,但顧明淮目前並沒有戀愛打算,更沒有跨物種戀愛打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顧明淮果斷道:“你理解得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以身相許就是身體接觸。不過不用這麼麻煩,牽個手就行。”

容與聞言,握住顧明淮的手,與他十指緊扣,天真地問:“這樣嗎?”

顧明淮頷首:“沒錯。現在可以放開我的腰了嗎?”

容與搖頭:“不可以,另一隻手也要牽。”

顧明淮:“……”

牽一隻手叫浪漫,麵對麵拉兩隻手,怎麼看怎麼傻逼。

為了解放自己的腰,顧明淮無奈地把另一隻手也遞給容與。青年掌心皮膚細膩柔軟,清涼無汗,摸起來要比魚尾的觸感好很多。

顧明淮坐在床上,麵無表情地和容與含情脈脈的眼神對望。

“……”

果然很傻逼。

容與看著靈氣值一點點上升,唇角微揚:魚兒上鉤了。

一個很簡單的談判技巧——一群人在一個屋子裡,你想開窗,沒有人同意,但你要是想掀了屋頂,彆人就會同意你開窗。正如容與將以身相許的意思解釋為身體接觸,顧明淮原本不想被容與抱著不放,可一想到另一層意思要更為逾越,便隻能同意這樣的“以身相許”,讓容與有充分的理由吸收靈氣。這叫兩弊相權取其輕。

其實他原本兩者都可以不選。

當然身為上市公司總裁,顧明淮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隻是現在他三觀重塑,腦子短路,一時被誆住實屬正常。等他反應過來,容與早就甩不掉了。

此刻,顧明淮才是那條被釣的魚。

血玉鐲覺得多此一舉: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你直接說需要和他身體接觸吸收靈氣維持人形,他還能不幫你不成?

容與:你懂什麼?就算我真的隻能仰仗他,也不能讓他知道我彆無選擇。要是他借此要挾我怎麼辦?至少目前,我還不信他。

現在容與的人設是個報恩的妖,對顧明淮心存善意,不會傷害他,或許還能帶給他幫助,雙方是平等的。一旦讓顧明淮知道容與賴以生存的是他的靈氣,離開他就寸步難行,容與會陷入完全被動,徹底淪為顧明淮養的寵物。

容與是天生的上位者,就算真的處於弱勢境地,也不會把自己的致命弱點暴露於人前,授人把柄,給人掌控自己的機會。

血玉鐲: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容與:哦?小鐲子你跟他關係很好嘛,這麼替他說話。行,又排除一個,看來這位真身不是時空管理局的敵人——那便是我的敵人了。

血玉鐲:……

失算了,它簡直是多說多錯,抱著十二萬分的警惕,也無論如何都會被大魔王撬出信息。

難怪一百零八名神使無一瞞天過海,被儘數識破。容與分明是裝著最天真的模樣,做著最周密的思量。

範圍一再縮小,血玉鐲真怕主神大人第一個世界就掉馬。

所以話說回來主神大人到底是為什麼要來給大魔王送外掛啊!

這個問題現在沒人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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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到什麼意外?”顧明淮打破沉默。

手牽手,麵對麵,這樣真的很尷尬。

容與從不知尷尬為何物,十分坦蕩:“不是好事,沒什麼可說的。”

其實是他也不知道呢。

顧明淮就沒再多問,他沒有執意窺探彆人隱私的癖好。隻是容與情況特殊,他難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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