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敢染 我隻聽程見煙的。(1 / 2)

敢染[婚戀] 玉寺人 15982 字 6個月前

如果放在平時, 對於程見煙的這個要求季匪一定是欣喜若狂。

撩開衣服,不但能有些近距離接觸,還能給她得瑟一下自己的六塊腹肌, 但是現在……

他真的有點怕自己那道將近十厘米長的傷口會嚇到他。

類似於臨時據點一樣的‘醫院’並不很靠譜, 縫針也粗糙, 蜈蚣似的怪醜的。

雖然季匪個人活得比較糙,但在麵對程見煙的時候也開始介意起‘美醜’來了。

“呃, ”季匪拉著T恤衫的往下拽,含含糊糊的還想推拒:“其實傷口有什麼好看的, 你看我狀態就行, 挺好的。”

程見煙卻根本不聽他說, 直接強硬的撥開男人遮遮掩掩的手,拉高他的衣服。

她動作極快,三兩下就拆開了繃帶上的結——大概是季匪本來係的也很粗糙的緣故, 鬆鬆垮垮。

盯著男人小腹上那道縫的有些斑駁交錯的傷口,程見煙目光直直的發怔。

“其實不怎麼疼, 就是看著嚇人, 真的。”季匪乾巴巴地說了句,就想再次遮上。

奈何程見煙把那柔軟的衣服布料攥的非常緊, 幾乎到他無法輕易拉動的地步。

季匪怔了怔,乾脆也就放棄自己這徒勞無功的動作, 任由她看。

程見煙也沒有‘觀察’太久。

她輕輕吐了口氣,找出家裡的醫藥箱, 輕聲問:“有需要專門塗的藥麼?”

季匪盯著她垂下的長長睫毛:“有, 在浴室的包裡。”

他剛剛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呢。

程見煙轉身,走去洗手間把他那個破爛到不成形的包拎了出來。

裡麵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她沒有多看, 找出藥膏和繃帶就準備幫著他上藥。

季匪長長的眼睫眨了眨,有些失望:“你不翻翻麼?”

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想要的東西了呀……

程見煙已經擰開藥膏擠在棉簽上,半蹲在他身前幫他在傷口上塗藥。

聽見他的問話,她頭也不抬的回了句:“翻什麼?”

她說話時溫熱的氣息打在他的腹部,讓人從骨子裡泛起一種酥酥麻麻的癢。

自己受傷的位置太彆扭了,季匪微微一低頭就能瞧見程見煙半蹲在他身前,腦子裡不受控製的浮現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女人小心翼翼專心致誌的為他上藥,他腦子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的確不夠純潔,但確實控製不住。

季匪修長的喉結微微滾動,垂在身側的修長手指都不自覺的敲打著桌子為自己轉移注意力。

他微微仰頭盯著天花板,輕聲回答:“包裡有給你的禮物。”

程見煙幫他纏繃帶的手臂一頓,抬眸看他的眼睛裡有著明顯的訝異。

“怎麼?很意外麼?”季匪笑了笑:“出差回家都要給老婆帶禮物呀。”

這是部隊裡已經結了婚的‘成熟男人’告訴他的。

“……你那算什麼出差。”程見煙沒忍住抬了抬唇角,垂眸避開他的注視,繼續纏繃帶:“荒郊野外的,也能買禮物麼?”

“唔,荒郊野外沒什麼禮物。”季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長手臂拿出包裡一個盒子遞給她:“所以也沒辦法買什麼精致的禮物給你。”

“就帶這個回來了。”

他說的支支吾吾,倒是讓程見煙有些好奇盒子裡究竟是什麼禮物了。

迅速把繃帶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她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麵躺著一個外形複古光澤幽暗的小型軍刀。

“這刀我之前一直帶在身上,後來就放在隊裡宿舍了。”季匪看她盯著刀,便開口解釋了幾句:“這次回隊裡順便拿回來送你了。”

“外形不大,握著順手,你帶著防身。”

“就算一個人的時候碰到陳永剛那樣的混蛋,也能應付一下。”

都過去半個月了,季匪居然還把那個醉鬼的名字記得那麼清楚。

程見煙愣了下,忍不住失笑。

“你要我隨身帶著一把刀麼?”她把這把瑞士軍刀握在手裡,仔細觀摩:“會很奇怪吧?”

“安全更重要。”季匪嚴肅道,頓了一下又看著她:“這禮物是不是很蠢?”

但這次他的‘出差’確實沒機會給她挑個好禮物,等下次的吧。

“不會。”程見煙把刀收了起來,認真地說:“是我收到過最特彆的禮物。”

認真說起來,季匪送她的每一件禮物都很有意義。

從棉襖到這把刀。

幫著男人重新包紮完傷口,程見煙帶著膠皮手套收拾碗筷。

季匪站了起來,主動說:“我來吧。”

“病號有休息的特權,之後你來。”程見煙微微笑了笑:“我不會客氣的。”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季匪也沒有繼續堅持。

他蹭到廚房邊上陪著她,看著她刷碗。

季匪很安靜,隻要他願意,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會變得很輕,絲毫打擾不到旁人。

但程見煙還是覺得有點不自在。

這種無聲無息的家常式陪伴,更容易讓人覺得難耐。

“對了,你之前說。”程見煙率先受不住,主動開口打破有些旖旎的氣氛:“要去見家長?”

“嗯,是要去見的。”季匪抬了抬唇角:“先去你家還是我家?”

程見煙想了想:“去我家吧。”

房青這兩天已經在催她了,像是在懷疑她在說謊似的。

“行。”季匪乾脆的答應下來:“去見見很讓人頭疼的丈母娘。”

程見煙忍不住笑了笑。

房青的確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存在,但季匪的‘難惹’程度,可絲毫不亞於她。

程見煙一直記得高中時教導主任對少年的評價——

“我上班這前後三十年,也難找到季匪這般讓人頭疼的學生了。”

-

第一天一早,程見煙就帶季匪回了家。

雖然她已經說過房青不喜歡前去拜訪的人帶著禮物過去,但季匪還是堅持要買一些,在開車過去的路上經過商場,就下去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麼老年人專用蠶絲被按摩枕,各種燕窩類型的保養品……程見煙覺得他交了不少智商稅。

看著車後座塞的滿滿當當的一堆袋子,她有些擔心。

“我大一那年帶著禮物回家,我媽把東西都扔了。”程見煙歎了口氣:“你買這麼多,不是浪費錢麼。”

“唔,不錯,知道幫家裡省錢了。”季匪笑了笑,然後在她頗為無語的視線裡坦然的說:“隻是有些錢該花得花。”

“我知道,可是……”程見煙嘟囔道:“她又不喜歡。”

“她喜不喜歡重要麼?我喜歡送才最重要。”季匪聳了聳肩,說的理所當然:“第一次見老丈人和丈母娘,我這個當女婿的送禮物是我的禮數,至於他們喜不喜歡要不要扔了,我就管不著了,也沒興趣管。”

程見煙微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程程,人活一輩子,應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迎合彆人的喜好。”季匪趁著紅燈的時候側過頭,琥珀色的瞳孔盯著她——

“除非那個人值得我迎合,討好。”

他目光清澈又深邃,像是有攪亂心神的魔力,讓程見煙不自覺的心頭亂跳,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攥住了背包的袋子。

季匪見狀笑了笑,綠燈時重新發動車子:“丈母娘顯然不值得咯。”

所以他可以隨心所欲,自己開心了就好。

程見煙稍稍鬆了口氣,心裡多少是有點羨慕的。

她一直都羨慕季匪生活的十分灑脫,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實際上,他們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

比起季匪的率性而為,程見煙知道自己像是一個被厚重軀殼鎖住的機器人。

但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更會被他吸引。

人總會被自己身上沒有的特質所吸引的,這是定律。

等車子停在夏竹小區的院裡,兩個人拎著大包小裹進門後,季匪也依舊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做自己的。

麵對房青的冷麵和陰陽怪氣,他沒有表現出來絲毫不適,全程都是坦然的笑眯眯,做好一個晚輩該做的事情,例如倒茶端水。

有必要的時候,還會用公筷幫他們夾一下離得很遠的菜。

程家的餐桌從來都是像上墳一樣冷清,多了季匪這麼個人,反倒是熱鬨了不少。

隻是房青顯然不適應這樣的熱鬨,全程皺著眉,沒有半點丈母娘歡迎新女婿的熱絡。

程錦楠倒是很開心,不住的給季匪夾菜,兩個人推杯換盞的喝茶——他沒勉強新上門的女婿喝酒,畢竟考慮到他們一會兒要開車回去。

季匪待了一會兒就能感覺到,程見煙的性格和爸爸更像,細致體貼。

雖然他們並不是親生父女。

但養育向來大於生育,這是季匪一直以來的觀點。

譬如從來沒人說他和季長川或者陶倩性格相似,說起來,都認為他像姥爺陶致海。

畢竟他是那老頭一手帶大的。

季匪能看得出來程錦楠是個好人,好父親,一頓飯的時間就能大概了解為什麼程見煙會很尊重她這個養父,但有一點他很好奇。

為什麼程錦楠在剛剛看到他的時候,眼神中會閃過一抹類似意外甚至是震驚的情緒?

他們以前見過麼?

一頓飯結束後,程錦楠趁著季匪去洗手間的時候把程見煙拉到陽台。

“小煙。”他低聲問:“這個季匪…是不是你高中時候的那個同學?”

“您還記得他啊。”程見煙一愣,隨後下意識的抬了抬唇角:“是以前的同學。”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瞳孔有些微微放空的失神。

程錦楠見狀,沉吟片刻輕聲問:“現在還是很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看似有點突兀,但他知道女孩兒會明白的。

程見煙沒說話,似是有些糾結的低下頭,瓷白的牙齒輕輕咬住唇。

正當兩個人沉默時,程錦楠敏銳地聽到洗手間門鎖‘哢噠’一下的聲音。

“好了,改天再說。”他拍了拍程見煙的肩膀:“先出去。”

吃完了飯,自然還要坐在沙發上聊一會兒的。

房青吃飯的時候向來不說話,此刻才開口‘盤問’起來。

她瞧著季匪,用審問一樣的態度問了他關於工作,房子的問題——結果臉色越來越黑,顯然是季匪的回答全部都令人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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