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敢染 十五歲的少年在對哥哥敞開心扉後……(1 / 2)

敢染[婚戀] 玉寺人 10746 字 3個月前

元旦節早晨, 季匪本來是放假,但部隊臨時又有點事讓他回去處理,他隻能立刻開車著去。

出門前隻交代了一句下午就回來, 讓程見煙餓了就先吃飯,彆等他。

說完就急匆匆的出門了。

但程見煙是個多麼細心的人, 她知道季匪不會說空話, 既然他說了下午能回來,那就說明部隊的急事真的沒有繁瑣到需要用一天去解決。

既然如此,她當然還是要等他回來一起吃飯的。

雖然元旦不算什麼特彆莊重的節日, 但也是他們在一起新的一年的開始, 她不想錯過什麼。

隻是過了好一會兒, 等來的卻不是季匪, 而是季釗。

聽到門鈴聲,程見煙走過去開門的唇角還沒落下,看到的就是一張溫和中帶著客氣笑意的臉。

和季匪有幾分像,但整體的輪廓比起淩厲,更偏向柔和一些。

“……大哥。”程見煙回過神來,遲疑的打招呼。

她立刻側開身子邀請他進來,垂在裙子腰帶前的手略有些局促和僵硬。

這種隱蔽的肢體動作很容易被季釗注意到, 他笑容不變,走進客廳後坐下後才問:“我突然到訪,是不是打擾你了?沒辦法,我打給季匪他不接。”

“沒有。”程見煙走到廚房去泡茶, 聲音遠遠傳來:“隻是季匪不在家。”

“不在家?”季釗長眉輕輕蹙了下:“他去哪兒了?”

“部隊有事。”程見煙言簡意賅的回答,端著洗過泡好的茶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綠茶的清香伴隨著熱氣在客廳內梟梟散開,很容易讓人感到心神平靜。

季釗拿起茶杯喝了口,禮貌點頭:“弟妹, 謝謝。”

程見煙笑笑,沒說話。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善於言辭的人,更何況眼前的季釗還屬於‘半生不熟’的——這種人往往最難應對。

“部隊有事……”季釗唇角輕抬,不動聲色地問:“部隊裡還是很忙麼?”

程見煙笑笑:“您應該問季匪。”

在部隊工作的內容都是絕密,她怎麼回答?況且也並不了解。

季釗抬眸掃了她一眼,似乎有些訝異於程見煙的謹慎。

眼前的姑娘看起來是不太愛說話的溫溫柔柔,但實際上心裡防線很深,防備的姿態也很足。

可自己和她應該沒什麼過節才對?季釗忍不住想。

“我打電話過去十次,他能接一次就不錯了。”季釗無奈地笑笑:“他太忙了。”

“的確,季匪是很忙。”程見煙小手圈著溫熱的茶杯,垂下的眉目微蹙,淡淡道:“空降兵是個很危險的兵種,他出任務和訓練的時候,都不可能帶通訊設備的。”

“時常就會有失聯的情況,我也習慣了,如非必要不會給他打電話。”

“大哥,您諒解一下,季匪不會是故意不接的。”

季釗微怔。

程見煙姑娘雖然像是在幫著季匪解釋不接電話的理由,但話裡話外的態度卻仿佛有點責怪他不懂季匪工作的特殊性,還去打擾的打電話……

倒也是,他們兄弟倆確實不夠互相了解,親密無間。

季釗自嘲的笑了笑,眼睛裡閃過一絲悵然。

不過他也挺開心——從這麼簡短的一段交談,就能看出來程見煙是無條件維護和支持季匪的。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季匪能娶到這樣一個姑娘,值得讓人替他開心。

“其實從十年前季匪去部隊開始,爸媽就很反對他選擇空中作戰這個兵種。”

季釗沉吟片刻,閒聊似的和程見煙提起過去的事:“不知道家裡的事他和你說過多少,但是…季匪和家裡人的關係並不算好。”

程見煙不明白他具體要說什麼,隻是配合的點了點頭:“聽說過一點。”

“但不同意他選擇空降兵和關係好壞無關,純粹是擔心他的安全。”季釗歎了口氣:“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來,這個兵種屬於特種兵的範疇,太辛苦太危險了。”

程見煙沒說話,沉默地聽著他說。

還好季釗也不是一定要求她回應,頓了一下,才說出真正想說的主題:“能看得出來季匪他很喜歡你,你也很在乎他。”

“如果有機會的話,勸勸他轉到一個相對沒那麼危險的崗位上吧。”

程見煙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不會勸他的。”

季釗一愣:“什麼?”

“我不會勸他,我希望他堅持自己喜歡的工作。”其實她本來可以搪塞著答應下來,等過後勸不勸的,誰又能管得了他呢?

但程見煙看著季釗打著‘為了季匪好’的言論卻叫他放棄夢想,實在是氣不過,便忍不住說——

“大哥,季匪是做這項工作的人,當然比誰都知道其中危險,但他依然堅持這麼做,就說明他喜歡。”

“我作為他的妻子,為什麼要勸他放棄自己熱愛的事情呢?”

雖然說空降兵確實是個危險的兵種,每一次出任務,從天空降落都有危險,但如果訓練有素,也還是在可控範圍內的。

換句話說,世界上真的有絕對安全,萬無一失的存在麼?

人活一輩子,還是自己的喜歡和熱愛才最重要,這個道理,還是季匪潛移默化著傳遞給她的。

“弟妹,我沒有剝奪季匪夢想的意思……”季釗有些尷尬的抬了下唇角,解釋顯得很蒼白。

他靜默片刻,有些頹然地笑了聲:“算了,確實是我不夠了解他,今天對你的請求,實在是有些唐突。”

季釗突然道歉,反倒讓程見煙愣住,隨後就有些不好意思。

“大哥,我也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角:“我隻是覺得…人生能有一件喜歡從事的工作很不容易,既然季匪喜歡,那我們尊重他就好。”

教師當久了,程見煙身上雖然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一些喜歡‘說教’的職業病,但無論是誠懇的態度還是話裡的內容都沒有半分作偽,很容易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真誠,聽得進去。

“你說的對。”季釗微垂的眼底有絲晦澀,苦笑道:“弟妹,你確實是個體貼的姑娘,怪不得季匪那小子會喜歡你。”

“一直以來,我們就做不到這麼設身處地,站在他的角度上想事情。”

‘我們’除了他以外,自然指的是季長川和陶倩。

程見煙靜靜聽著,沒有張口附和什麼。

季家的家事,她不了解他們的性格和過往,自然不好開口評判。

而季釗其實需要的也不是評判或者討論,他需要的是傾訴和被聆聽。

“阿匪和我關係不好是有理由的。”他自嘲地笑:“都是我的問題。”

程見煙手腕一抖,勉強控製住了茶沒有灑出去,卻有些不明所以他為什麼要和自己說起這些。

但她也情不自禁的好奇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因為季匪對待季釗和他父母的態度差不多,都是挺排斥的。

可是以程見煙對他的了解,他不是一個會因為父母偏心就徹底遷怒的性格,雖然季釗是個徹底的既得利益者,但畢竟他不是主導悲劇的長輩。

所以,他和他哥哥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其實阿匪剛剛回到季家的時候,我們兄弟關係還是不錯的。”

季釗喃喃的念叨著,聲音裡有一絲對過去的懷念和惋惜:“轉折點發生在高一那年的夏天。”

是他經曆過最後悔的一個夏天。

當時季匪剛剛回到季家,雖然和季長川還有陶倩的關係水火不容,但對於季釗這個哥哥,他還是挺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