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哥哥 我想讓許醫生給我當男朋友啊。……(1 / 2)

敢染[婚戀] 玉寺人 14775 字 3個月前

那麼多次見到許棣棠, 他基本隻穿白大褂。

除了第一次他來她家裡幫她看診的時候穿了一件灰色的襯衫,黑色褲子,清瘦高挑的冷清……

又有種說不上來的乾淨,空靈, 就仿佛與世隔絕一樣。

之後他穿著白大褂, 那種疏離感就更強烈了。

但這次不一樣。

許棣棠沒穿白大褂, 全身上下都被雨澆透了, 濕漉漉。

那雙眼睛比以往更黑, 卻也亮, 深不見底……卻依稀有了種‘人味兒’。

簡黛沉默半晌, 問:“你大雨天過來,就為了和我說這三個字?”

“嗯。”

“許醫生,你真夠奇怪的……”簡黛嗤笑:“一句對不起而已,有這麼重要麼?”

許棣棠點頭, 想也不想的回答:“很重要。”

因為他是做錯事的人。

不管當事人怎麼想,他得讓自己問心無愧。

簡黛靜靜地盯著他, 莫名感覺這些天以來胸口纏繞著化不開的鬱氣……忽然就感覺煙消雲散了。

她這才慢吞吞的側開身, 示意他進來。

許棣棠微怔,沉默著走進去。

“謝謝你的道歉。”簡黛看著他, 雙眸明亮:“不過我想要的不是道歉。”

許棣棠腳步頓住,半晌後才開口,聲音輕飄飄:“你想要什麼?”

簡黛兩步走到他麵前,咫尺的距離,她明豔的麵容寫滿倔強:“你知道的。”

是,許棣棠應該知道。

哪怕他再蠢,再不解風情,也不至於不懂眼前的姑娘為什麼一直纏著他。

隻是……

許棣棠瞳孔冷凝, 半晌後開口:“跟我去個地方。”

簡黛愣住:“嗯?”

他卻不再多說,背過身去:“換衣服。”

一個半小時後,許棣棠載著簡黛的車停在北郊區的精神病院。

這地兒很荒涼,才開了這麼久的車才到,周圍一片光禿禿的就這麼一座北院佇立在這兒,連配套的周邊設施都沒有。

雜草叢生看著荒涼,北院牌匾上那四個大大的‘精神病院’,更讓人覺得陰森。

“你,”簡黛下車後看了一圈周圍,有些不安:“你帶我來這裡乾嘛?”

許棣棠臉上沒什麼情緒:“看個東西。”

簡黛下意識的張了張唇,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

等兩個人走進去精神病院,一路聽到不少荒誕又誇張的哭哭笑笑,弄的簡黛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許棣棠在她前方,清瘦的身影始終沒有回頭,直到帶她上了電梯,直達13樓。

幾乎是這棟精神病院的頂樓了。

越向上,工作人員把控的就越嚴格。

但是……好像北院的許多人都認識許棣棠。

他來這裡隻需要出示身份證,無人問東問西,暢通無阻。

十三層的1302房間,許棣棠在那扇病房門外停了下來,他稍稍側開身子,示意簡黛向裡麵看。

在那之前,許棣棠又問了一次:“簡黛,我希望你誠實回答我一件事。”

“這接近三個月的時間,你靠近我究竟有什麼訴求。”

“不要模棱兩可,我想要一個誠實的回答。”

許棣棠曾經問她過許多次,或是無奈或是生冷,但還是第一次這麼嚴肅正式,且是在這麼一個地方。

女人都或多或少有第六感的,簡黛敏感的察覺到,他這次也是真的想說些什麼。

於是自己的這個回答變得至關重要。

“我……”她嬌嫩的喉嚨乾啞,聲音不自覺的有些抖。

在男人極有壓迫感的眼神下,簡黛咬著牙齒說出實話:“許棣棠,我想讓你給我當男朋友。”

沒錯,這才是她想要的。

把實話說出口後,簡黛突然有種‘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解脫感。

俗稱,破罐子破摔。

她抬起眼睛,繼續說:“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怎麼想?”

她說完了,就該輪到他了。

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男人,許棣棠對這個回答有些意料,但還是稍稍愣了下。

片刻後,他輕笑出聲。

“簡黛,你還真是個很不成熟的人,全憑一腔喜好做事。”他搖搖頭,黑沉的眸子看向1302的病房裡:“你瞧裡麵那個男人。”

簡黛莫名,順著他的話看向病房裡麵。

裝修簡陋到牆皮都有些脫落的病房裡,一個約莫六十歲的男人躺在病床上,無關不錯,但眉宇間戾氣很重,瘦到形若枯槁。

看著……有點瘮人。

簡黛不適的皺了皺眉,收回視線:“這人怎麼了?”

“他叫許建良,是我爸。”許棣棠聲音淡淡:“親生父親,同時也是個□□犯,不知道禍害過多少女人,在牢裡蹲了一十多年,前幾年剛出來。”

他無比平靜說出來的話,卻一句一比一句駭人。

簡黛很少被驚訝到,但此刻幾乎是錯愕的看著他。

“我出生不到兩年那時候,他就開始犯罪了。”許棣棠沒有回應她的眼神,繼續說:“他被通緝的那些年,我媽帶著我躲她躲得很辛苦。”

“那個時候她為了偷偷摸摸一個人把我養大,身體累出了病,等許建良終於被抓進去後,她才打從心眼裡鬆了口氣。”

“可病根還是落下了,我媽身體不好,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說到這裡,許棣棠一貫冷靜的情緒難得有了些波動,單薄的胸膛起伏,語氣淡然中卻有種化不開的憂傷——

“即便我是醫生,也沒辦法治好她。”

“從那以後,我的人生目標就是用合法的手段製造一起醫療事故,殺了許建良。”

“我之前跟你說我作為醫生想過殺人,那個人還是我父親,這句話並不是玩笑話,而是事實。”

許棣棠轉頭看著簡黛,直視她布滿震驚的雙眼,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清晰:“後來,他有了過激的傷人行為,我作為家屬可以把他送進精神病院讓他受折磨,也不用親手宰了他這條狗命了。”

“可我還是不甘心。”

“告訴你一個有點偏激的想法,我一直都期待著許建良試圖逃出去這家精神病院,這樣工作人員把他抓回來後,有可能會找醫生摘掉他的前額葉,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廢物,無自主能力的人,我一直很希望我能親自操刀……”

“許棣棠。”簡黛忍不住打斷他,聲音有些抖:“彆說了。”

“怎麼,聽不下去了?覺得害怕?”許棣棠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麵上卻在微笑:“可我想告訴你,我就是這麼一個危險的人。”

“不,我沒有怕。”簡黛抬起眼睛,堅定而執著的看著他:“我隻是覺得…有點難過。”

替他難過。

一瞬間,許棣棠感覺心口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撞了下。

他修長的喉結微微滾動,聲音乾啞:“以後彆來找我了。”

“我們不是一路人,而且,我也沒辦法給任何人幸福。”

在他身上做努力,完全是浪費時間。

說完,許棣棠就毫不猶豫的離開。

心裡像是空了一塊,不過,他暫時不想明白那種感覺是什麼。

那天過後,事情發展如許棣棠所願,簡黛沒有再聯係他,也沒有再到醫院找他。

隻是幾天後,她把他約到了地下停車場,說有東西要還給他。

可是……自己有遺落在簡黛那裡什麼東西麼?

許棣棠一頭霧水,以至於小半天的工作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在停車場果然看見了簡黛的車。

這女人可能是因為在人少的停車場就肆無忌憚,不但沒有帶著帽子口罩,還全套香奈兒早春款的打扮靚麗,站在車外等他的目光像是灰暗世界裡最亮眼的那抹風景線。

見到許棣棠出現,簡黛彎起眼睛笑了笑。

一段時間不見,她好似瘦了幾分。

許棣棠皺起長眉,快步走過去把她拉進車裡。

“乾什麼?”他問:“你不怕被拍?”

怕?她恰恰相反。

簡黛笑著,看著他不說話。

許棣棠被她看的很不自在,直接問正事:“你還我什麼東西?”

“其實什麼東西都沒有。”簡黛眨了眨眼,無辜道:“許醫生,你沒東西落在我這裡。”

“你應該知道你沒有東西落在我這裡,畢竟你這麼聰明。”她笑起來,模樣很快活:“可你還是來了。”

“我約你的時候就是在賭,你會不會在明知道這是個謊言的情況下過來。”

很開心,她賭對了。

許棣棠完全被她說中心事,有些狼狽的彆過頭。

他給自己找借口:“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做什麼。”

是因為這個才過來的,他給自己找理由。

“哦,那就是對我好奇。”簡黛笑的更開心:“可是許棣棠,你這話更是錯誤,你懂麼?”

“以你之前說的,你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冷血怪物,怎麼會對一個女人好奇呢?”

許棣棠眸光頓住,連呼吸都有些僵硬起來。

“承認吧,”簡黛緩緩靠近他,帶著幽香的熱氣拂過耳邊:“許棣棠,你就是對我有興趣。”

“半個月前那次精神病院之旅,你都不等我回答就走了。”

“許醫生,你是真的不好奇我想說什麼嗎?”

許棣棠側眸看她,認命的閉了閉眼。

“好奇。”他聲音有些低啞:“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