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成熟穩重的大人,赤井秀一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發生變化,而由於假麵的存在,他的皮膚狀態自然看起來和先前也沒什麼差彆,乍看之下,他和剛剛坐在這張桌前的時候幾乎一個樣,但仔細分辨就會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儘管他竭力試圖維持身體的平衡,但酒精的作用難免讓他的大腦自身就處在眩暈的狀態,於是他的身體偶爾會不自然地輕輕晃上幾下。
他的眼睛依然是眯著的,讓人分辨不清裡麵的情緒,不過有那麼幾個時刻,我覺得他好像真的把眼睛閉上了。
等一下啊!誰能告訴我赤井秀一為什麼還會喝醉啊!
在我看來,像赤井這種幾乎已經脫離低級趣味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容忍自己處在這樣一個不冷靜不自然的狀態,就是說在我看來,赤井秀一會喝醉這種事就算放在同人文裡也絕對是OOC到會被噴的程度吧!
我是想灌他喝二鍋頭沒有錯,但是我怎麼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但是該說不說,可能是因為赤井秀一現在頂的本身就是看起來比較溫和的昴哥的臉,加上醉酒狀態將那種冰冷又不近人情的氣場消弭了大半,他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反而不像是一個被抽象出來的英雄的符號,而更像是一個一般的人類。
他捏著筷子,對著桌上幾乎都已經空了的餐盤發了很久的呆,等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才發現赤井秀一其實並不是在發呆,而是維持著這樣的姿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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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赤井秀一這種肯定經曆過抗性訓練的特工都能放倒,我的二鍋頭該不會真的是假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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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好心地從一邊的衣架上把赤井自己的外套給他蓋在了身上,他說赤井君也不容易呢,一直保持著理性的思考和判斷大概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偶爾放鬆下來,還是會感覺到疲憊吧。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我說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為什麼他一個FBI裡的精英會在這種地方這麼放縱啊。
諸伏景光笑了,說:大概是每個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吧,雖然立場不同,不過能被赤井君這麼信任真是太好了呢。
我似乎看到一邊的小柯嘴角抽了一下,這讓我依稀意識到,柯南今晚的沉默,還有赤井秀一反常的醉酒,說不定都和之前那神秘的兩個小時有關。所以那兩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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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過去的兩個小時之外,現在還有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擺在我們麵前,就是說,這麼大一個赤井秀一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首先肯定不能把他留在店裡,畢竟我家店麵很小,又沒有休息室,讓他一直睡在這裡鐵定出問題,然後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把他扔街上,再怎麼說他現在也算是我們的盟友了。
有希子和諸伏景光都多多少少喝了點酒,喝酒不開車,沒車的話想運送赤井秀一這個體形的人可著實有點費勁兒了。
——不然讓柯南聯係FBI把人拉走吧。
正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後門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我過去拉開門,就見降穀零正站在門口往裡張望。
朋友,你來得也太是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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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這會兒剛從波洛下班,關了店鋪門之後發現我們這邊屋裡有光,就好奇過來看一眼,他倒是也知道我跟諸伏景光今天晚上可能會過來收拾店麵,所以想著來和我們交流一下和FBI方麵交涉的成果,萬萬沒想到,進門就看到了那個掛了醉酒Debuff的FBI。
降穀零瞳孔地震。
他一臉震驚地問我這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怎麼知道,這你得問你幼馴染啊。
這麼說的我內心想的是有降穀零在的話說不定能攛掇著他來替我問諸伏景光剛剛的兩個小時到底發生了什麼,這樣就能解答我心頭的疑惑了對不對?
降穀零,真的是各種意義上的好用。
諸伏景光笑得無害,說什麼事都沒有,我們交流得很愉快。
降穀零的表情從震撼變成了若有所思,甚至好像還有那麼一點幸災樂禍。
——所以到底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快地接受這種不正常的設定啊喂!
給我追問兩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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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Zero你來得剛剛好,我們正在為怎麼把這個人送回去犯愁呢。他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要是被其他FBI看見了,不知道他們又會怎麼想。”
諸伏景光雙手撐著背後的桌麵,看著自家幼馴染。
降穀零再次瞳孔地震。
不是,等一下啊,什麼情況,讓他?送這個喝醉了的FBI回家?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車沾上這個家夥的氣息,更不用說是帶著酒氣的這個家夥的氣息,這種事情他絕對全身心的拒絕!
——但諸伏景光說得好像也沒錯,雖然他完全不會去考慮赤井秀一在其他FBI眼中的形象,這麼大一個赤井秀一在他們麵前被灌醉成了這個樣子,跟整個FBI好像都不太好交代。
目的,還有整個的過程,都可能會影響雙方的關係。
就算他本身對FBI觀感很差勁,也不能因為這種小事貿然與他們交惡。
於是在二十分鐘之後,一輛黑色的本田停在了我的店門口,從上麵下來了一個穿著綠色西裝、戴著黑框眼鏡、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社畜氣息的男青年。
降穀零放下手裡盛著湯的碗,指了指一邊仍沉睡著的赤井秀一:
“把這家夥送到該去的地方吧,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