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 91 章 。(1 / 2)

藏起來……啊。

我閉上眼睛, 往他的身前蹭了蹭。身上的傷口被牽扯到果然還是會有一點點疼,但比起這一點的疼痛,我更貪戀那種讓人安心的溫暖。

我也很想抱緊他, 很想遠離這些亂七八糟的危險事,和他一起藏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隻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去。

我也不希望我愛的人需要時時刻刻擔驚受怕,需要整天遊走在危險的邊緣。去他的責任,去他的戰鬥, 去他的組織,活著本身就已經很不容易了,為什麼還非要背負那些枷鎖呢。

我伸出手,輕輕覆上他的胸口。掌心下能感受到那顆心臟在穩健地跳動著,一下, 一下,可我知道, 在這塊皮膚上有一塊永遠也不會消褪的疤痕,我差一點就永遠都無法見到他了。

我也一樣害怕, 我也一樣希望,將我最喜歡的人藏起來呀。

*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通常應該加上一句但是,然後是一連串大家都懂的道理, 比如責任怎麼可能輕易放下啦, 比如會臨陣脫逃的他會失去屬於他的魅力啦, 再比如,其實我們都很清楚, 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們都隻是說說而已,我們都很清楚,行百裡者半九十,到了這個份上, 不管是他還是我都不可能退縮。

我們都不是能拋開自己肩上的擔子心安理得地甩給彆人的類型,我們都會為了約定好的事情竭儘全力,哪怕危險,哪怕心中一直都帶著無法消除的恐懼。

但是啊,這種時候不需要但是吧。

“景光。”

我叫他。

手掌順著他的身體向上,撫上他的臉頰,我稍稍用力,讓他轉過頭,看著我。

然後,我吻了他。

第一下是試探的觸碰,淺淺的柔軟觸感像是掃過心頭的羽毛。接著,我有點不熟練地,模仿著之前的樣子一點點地向更深的地方試探。

我也不知道這樣的試探是否需要遵循什麼章法,也不太理解怎麼樣做是正確的。呼吸糾纏在了一起,調和著微妙的觸感和心情,讓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唇齒間的交錯仿佛在那個時刻屏蔽掉了所有外物,於是隻剩下了兩個人。

下一瞬,我感受到了他的回應,我感受到圈著我身體的臂膀一點點地收緊,感受到他的呼吸一點點地變得灼燙。

身體的接觸讓思維變得混沌,但在這種時候也並不需要進行思考,隻要遵從自己的本能就夠了,隻要用全身心感受著對方的存在就足夠了。

我第一次感受到接吻可以是這樣如同呼吸一樣自然的東西,之前一直讓我很困擾的接吻的時候該怎麼學著換氣這種問題好像也變得不是問題了。

鼻尖碰觸到的時候,我稍稍退開了一點。

我感覺到他握住了我的手,於是我將自己的手指擠進了他的指縫間。

我說:“偶爾任性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能抽出一天也好,一個小時也好,景光,我們私奔吧。”

*

其實有一個瞬間我想,就算我們現在暫時跑出去轉換一下心情問題也不大,反正朗姆已經完全再起不能了,公安的掃尾部隊也趕到了外麵,至於從一開始就不知道到底想要做什麼的貝爾摩德似乎也並沒有冒頭的意思,行動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的收尾不是我們的工作,所以大概連偷懶也不算——

然後五分鐘之後,我被諸伏景光按著頭送上了救護車。

我其實並不覺得自己嚴重到一定要坐救護車的程度,雖然確實很痛,但身上的傷大部分都是擦傷和挫傷,可能有一點內出血,不過應該沒有到傷筋動骨的程度——當然,為了以防萬一,醫生還是仔細地給我做了一個全身的體檢,並真誠地建議我留院觀察兩天。

於是我們的私奔計劃隻好暫時推遲兩天了。

在我留院的這兩天裡,降穀零來過一次,之後他又作為“波本”來過一次,前一次是為了確認之前戰鬥中獲取的情報,後一次是為了從我這裡獲取“情報”,來給對組織內部的攻堅做鋪墊。

朗姆倒了之後,組織內部的格局幾乎可以說完全被推倒洗牌,整個組織裡都呈現出了一種草木皆兵的狀態,而降穀零在這樣的亂局當中渾水摸魚地拿到了不少有用的情報,也散播了很多對組織不利的傳言。

想要徹底摧毀一座城牆,從外部攻堅永遠比從內部瓦解更困難。內鬼的作用從來都不隻是為了獲取情報,更是為了如白蟻一樣蛀空梁柱——之後高樓傾塌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掃尾的人員最終也沒能找到貝爾摩德的蹤跡,於是這個女人真正的意圖我也無從考證。

但是我想,她能出現在那裡,並且假意配合朗姆的行動恐怕也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她最主要的目的大概是拖延時間,讓朗姆不至於真的將我帶走,在她原本的計劃裡,或許還有利用狙擊手擊斃朗姆,然後將我帶走的想法,不過很遺憾的是,狙擊手被赤井秀一纏上了,我和朗姆意外打起來了,而諸伏景光的支援比她想象當中來得要快,意識到再出手就可能會和公安對上的她放棄了行動,安心地在旁邊看起戲來。

至於那把她塞進我手裡的伯.萊.塔……

“你能做到什麼程度呢,憑一把沒有子彈的槍。”

擦身而過的時候,她這樣說過。

如果不是我能感覺到重量不對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呢?

我不敢做這樣的假設,也沒必要,因為事情沒有朝著那個方向發展不是嗎。

比起抓到我,她顯然更喜歡玩弄我,用那種可能會消耗掉性命的危險遊戲。

*

我又見到了望月醫生一次,在進行了心理狀況的測評和確認之後,我和他理所當然地聊起了關於諸伏景光的話題。

我和他簡單說了景光當時的情況,並表示這樣的狀態我稍微有一點擔心,這樣沒關係嗎?

望月醫生的臉色當時就沉下來了,他說林小姐請停止你這種對單身狗的傷害行為謝謝。

他說這沒什麼不正常的,在那種高壓的狀態下會表露一些潛意識裡的東西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當時會是那個反應,大概是因為潛意識裡覺得“保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為了這項最重要,他可以舍棄掉次重要以下的一切——即使理性會阻止他真的去這樣做,但這種判斷已經成了一種本能,需不需要疏導調整要看後續的情況。

“總之這個現象客觀來解釋就是……他愛你勝過一切。”

*

明明是一句很讓人心動的話,望月醫生你是怎麼做到說得毫無波瀾起伏就像是一台AI陳述一個冷冰冰的客觀事實的呢。

*

出於嚴謹考慮,我又跟望月醫生確認了一下,說如果接下來我想要帶著景光出去散心的話應該選擇什麼樣的地方比較好。

望月醫生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說你們倆給我適可而止啊,為什麼問的問題都是一樣的。我是針對特殊事件的心理治療師不是戀愛谘詢師你們兩個談戀愛彆隔著我行嗎!

我真誠地向單身的醫師先生道了歉,並表示自己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我說您消消氣,等事情結束之後,我請您來我們店吃飯,不收錢。

不知道為什麼,醫生的臉色更黑了。

*

也是後來我才聽諸伏景光提起,望月醫生不喜歡中餐。據說是因為把他一手帶大的外祖母是個特彆喜歡中餐的人,年輕的時候在中國生活,回到日本之後就一直致力於研究中餐,但遺憾的是,望月外祖母的料理水平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一般,而那些奇怪的料理給年少時期的望月醫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我說望月醫生他不是心理醫生嗎?

諸伏景光說,這可能就是醫者不能自醫吧。

*

諸伏景光也參與到了收尾的行動當中,他畢竟也曾經在那個組織臥底了幾年,對組織相關的情報比較了解,所以為了讓後續對朗姆的審訊進行得更順利,公安需要整合大批與組織有關的材料。

除開絕對不能帶出辦公室的機密文件之外,餘下的大部分材料,他都是在我病房裡整理的。

偶爾我也會幫幫他,不過大多數的時候,我更喜歡坐在床上看著他認真工作的表情。

*

朗姆被逮捕這件事像是一個信號,紅方內部表現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團結,據說降穀零和諸伏景光的上司黑田兵衛和赤井瑪麗秘密麵談了一次,在那之後,赤井瑪麗怎麼樣我不太清楚,FBI倒是先一步表態說會全力配合公安這邊關於組織的一切行動,並主動提供了赤井秀一手中掌握的情報,順便還共享了在組織內的情報源基爾。

也不知道作為CIA卻同時給FBI和日本公安兩個其他機構提供情報的本堂瑛海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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