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 。(1 / 2)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到“愛情”這個詞的時候我還很年幼, 我問媽媽那是什麼,媽媽用指節在我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說小孩子彆瞎問。

後來我稍微長大了一點, 同學之間流行一些浪漫又青澀的愛情小說,也有些人在老師和家長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摸摸地進行著類似“愛情”的遊戲,於是我也問過他們, 愛情是什麼。

他們說愛情就是在一起, 還興衝衝地問我,要不要給我也介紹一個對象。

我說我不想戀愛,隻想要一個答案。

他們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然後各自回去了自己的戀人身邊。

於是我依然不太能理解愛情是什麼。

在一起……嗎?可後來, 有的愛跨越了山海, 有的愛跨越了時間, 而絕大多數“在一起”的愛情既沒跨越山海,也沒跨越時間, 隻在日常瑣碎的柴米油鹽之間就化成了泡影。

再後來,我似乎有了喜歡的人, 那是一段荒唐的, 仿佛更像是白日做夢的感情。於是我問我自己, 愛情是什麼。

那個時候我自己內心的答案是一種一廂情願的寄托,一種支撐著人可以不被殘酷的現實壓垮的夢想, 不必在一起,不必擁有,隻要放在腦海裡, 放在心裡就好了。

我一直這樣回答自己,可有時候我也會產生這樣的疑問——真的不必擁有嗎,我真的, 沒有一點點的願望嗎?

沒有和沒辦法有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情,我很清楚這一點,我沒辦法騙過自己。

所以我知道,那種自欺欺人的念頭其實也不是我期待的答案。

直到那一天,他走進了我的店裡,對我說出了第一句話:

“日安,請問這裡是在招聘店員嗎?”

“我叫田中太郎,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在這裡工作。”

我才終於有機會明白,愛情就是這個樣子。

我曾經獨自走過風雨肆虐的雨夜,被雨水淋濕的時候,我不止一次地期望,能有人撐傘走過我身邊,邀請我同行。

直到這片月色鋪滿的樹林間,在殘夏螢火蟲的光點的映照下,他向我伸出手,於是我明白,我終於等到了那個人,從今往後,我們都會一起走。

*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抬頭,看著眼前的青年。

心情還是會因為他的話而悸動,我能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頰邊攀上的夜風也吹不散的溫度。

但是我終於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站在他麵前的時候都會不知所措,因為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我喜歡的人,他也同樣喜歡著我。

所以我不必費儘心思地思索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也不用絞儘腦汁地去想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怎麼樣都好,因為我們在這裡,所以怎麼樣都好。

至於名分什麼的,果然還是需要明確一下的吧。

我還記得之前有希子夫人問起的時候,我們因為認知的偏差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這樣的誤會今後不會再有了,因為我們終於成了彼此唯一指定的戀人。

被彼此承認的,可以向全世界宣告的戀人。

我踮起腳,雙手環過他的脖頸,他配合著我自然地微微俯身。於是我觸碰到了他的嘴唇。

柔軟的,原本被夜色浸潤上了一點涼意,但在短暫的觸碰之後就開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得很燙。

今晚的月色很好,他也很好。

手掌自然地劃過他的頭發,任由柔軟的發絲在指縫間掃過,之後又順著脖頸,一路撫上頰側。

如果說還有什麼美中不足的話……

“如果是景光就好了。”

因為還有沒做完的事情,因為還有潛藏在暗處、隨時威脅著我們安全的敵人,所以他沒辦法堂堂正正地以原本的身份出現,所以即使在現在這種時候,也沒辦法卸下偽裝。

我大概已經能夠平靜地接受他在這兩個不同的身份之間轉換,接受他不一樣的一麵。

但還是有一點不太一樣的不是嗎。

因為隔著那樣一點距離,濃情蜜意間,我隻能看到他有些發紅的耳尖,卻看不見被染上彆樣顏色的他的臉,所以果然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

他怔了一下,動作似乎有一瞬的遲疑,於是便被我占了先機。我不輕不重地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才稍稍退開,看著他那雙看起來比平時更深沉的眼睛。

“不會在這種地方任性的。”我說。

“所以回去之後要好好補償我。”

覆在頰側的手輕輕探出手指,在他有些潤濕的唇角蹭了一下。

可這樣似乎還是有些不足夠,於是我乾脆又踮起腳,在那個位置啄了啄。

“想看到真實的你。”

“想……”

“擁有你的全部。”

“今晚不要再隔著牆壁了,可以嗎?”

*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呢。

從初醒的迷茫中回過神來之後,我真的有那麼一點懷疑人生。

我發現我還是太年輕,對這種事情的嚴重性完全沒有一個正確的預估,所以憑著一時衝動和好奇就這麼對他發出了邀請。

在他蹭著我的耳尖說出那句“いただきます”(我要開動了)的時候,事情似乎就開始變得不對勁起來了。

不是說好是作為店長的我潛規則店員嗎!倒是把主導權還給我啊!結果從頭到尾都是那個人在帶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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