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啊。”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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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太郎”笑了,不是用田中太郎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而嫵媚的女人的聲線,我知道我猜對了,站在我麵前的人就是貝爾摩德本人。
“真是聰明的小姑娘,居然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她說:“我之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我適時地露出震驚的表情,然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那個其實我就是隨便試試看,之前伏特加跟我提起過組織裡有個人很擅長偽裝,所以就稍微開了個玩笑,沒想到居然中了,真的好神奇啊所以你到底怎麼做到看起來和太郎一模一樣的,這是什麼魔法嗎?
——其實伏特加沒跟我說過,但是這個人本來就是口無遮攔的性格,這種鍋背起來輕輕鬆鬆,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伏特加他是真的很好用。
貝爾摩德乾脆地扯下了自己的麵具,露出了那張美豔的臉。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堪比畫皮的場景,怎麼說呢,驚悚中帶著一點神奇,尤其是那張揭下來的麵具因為失去了骨骼的支撐扭曲成了詭異的一團,但還能分辨出五官的輪廓,著實有點嚇人。
我突然有點不合時宜地想,說起來,“田中太郎”原本其實就是這樣一團麵具來著,即使是真的田中太郎也帶著和貝爾摩德差不多的偽裝呢。
所以……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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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攤牌之後的貝姐氣場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異常強烈的威壓,在這個狹小又昏暗的空間裡,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我不太敢去直視貝姐的麵孔,也不想去看那一團被隨意丟在台麵上的麵具,隻好把視線垂落到一邊。
說實話,我稍微有點緊張。
話說回來,誰被貝姐用那種死亡視線盯著能不緊張啊!
但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我就算硬著頭皮也得上,而且現在這個情況比先前好就好在,我隻需要思考自己該說什麼,基本不用考慮表情和動作的管理,難度應該算是下降了很多吧!
所以我可以,我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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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就是,謝謝你……您幫我調的酒,是很、很好喝的。”
我用手轉著杯子,小聲囁嚅。
“所以……我現在還是不能和太郎君見麵是嗎?聽說他是在那個叫波本的人身邊來著……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啊,我沒有特意打探的意思,就是,就是稍微有點在意。”
“我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我不會去問不該問的問題,也不會亂提要求,那個藥……我會想辦法的,但是它真的很麻煩,它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不管怎麼樣都很冒險,我看了原本的實驗思路,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改進的方案,我會嘗試的,我會降低風險的。”
“藥這種東西,在治療效果之前,也要先保證安全性才可以吧。”
“唉,如果要是逆過程的藥研究起來就容易多了。”
我是故意提起研究相關的話題的,因為貝爾摩德一定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
之前大家就都在猜測她應該服用過銀彈之類的有A藥效果的藥物,所以才能一直保持青春不老。而她本身和組織之間的關係也很微妙,那種藥的話題就是一個按鈕,它會幫我將對話的對象從“組織”變成“貝爾摩德”本人。
我不可以不熱衷於藥物的研究,因為我現在是組織內的研究員。
但我又不可以熱衷於對藥物的研究,因為貝爾摩德痛恨那種藥。
所以我選擇了一個模棱兩可的方式,我選擇了一個危險的角度,我想要試著用這樣的方式來拉攏貝爾摩德這樣一個強大的同盟。
她並沒有表現出太多對話題有興趣的樣子,反而是伸出手,端起了我麵前的那杯雞尾酒,送到了自己的嘴邊。
紫紅的唇膏印在杯口,和覆盆子交相輝映著。
修長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杯子的外壁,另一隻手托著下巴,姿態看起來閒適又嫵媚。
“看起來你是真的很喜歡那個男人啊。”她開口,說的也是和前麵毫不相乾的話題,冰藍色的眼波在昏黃的燈光下流轉,仿佛也融進了一點溫軟的暖意,不再像之前那樣隻有冰冷和壓迫感:“真是可愛,和先前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呢。”
“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麵,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聽到她說這一句,心裡懸著的石頭才好像終於有了著落。
既然貝爾摩德自己提出了條件,那麼就證明她對我,還有我的研究有興趣,那麼我就有機會利用這樣的優勢從她的口中套取情報,唔……雖然從演技派的女演員口中套話對於我來說難度可能有點高啦,不過我要求也不高,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能多挖出一點都可以算是勝利。
好耶,階段性勝利GET!
而且以她的實力既然說能安排我們見麵應該就是真的能安排我們見麵了,於是見麵的機會也GET!
不過她剛剛的話裡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腦子轉了一大圈之後,我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某些違和的地方——等一下啊,我和太郎不是那樣的關係!
不對,重點是……在外人眼裡看來,我算是……喜歡太郎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