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if:金屋藏嬌(四) 。(1 / 2)

諸伏景光沒忘。

他從沒有一刻忘記他和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沒忘了他自己做過什麼。

可這樣的時刻真是好,看著她,聽她頭頭是道地分析著問題, 和她點著燈徹夜回顧彼此的人生, 平靜的, 簡直就好像是在風暴中偷來的一點幸福一樣。

她的臉頰邊染上了醉意,一雙眼睛也開始變得迷離, 可即使到了這個地步, 她也不肯睡去, 也不肯停下思考, 她拉著他的衣袖, 她用含水的眼睛看著他, 她用已經有些含糊的聲音說著:

“我好開心,你知道嗎, 我今天比之前更了解景光了。”

諸伏景光難得地感受到了一點不知所措, 他僵硬著身體,想要抽回手, 卻又不想抽回, 就這樣僵持了半晌, 他才放棄般地幽幽歎了口氣。

“你該休息了。”

她歪了歪腦袋,或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 讓她的思維有些凝滯,又或者是因為徹夜未眠,身體早就已經到了極限, 所以大腦的思考也會格外遲緩,所以她一時間有點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休息……”

“不要,我不要去休息, 我要跟你說話,我們繼續,我們還有好多內容沒說完呢。”

明明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吧。

諸伏景光有點想笑。

他稍稍反轉手腕,輕而易舉地將那隻手捉到了自己的手中。

她的掌心裡還貼著創可貼,凹凸不平的棱角似乎在提醒著他,他想要什麼,她想要什麼。

指腹在她的掌心輕輕略過,惹得她不舒服地掙了一下。

可他沒鬆開握著她的手。

他該鬆開的。他知道這樣簡直算得上惡劣,可他不想放。

“景光……”她費力地撐開眼皮,依然執著地看向他。

“去休息吧。”他又說了一次。

“可是……”

他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諸伏景光垂下眼,輕輕揚了揚唇角。

“剩下的議題就留到明天,林,你累了。”

她又卡頓了好一會兒,才像是終於理解了他的意思,乖乖地點了點頭。

“明天繼續……一定。”

說話幾乎變成了氣音,中間混進了一個嗬欠。

她搖搖晃晃地想要站起來,回自己的房間。

諸伏景光卻先一步站了起來,伸出手,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她今天做的,已經足夠多了。

*

進到那個房間的時候,諸伏景光才想起來,上午的時候,這個小家夥為了展示自己的“無聊”,把房間弄得亂成一團,下午她又一直都在客廳裡,他也沒進去,所以房間一直保持著被破壞過後的原裝。

看著眼前的盛況,諸伏景光沉默了很久,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懷裡的人呼吸已經逐漸變得均勻了,一張小臉貼著他的胸口,完全是一副沒有防備的安恬表情。

——彆在他麵前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彆對他那麼信任啊,彆那樣喜歡他啊。

明明他一直在做很過分的事。

他住的房間裡沒有床,仿佛自我懲罰一樣的,這裡隻有一床薄薄的被褥,鋪在堅硬的地板上。洋室的地麵沒有榻榻米這種可以保暖的草墊,這樣睡其實相當不舒服。諸伏景光在地上鋪了幾層毯子,才將她扶過去。

先這樣將就一下吧,等他把房間收拾好了再送她回去。

他這樣想。

*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沒有窗戶的房間裡,感受不到外麵光線的變化,其實很容易睡過頭,不過考慮到我記憶當中的最後天幾乎已經亮了,所以就算一覺睡到中午似乎也不算什麼大問題。

反正我現在也不用每天定點去和供貨商聯係,也不用為定時開門的店鋪忙活一整個早上。

就當是難得的休假吧,現在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我昨天寫在紙上的那個課題了。

記憶一點點地回籠,我認真梳理了一下前一天的成果,感覺相當喜人。經過這一夜的把酒言歡,我琢磨著我和諸伏景光之間的關係算是有所緩和了——隻要我們不站在對立麵,而是站在同一個陣營,把矛頭指向共同的敵人,那麼最終應該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

更重要的是,從他的敘述當中,我似乎感受到了他藏在內心裡的什麼。

我不確定這樣的感受是不是正確的,但如果是我想的那樣,解開這個結就會變得容易很多。

*

那麼接下來似乎應該進入正題了。

*

我是這樣想的,但是當我離開房間的時候,卻發現他並不在屋裡。

心情沉了下來,我開始有點忐忑,我害怕他會在中途跑掉,我害怕他會徹底不再見我,那樣的話就糟糕了。

畢竟這是必須由我們兩個人共同麵對、共同解決的問題,如果他不肯配合的話,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有好結果。

我開始有點後悔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

怪我酒量太差,怪我前一天晚上沒能把所有的話都說完,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再怎麼反省也無濟於事,主動權又不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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