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 我們都是你的家人(1 / 2)

雖然紀景和蘇佳穗沒有因為一頓火鍋重歸於好,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反正程向雪是這麼認為的。

即便出了火鍋店大門,紀景和蘇佳穗還是誰也沒有理誰,可隔天早上,程向雪在校門口看見了紀景,他來上學了。

“景哥,你怎麼搞的。”程向雪上下打量他,問:“一宿沒睡嗎?”

紀景反問:“很明顯?”

“豈止是明顯,你眼睛底下都青了,跟讓人梆梆懟兩拳似的。”

“……”

“得注意休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紀景沒再說什麼,慢悠悠的進了教學樓。

程向雪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這貨八成是來裝可憐博同情的,挺好,明智之舉,她穗姐就吃這一套。

看到許久未露麵的紀景,火箭班的同學都不算太驚訝,畢竟在紀大少爺那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說“學校是我家”,還可以說“學校是我家的”,自然他高興來就來,不高興來就不來。

“景哥!早啊!”坐在最後一排的高子明非常殷勤的跟紀景打招呼。

“早。”紀景隻是隨口敷衍。

高子明習慣了紀景的冷淡,倒是不在意,狗腿子似的湊上來:“我聽說你最近搞了一個騎行俱樂部,投進去四十多萬呢。”

高子明的聲音不算小,足以傳遍教室,話音剛落,班裡就響起一陣驚呼。四十萬,對一般學生而言稱得上天文數字。

“你從哪聽說的?”

“當然是你爸跟我爸說的,嘖嘖,不得不承認,你那後媽對你是真好啊,幾十萬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爸因為這事都氣壞了。”

高子明的父親在紀漢華手底下討生活,高子明能進火箭班也是靠的這一層關係,又因紀漢華在人前總是偽裝出一副望子成龍的嚴父形象,讓高子明誤以為紀景是紀家當之無愧的大少爺,平時就免不得巴結紀景,可以說是紀景的頭號小弟:“我爸上周也給我買了一輛山地車,得空帶我去你那俱樂部玩玩唄。”

“早自習,你能不能安靜點。”

紀景皺著眉,語氣不善,他倒也不是衝高子明。

馬慧能拿出那麼一筆錢讓他去辦騎行俱樂部,明擺著是紀漢華在背後授意,這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差敲鑼打鼓的讓全世界知道他紀景是個揮金如土的紈絝子弟了。

高子明意識到紀景心情不好,訕訕的回到了座位上,他跟陳旭是同桌,小聲問陳旭:“景哥怎麼了?”

陳旭正低頭擺弄手機,隨口說道:“不愛來上學唄。”

“那他今天來做什麼的?”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陳旭給紀景連發了兩條短信,紀景看見了,沒回複,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個早自習。

課間,陳旭湊過去,把他叫醒:“大哥,你這麼趴著睡覺不難受啊?”

紀景睡眼惺忪的搖搖頭,視線掠過陳旭,落在蘇佳穗身上。蘇佳穗最近真的很用功,課間都不挪窩,手不離筆,筆不離手,好像天塌下來也不能影響她。

“喂,你到底來乾嘛的?”

“我失眠。”

“合著在學校睡得香?”

“嗯。”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紀景頭一歪,枕在書上,瞬間陷入了夢鄉。

陳旭對此感到驚奇不已,很想叫蘇佳穗過來欣賞一下。

從這天開始,紀景時不時的就到學校睡一上午,中午放學鈴響後總能瞧見他臉頰掛著被書壓出的紅印,頭發亂糟糟的往外走,班主任看到了也不理會,好像完全放棄了這個學生。

事實上班主任老李是繼陳旭之後第二個得知蘇佳穗和紀景分手一事的,畢竟倆人分手那天,紀景和陳旭逃了整整三節課,回來的時候紀景看蘇佳穗的眼神跟要吃人一樣,顯然是被甩了一張飛機票。

老李教書育人多年,神經可以說相當敏銳,班裡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三角戀”自然也被他看在眼裡。

其實老李不認為紀景那個熊樣有能耐見異思遷,可戀愛中的少男少女,並不能時刻保持理智,說實在話,老李挺怕蘇佳穗失去理智的。

蘇佳穗在老師們心目中一直是很特殊的存在,各年級的老師常湊到一塊閒聊,提及蘇佳穗都說這小姑娘性格太矛盾了,言行舉止完全是個大姐大的派頭,那些所謂的壞學生在她麵前跟小羊羔似的溫順,偏偏她責任心和正義感又很強烈,極其熱愛管閒事,但凡哪個班有搞校園暴力的,和老師對著乾的,被孤立排擠的,找她解決準沒錯。

這樣一個具有號召力和權威性的學生,萬一生出什麼歪念頭,那就要出大問題了。

老李很清楚一旦蘇佳穗針對季沐恬,季沐恬絕對會迎來人生的至暗時刻,如果這至暗時刻遍布高三一整年,那季沐恬一生都將毀在這一旦上。

因此老李第一時間找蘇佳穗到辦公室談話。在談話前,老李設想了一百種可能性,但萬萬沒想到,蘇佳穗隻是笑盈盈的說她和紀景鬨著玩呢,並且囑咐老李不要把紀景在學校的事告訴紀漢華。

老李不是那種動不動請家長的班主任,可學生在學校出現問題,家長是有知情權的,何況開學之前紀漢華還再三交代紀景犯錯一定告訴他。

老李本來打算拒絕蘇佳穗這種不合理的要求,可蘇佳穗又說,要是告家長能解決問題,以後有事就都告家長吧。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然而對付那些叛逆的學生,找家長隻會激化矛盾,真不如蘇佳穗過去恐嚇一番來的高效且有力度。

在這種威脅之下,老李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他賭氣的想,不管紀景了,再也不管了,隨便,以後紀景愛乾啥就乾啥,讓蘇佳穗管好了。

十一月末,月考結束。

博帆的輔導老師給老李打來電話,說紀景這個月進步很大,總分已經超過四百了。

奶奶的,管的還挺好。

老李美滋滋的掛了電話。

……

十二月初,藝術生陸陸續續的開始報名統考了,北京舞蹈學院的考試時間在次年一月份,程向雪對這所學校的錄取通知書勢在必得,根本沒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程向雪的文化課目前勉強過關,眼下她爸媽就擔心藝考不過,乾脆請了一個月的假帶她去北京參加專業的一對一培訓。

沒有程向雪這個飯搭子,蘇佳穗隻能天天跟陳旭和江延一起吃食堂。

“穗姐,我給你占了位置!”

“謝啦小濤。”

“客氣——”

蘇佳穗坐到徐小濤和曹宇對麵,邊上還剩一把椅子,陳旭順手把江延按到椅子上:“你先吃,我等曹宇吃完。”

曹宇吃飯總是狼吞虎咽,基本上五分鐘就可以解決戰鬥,搞的蘇佳穗也有點著急,可又吃不過他:“你就不能慢點嗎!”

徐小濤樂嗬嗬的給曹宇夾了一塊炸雞翅:“穗姐,你是沒看過他吃泡麵,真他媽跟下水道似的,一口一碗麵就沒了。”

曹宇被這樣說,也不生氣。他原來其實是很敏感的孩子,貧窮兩個字仿佛烙印在臉上,很怕彆人盯著他看,走路總低著頭,溜著牆根,午飯經常買兩個饅頭外加一袋鹹菜躲起來偷偷吃。

蘇佳穗獨斷專行的認為他太不合群,即便進入社會也無法融入集體,那還怎麼賺大錢,怎麼讓他爸媽過上好日子,所以蘇佳穗硬拉著他往人堆裡紮,跟他說話更是毫不避諱,以至於貧窮的烙印連帶著曹宇一張臉,都成了塊破抹布,被蘇佳穗和班裡同學反反複複的撕來扯去。

那段時間曹宇是真討厭蘇佳穗,恨不得蘇佳穗立刻從學校裡消失。可日子長了,脫敏治療起了作用,哪怕被人惡意譏諷,曹宇心裡都掀不起一絲波瀾,臉皮磨煉的比城牆還厚。

窮就窮唄,窮又不是犯罪。

“吃這麼快對身體不好啊。”蘇佳穗皺著眉,攥住曹宇的手腕:“你咽下去再吃。”

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曹宇微微紅了臉,含著一口飯,細嚼慢咽。

除了蘇佳穗,任誰都能看出來曹宇的心思,他私底下也不否認自己喜歡蘇佳穗。

喜歡就喜歡唄,喜歡蘇佳穗的人多了,他算老幾啊。

陳旭雙臂抱懷靠在牆上,看曹宇越嚼越慢,磨了兩下牙:“你們故意針對我吧。”

蘇佳穗支出一條腿,拍了拍膝蓋:“喏,坐這吃。”

“你以為我不敢坐?”

“誰不讓你坐了?”

“我真坐了!”

“坐呀。”

旁邊的學生吃完了,不走,全呲著牙坐在那看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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