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她打定了主意要向江延表……(1 / 2)

高考後出成績需要十五至二十天,而各個學校的分數線也會同期公布。

這半個多月,高考生們的情緒還不能完全放鬆,畢竟最終成績能不能過第一誌願的分數線還是個未知數。

可考都考完了,杞人憂天真沒啥用。

程向雪要組局出去玩,她說她知道有個地方風景特彆好,在湖邊,人很少,適合露營,烤串,釣魚,所有東西她來準備,反正誰不去誰就吃大虧。

她天花亂墜的說了一大通,搞得大家都很期待,結果到了地方,就是一個郊區的小野湖,旁邊有兩座不高不矮的小山包,到處是野生野長的草稞子,附近一片樹林還算風景秀麗,偏偏裡麵幾步一墳地。

蘇佳穗大失所望:“你搞什麼鬼啊。”

程向雪理直氣壯:“主打一個原生態。”

這個理由顯然不足以說服眾人,麵對幾束幽怨的目光,程向雪訕訕一笑:“這不是,剛高考完嘛,哪哪都是人,我就想說,找個人少的地方……我爸推薦的。”

程父同樣是個熱心腸,不僅推薦了一個“露營聖地”,還特意找司機和車送他們過來,而司機把車停到路邊,就拍拍屁股閃人了,並沒有給他們留幾分後悔的餘地。

事已至此,就算一頓亂拳打死程向雪也不能解決問題,何況程向雪的確一番好意,她連帳篷桌椅燒烤架什麼的都準備好了,實實在在奔著露營來的。

“那就……”蘇佳穗深吸了口氣,很艱難道:“先除草吧,好歹弄出一塊空地安營紮寨。”

郊區的野草都是見風長,最高的簡直比程向雪還高,根深深紮在泥土裡,等閒不能撼動。紀景揪著幾棵草,拔河一樣往外拽,莖都拽斷了,根愣是一點沒見到,他一屁股摔在草稞子裡,愣愣的看著手裡那幾根堅韌不拔的野草:“這,得拔到什麼時候。”

蘇佳穗摸小狗似的順著毛捋了幾下他的頭發:“人類文明的起源,在於製造工具和使用工具。”

江延想了想說:“過來的路上我看那邊有村子,我去借鐮刀吧。”

程向雪積極踴躍的舉起手:“我我我我,跟你一起去。”

她的用心不言而喻。江延緩慢的眨了一下眼:“我自己去就行。”

“不行的,萬一你迷路了呢。”

“……”

兩個人僵持著,誰都不動,直至耳邊傳來蘇佳穗壓著火的聲音:“快——去——”

江延和程向雪之間像是一下子產生了深厚的革命友誼,結伴奔向不遠處的寬廣大路。

坐車不覺得,路過村莊,到達目的地,仿佛隻是短短兩分鐘,可真用上兩條腿,走了十分鐘才遠遠見到村莊的輪廓。

程向雪用手指頂了頂遮陽帽,抬眼看江延,笑著說:“幸好今天不那麼熱。”

“剛九點半。”

“下午會很熱嗎?你昨天晚上看天氣預報沒?”

“你沒看?”

程向雪再怎麼失策,也不至於出來露營前連天氣預報都不看,她就是想跟江延多說說話,可江延要麼不張口,要麼一張口就把她好不容易起的話題給堵回去了。

饒是程向雪天生開朗積極,幾次三番的遭受冷遇,也不免讓她有點尷尬:“嗯……我看不刮風,不下雨,沒注意多少度。”

“最高氣溫二十八度。”江延頓了頓道:“多雲轉晴。”

“哦哦……”

程向雪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其實她很想問問江延,到底喜不喜歡她。高考結束了,他們倆大學又都在上海,按道理,是可以談一場戀愛的。

可江延對她的態度老是不冷不熱,她真摸不準江延的主意,倘若很正式的表白,很正式的被拒絕,那她和江延以後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太陽背在身後,影子落到地上。

他們倆的影子很像在牽手。

程向雪心裡一動,暗暗看向江延的手,那是一雙骨節分明,青筋暴起,很有力量感和男人味的手。程向雪從袖子裡伸出自己的手,小心翼翼的對比,感覺自己的手好像隻有江延的手一半大。

哎……她還是有點矮了,怎麼這方麵就沒遺傳到東北血統,遺傳到台北那邊去了,不曉得將來混演藝圈會不會受影響,不過一米六五,差不多是夠用的,大不了穿高跟鞋唄。

程向雪胡思亂想著,隻顧緊跟江延的腳步,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走到了村子裡,兩人就近找了一戶農家,憑著程向雪的甜言蜜語,把那家的老夫妻倆哄得喜笑顏開,老爺子一聽事情的來龍去脈,拍著腿說那正好啊,我家養了一圈牛,天天都得割草喂,我開電三輪送你們回去,順便幫你們把麵包車上的東西拉到湖邊,你們就把割下來的草給我裝到電三輪上,我好拉回來喂牛。

一箭三雕,再沒有比這更皆大歡喜的。程向雪連連點頭,跟著江延爬上了電三輪,她並沒有坐電三輪的經驗,看四邊都不是很乾淨,就托著臉往正中間一蹲。

江延抿了下唇,提醒她:“抓穩了。”

“嗯?”

“抓穩,不然會把你晃倒。”

電三輪用處極多,載人,載草,還載過牛糞。程向雪朝江延笑一笑,很師出有名的攥住了他的手臂,因為摻雜著私心,特意選擇了肱二頭肌的位置。

江延沒有防曬的需求,隻穿著薄薄的短袖,程向雪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熱度,以及那緊繃繃的,很堅硬的肱二頭肌。

哇嗚——

程向雪的眼神明確發出一聲驚歎。

江延避開視線,不看她,也不讓她看自己,因為臉有些熱,不確定臉上是否紅的一目了然。

“都坐穩了沒?”老爺子問話的同時踩了一腳油門,電三輪猝不及防地往前一竄,程向雪直接就給江延跪下了:“唉呀媽呀。”

“都說了,讓你抓穩。”

老爺子放著大路不走,偏走鄉間小路,那真是一輪子高,一輪子低,一輪子在坑裡,老大爺開的還快呢,比飛車黨更叛逆,油門始終踩到底,就彆提有多坎坷多顛簸。

程向雪再不動歪心思,無比單純的緊緊摟住江延,生怕自己這區區九十二斤肉被甩飛出去,一頭紮進大山溝。

好不容易安全抵達,程向雪已然被晃得魂不附體,下車的時候都不知道該先邁哪條腿了。

江延沒伸手接她,隻是將後麵的擋板放了下來:“從這下。”

革命友誼二人組不僅搞回來三把鐮刀,還搞回來一輛電三輪,實為立了大功,蘇佳穗口頭嘉獎兩人一番,迅速安排了作戰任務,由江延、紀景、蘇佳和負責割草清出一塊空地,她和程向雪負責跟著老爺子去路邊搬運露營燒烤所需的物資。

三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割草是相當快的,等她們把東西運回來,剛好騰出手將野草裝上車。

一行人乾勁十足,短短半小時就戰果斐然了。

湖邊清出一大塊空地,看著乾淨敞亮了許多,老爺子載著滿滿當當一車的野草,離開的時候也是心滿意足。

“接下來就是把帳篷和遮陽棚搭上了。”

“哎呀,累死了,歇會吧。”

蘇佳穗搖搖頭,態度很堅決:“到中午更熱,必須得在十二點之前搞定。”

蘇佳和垂頭喪氣的站起身:“我真多餘跟你們來,這哪是露營啊,根本就是野外求生。”

程向雪作為這場活動的主要策劃人,一直在看臉色,見蘇佳和有所不滿,趕緊湊過去給他捏肩捶背:“辛苦了辛苦了,都怪我考慮不周。”

蘇佳和是小孩心性,有人捧著他,他就覺得特彆爽,很洋洋得意的一仰頭:“給我擦擦汗。”

“好嘞——”程向雪馬上從兜裡掏出濕紙巾,在他臉上一通抹蹭。

“你慢點!”

“你彎點腰!”

江延默默收回視線,拿著帳篷杆問紀景:“這個怎麼裝?”

紀景其實也很累,可他得罪不起程向雪,不敢有半句怨言,隻能“俯首甘為孺子牛”:“等一下,我得研究研究說明書,嘖,這說明書是給人看的嗎?”

“要不,你問問程向雪,她帶來的,她應該會。”

“有道理。”紀景轉過身:“程向雪!這玩意怎麼弄啊?”

“來啦來啦!”

程向雪是露營一級愛好者,搭建帳篷對她來說輕而易舉,等帳篷搭好了,姐弟倆那邊也搞定了遮陽棚和燒烤架,最後擺好桌椅,總算是有了點露營的樣子。

蘇佳穗靠在椅子上,在遮陽棚下舒舒服服的吹著風,望著波光粼粼的湖水和晴朗明媚的藍天白雲,滿意的點點頭:“看吧,事在人為。”

紀景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水,稍稍恢複了體力,也有了露營的閒情雅致:“這湖裡能有魚嗎?我還帶了漁具。”

“應該有的。”蘇佳穗笑道:“要是能釣上來兩條,吃烤魚也不錯誒。”

“那我去看看!”紀景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路小跑到湖邊,手背在身後,像老大爺似的定睛觀察了半天,很興高采烈地回過身:“真有!感覺還挺大的!”

蘇佳穗問:“橙子,這不是誰家魚塘吧?”

“……我不太清楚。”

“就釣唄。”蘇佳和想吃烤魚:“要是有人過來找,大不了給錢嘛。”

“說的有道理。”程向雪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反正我們晚上才走呢。”

沒有反對的聲音,紀景就順理成章的抄起了釣魚竿,他在這種事上特彆有耐性,魚餌一拋出去,便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了湖邊。

“他不熱嗎?”

“他現在體寒,曬曬太陽挺好的。”

紀景長得白,是天生的白,被太陽狠狠曬了也不黑,隻是很容易曬傷,會泛紅爆皮一陣子,等曬傷恢複了,又是白白嫩嫩一張臉,這點讓蘇佳穗和程向雪都很羨慕,她們倆是經不起這種暴曬的。

“欸,等上大學你們是住校還是在外邊住啊?”

“還沒計劃呢。”蘇佳穗搖了搖扇子,順勢思考了一下:“估計得住校吧,我爸多半不放心我在外邊住。”

程向雪很驚訝:“你有什麼好放心的?”

“紀景啊。”

“哦——那確實。我不想在學校住,主要是住不慣寢室,晚上到點就熄燈,太煩人了。”

蘇佳和還惦記著上大學之後可以自由自在的通宵打遊戲,聞言趕緊問:“大學寢室也到點就熄燈嗎?”

“應該吧……應該每個學校都不一樣。”

蘇佳和的心思,蘇佳穗一猜一個準,朝他微微一笑道:“你就彆想了,警校肯定管的更嚴,半軍事化管理能明白嗎,說不定還得天天疊豆腐塊呢。”

“……又不是當兵!”

“警察也是為人民服務啊,該有的紀律還是要有的。”

蘇佳和捂住胸口,癱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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