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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蝶落在薑綺的發間, 像是一個精致貴重的有些過分的發飾。翅膀上的每一種顏色都擁有著綺麗的華彩,看上去就像是一顆一顆點綴鑲嵌在其上的, 閃閃發亮的寶石。
她被以一種隆重的有些過分了的理解迎入了精靈之森當中。
來迎接薑綺的這一支隊伍的配置, 完全隻能夠用“豪華”去形容。為首的便是精靈王這一點自然不必提,精靈一族的大祭司,以及其下所分屬的四位主祭司, 精靈王室的幾位最得看重的王子和王女,如今全部都像是迎賓小妹和保安一樣的隨侍在身後。
這樣的一支隊伍, 拿去拜訪這片大陸上的任何一方勢力, 都能夠得到最頂格的待遇。除了魔王至高無上不會親自出席接待之外, 其餘的一切他們都能夠享受全。
——這一支隊伍的地位便是如此。
大概任是誰都不可能想象出這樣的場麵,他們正在誠惶誠恐的進行招待, 竭儘全力的想要去討好一位看起來如此年輕而又稚嫩的少女。
“讓您久等,我是精靈族如今的王。”精靈王朝著薑綺行了一禮, “可否能夠有這個榮幸,請教到您的姓名?”
“安德莉娜。”精靈王聽到少女這樣回答,“叫我這個就可以。”
精靈王迅速的將這個名字在自己的心頭過了一遍, 但是卻並沒有能夠從中品出什麼含義來。
這未免有些不太尋常。
在阿卡迪亞大陸上,名字並不僅僅隻是代表著一個符號。作為對應著和新政鎮一個人的身份, 名字被認為是包含了祝福或者期望的東西,甚至能夠與一個人的魔法本源息息相關。
對於那些已經在“魔法”這一條道路上走到了非常高深的層麵的人來說, 他們的名字本身就已經能夠成為最適合自己去使用的、了不得的術法, 僅僅隻是念誦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調動自身的魔力, 成為效果足以同禁咒相比的魔法。
正是出於這樣的考慮, 所以精靈王認為,麵前的少女居然那樣的被【月蝶的悲悼】所看重,其本身的存在也一定非比尋常。
而既然如此的話, 那麼在念誦對方的名字的時候,必然能夠引起空氣當中的魔力的共鳴。
而通過這樣的共鳴,其實已經就可以或多或少的,對於少女的身份,乃至於是魔法本源有一個大概方向的猜測了。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
但是讓精靈王迷惑不解的事情發生了,因為當他狀似不經意的念出[安德莉娜]這個名字的時候,卻愕然的發現,周圍的魔力居然連半分的回應都沒有。
如果隻是以這一點來看的話,他幾乎都要以為薑綺其實是一個沒有任何的魔法天賦的、足以讓人覺得惋惜的“廢人”了。
精靈王自然不會隻滿足於得到這樣的答案。
他朝著自己的女兒使了一個顏色,這位精靈王女便非常了然的來到了薑綺的身邊,並且同她進行攀談。
儘管薑綺並不是一個非常擅長於和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之間建立起關係的人,但是精靈王女顯然是十分的能言善道——這不免讓薑綺聯想到之前人類公國的那位皇太女,不,現在應該說是佩裡安德爾的新皇狄奧多拉了。
她和眼前的這位皇太女身上,似乎擁有著某種讓人感覺非常相近的氣質。
在精靈王女的有心籠絡下,她們的話題也逐漸變的可以往一些更深的方向去聊了。
而就是在這樣氣氛姑且還算正好的時候,精靈王女狀似不經意的隨口提起:“安德莉娜大人,和魔王陛下是什麼關係呢?”
“我今年已經快一千歲了,那位魔王還是第一次在夢櫻匣裡當中展現出如此的存在感。”她朝薑綺彎著眼眉,十幾歲少女模樣外表的精靈親昵的摟住薑綺的手臂,朝著她笑,“就連我的父王,也沒有接到過來自那位王者的吩咐與命令幾次呢。”
“聽說我們的魔王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存在,安德莉娜大人見過他嗎?那位大人是什麼樣的呢?”
這些並不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甚至所詢問的都不過是一些小事,聽起來簡直像是女孩子之間的茶話會——因此薑綺也就慢慢的回答了她。
“科科爾嗎?的確非常好看,我沒有見過比科科爾更美麗的存在。”
那是月上中天的時候,追逐著水麵的光影所誕生的、以月為名的蝴蝶,美的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卷,所有的顏料都是用最珍貴的寶石磨碎後製成,所以才能夠在著色後顯出那樣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關係的話……”
薑綺想了又想,最後還是謹慎的給出了定義:“……母子?”
精靈王女不著痕跡的抖了抖,然後微笑著仿佛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和薑綺說起來了一些彆的東西,很快把這個話題給繞了過去。
精靈俱都是一些耳聰目明、擁有著遠超常人的敏銳五感的種族。再加上這裡是精靈之森,是精靈的發源地、是母親的懷抱,森林會給自己心愛的孩子加上祝福與護佑。
所以,方才的那些交談,其實一點不落的都被這些精靈們給聽了進去。
他們在隱蔽的地方交換了視線,留下心照不宣的眼神。
原來是月蝶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