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雖為螢蟲之光,仍欲同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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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爾的狀態看起來非常的不對勁,

隻需要一眼,薑綺就能夠得出這樣的結論。

青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唇邊噙著笑意, 眼尾的那一抹紅顯的他看上去愈發的魅人。而眼下,這青年正朝著薑綺伸展開手臂,聲音裡帶了一點點的喑啞, 比海妖的歌聲海妖還要來的更為蠱惑。

“母神……”他說,“過來, 讓我抱抱您……”

月蝶的笑容看上去是如此的美麗又無害,讓人覺得若是拒絕了來自於他的、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請求, 那才當真是一件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的事情。

然而薑綺卻像是一塊亙古不化的堅冰一樣,看起來絲毫不為所動。

“科科爾。”薑綺問,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我知道。”科科爾注視著薑綺,眉眼含笑, “這誠然已經是冒犯,我之後自然會為了自己的妄為向您請罪,但是現在……”

薑綺的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 而她已經被摟入一個懷抱當中,隨後輕輕的壓倒在了花海上, 鼻翼間儘是馥鬱的花香。

那花香初聞的時候尚且還會為之驚豔,然而時間一久, 便會因為被如此濃鬱的花香包裹,而開始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了起來。仿佛身體當中的每一根血管裡都充斥滿了這樣的花香,幾乎要被完全的包裹與占據。

“我會很克製很克製的。”科科爾在她的耳邊低聲說,溫熱的氣息擦過薑綺的耳垂,讓她皺著眉朝著一側偏了偏頭, “但是,這個時候我真的很難控製住自己。……我抱一抱,就抱抱您便好,母神。”

“請您……原諒我的失態。”

粉色的發從青年的身上垂落了下來,青年身後舒展開一對美麗的蝶翼。那蝶翼輕輕的舒張,隨後蓋下,像是形成了一個私密的牢籠。

科科爾將頭埋在薑綺的頸窩處,發出了非常滿足的喟歎,仿佛一直都缺失的某個部分終於被補全,他得以從中得到某種慰藉。

然而薑綺卻皺了皺眉。

因為離的這樣的近的關係,她於是便嗅到了那隱藏在濃鬱花香下的另外的味道。那是腥甜的血,在如此的環境當中仿佛也便跟著一並沾染上了花香,可是依舊無法掩藏其作為“血液”的本質。

那味道仿佛就近在她的身邊,於是薑綺稍稍的偏了偏頭,看見了虛虛的壓在自己身上的科科爾從袖子當中露出來的那一截手臂。

深綠色的荊棘像是鎖鏈和鐐銬,將科科爾緊緊的束縛。荊棘上生長出來的倒刺深深的紮入了科科爾的身體,星星點點的血跡從其下湧了出來——而這也是薑綺所嗅到的血腥味的來源。

她開始覺得不對了。

少女推了推科科爾,並沒有費什麼力氣的就將他給撂倒。青年的重量輕的有些不可思議,像是一片羽毛,又或者是……一隻蝴蝶,仿佛隻需要用手拂一拂,便會在指間破碎。

薑綺坐起身。

於是這個時候她便能夠看到,原來一直都有綠色的粗壯的荊棘從那些花海當中偷偷的衍生出來,捆綁住了科科爾的手腕和腳踝,將他能夠動作的範圍限製在一個非常小的範圍內。

甚至因為科科爾方才那想要靠近抱住她的動作,牽扯動了這些荊棘的藤蔓,讓他身上原本就已經非常嶙峋的傷口變的更為的密集,也才到了那些血腥味連花香都已經沒有辦法將其完全的遮蓋住、而是被薑綺給發覺了的程度。

“科科爾。”薑綺說,“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漂亮的青年仰著麵衝她笑:“哎呀,被您發現了。”

科科爾非常惋惜的道:“如您所見的這樣……”

“我是不能夠離開夢櫻匣裡的。”

科科爾是這個世界上第一隻月蝶。

他誕生的時候,異種尚且還是這個世界的主人。烈陽永恒的高懸於空,就像是神//主的權柄,以及天空之城的統治一樣,仿佛永遠都不會墜落。

光明籠罩著整片大陸,不容許任何的陰霾存在。哪怕是一點最微小的“錯誤”都將會成為被【清除】的理由,他們要主的光輝與白晝永存,一個生命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從誕生的那一刻開始便會被判定。

這即是,在【白晝紀元】所持續的統治時間當中,這篇大陸上運行的規則。儘管天空之城當中生有著羽翼的種族們認為這是一種足夠寬容和溫柔的統治法則,因為他們分明善待著一切“擁有資格”活下去的生靈,然而被這一份所謂的“善意”籠罩的生命們顯然並不這樣想。

這並非是“溫柔”,更不會被認為真的是什麼“善意”。沒有誰能夠接受自己——又或者是自己的親長、摯愛、友人,又或者是其他的一切有關係的人,因為這種根本不知標準的、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要被根除。

可是天空之城據有整個世界,其中所居住的異種們在烈陽之主的恩榮下,更是擁有著不可戰勝、無法抵擋的可怕力量。即便是單體作戰能力最為強勁的龍族,在五翼的仲裁者、又或者是六翼的異種軍隊的麵前,也隻能含恨敗亡。

他們曾經一度以光明之名,為整片大陸帶來陰影,以最冷漠和殘酷的手段控製著世界上的所有種族。

屬於月亮的蝴蝶就是在那個時候誕生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除了過於漂亮之外,他和其他的蝴蝶都沒有什麼區彆。他被什麼人——又或者是什麼族群接納,收養,和他們一起生存在花海當中。那些陰影雖然厚重,但是看起來與他並沒有多少的關聯。

直到有一天,天空的使者降臨於此,將蝴蝶在指尖掐滅。他拖著破碎的羽翼,向著暗沉的深淵許願。

[我將付出我所能夠付出的任何一切代價,來交換複仇的力量。]

深淵予以了回應。第一位魔王誕生,烈陽的紀元自此結束,混沌的戰場在大陸上展開。

隻是這些過去並沒有同薑綺提起的必要,科科爾笑著朝薑綺伸出手,看起來似乎是希望能夠從她那裡得到一份將自己拉起來的助力。

“這是我應當付出的代價,您不必擔心。”科科爾笑著同薑綺道,“請您放心,我會很乖很乖的,之前也隻是想抱抱您。”

那些荊棘上的尖刺越發的深了,看上去就像是要融入到他的血肉當中一般;但是科科爾仿佛根本感受到不到疼痛,隻是朝著薑綺露出有人盛發的罌//粟花一樣的笑容。

平心而論,這個笑容足夠蠱惑很多人心甘情願的去為他所驅使,但是那些人當中顯然並不包括薑綺。少女雖然的確是走上前來,握住了科科爾的手,將他拉了起來,但是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看上去都依舊是她慣有的清冷,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她從背包裡麵拿出那五塊兒基石碎片,遞到科科爾的麵前。

“我在精靈族的祭祀上看到了這些。”薑綺說,“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科科爾的目光落在那五枚基石的碎片上,慢慢的笑不出來了。

從他的臉上,逐漸流露出一種非常可怕的表情來。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他的情緒的影響,那些原本安靜的托舉著夢櫻匣裡在海麵之上保持著懸浮姿態的蝴蝶們也開始變的躁動了起來,再沒有往日裡平穩的模樣。

夢櫻匣裡都因為它們的突兀的行動而開始不斷的上下顛簸,搖搖晃晃,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就這樣直接墜落下去,然後徹底的被下方的大海所吞噬埋葬。

“啊……是的。”科科爾輕聲說,“我知道他們在搞一些小動作,不過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如此的……”

“膽大包天。”

他斂下眼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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