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第 84 章 這是最不應該產生的憐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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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薑綺親眼見著他們在進入這裡之後消失, 那麼自然不會被誤導。她猜想在這通道當中,應該是擁有某個類似於秘境的入口一樣的【門】,隻要找對位置, 事情就算不得麻煩。

而想要確認那個門的位置……薑綺倒是也擁有一點取巧的手段。

實際上,她對於那個隱含金光的湖,以及雙子必須在其中浸泡的行為,有一個猜想。

那湖水當中一定是含有薩繆爾的血液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神明的血液能夠擁有怎樣的威力, 從科科爾隻是飲下了一小盅的血液便能夠獲得等同於深淵六分之一的權柄這件事情上,似乎就已經可見一斑。

科科爾是被深淵的權柄所選中的容器,可即便如此, 在接受了白晝的權柄之後,他也需要經曆每千年一次的死亡與重生。

——因為身體無法容納這樣龐大的兩種力量,而處於崩潰的極限,倘若不以輪回的方式進行更替的話,大抵會像是煙花那樣燦爛的炸裂。

如果連魔王都是如此的話, 那麼也就更遑論其他的“普通”的存在,接觸了神血之後可能會產生什麼樣的反應了。

應該就像是那一對六翼的神族雙子一樣, 即便是已經被無數倍的稀釋過的血液, 但是也依舊痛苦的有如被人扒皮拆骨,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能夠被稱之為“完好”的。

而這樣提前的經受神血的灌溉與沐浴, 一方麵是循序漸進的強化他們的身體,以便能夠承受神血之中所蘊含的浩蕩的力量;另一方麵, 應該也是先這樣進行前期的滲透,將他們體內屬於光元素的力量提升到極致。

是的, 薑綺已經發現了。

雙子當中的兄長原本並不是光屬性的魔力,但是在這些天的浸泡當中,他的力量屬性毫無疑問一點一點的產生了轉變, 並且直到最後徹底的成為了光屬的模樣。

或許……每一位神族大祭司,都曾經經受過這樣的“改造”。

薑綺沿著這個思路往下想。

既然如此的話,是否可以假定,隻有體內的光元素的魔力濃鬱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才有資格踏入這一條通道之後的那個秘境?

薑綺體內不會有任何的光屬性的魔力存在,因為她本身便是深淵的具象化,是這世間門最為深沉的那一方無光的暗夜與夜空當中的血月,不管怎麼看都與“光明”站在背道而馳的方向上。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薑綺就對眼前的一切毫無辦法了。

她順著通道往前走,最後在某一處停了下來。麵前的石壁看上去同周圍的並無多少的區彆,可是當靠近這裡的時候,薑綺眉心間門那個被暫時留下的神印卻仿佛被點燃了一樣,散發出灼灼的熱度。

這種感覺有點奇妙,薑綺覺得就像是薩繆爾在她的身上留下來了一個信號探測器,而越是靠近信號的發源地,這個探測器的反應就越是劇烈。

難道說……薩繆爾就在這一麵牆壁之後?

薑綺這樣猜測著,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任由那從神印當中流淌出來的力量將她暫時的包裹,形成了一層完美的外殼,而屬於深淵的力量則是安然的沉寂到了身體的最裡部,像是那樣餡料那樣被表層的“麵皮”給暫時的包裹了起來。

說來也怪,分明白晝與深淵的力量應該毫無相性,是最為狂暴和不和的;可是當被那些光元素包裹的時候,薑綺卻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適,而是覺得自己仿佛浸泡在了溫度正好的暖流當中,熨帖的令人覺得不可思議。

少女用那一雙已然燦燦灼灼的金色的眼眸注視著麵前的石壁,朝著石壁伸出手去。

當她的掌心剛剛接觸到石壁的時候,原先還看起來沒有任何端倪的牆壁頓時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那樣,甚至是從起內部傳來了某種令人覺得牙酸的隆隆的響動。

隨後,石壁朝著兩側推開去,露出了其後的那一條幽深的、蜿蜒向下的幽深隧道,看上去像是一張可怖的巨口,正在暗中窺伺著要擇人而噬。

薑綺順著那隧道走了下去。

***

很難想象,在這隸屬於白晝和神族的天空之城當中,居然也會有這樣的光根本照射不到的隱匿之地,仿佛是光之下的過於深沉和厚重的漆黑暗影。

那是比任何的一切都要來的更暗沉的漆黑,恍惚會讓薑綺聯想到自己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所身處的那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的深淵。

她並沒有用魔法亦或者是其他的手段作為照明,黑暗當中唯有一雙黃金色的眼瞳閃爍著不容忽視的光芒,足夠她看清腳下的路。

薑綺沿著這一條長長的通道走了很久很久,就在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快要走穿整座天空之城的時候,這通道眼看著終於到了儘頭。眼前的一切都驟然明亮了起來,甚至是明亮的有些過分——

薑綺下意識的抬起手來擋了擋,然後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那是一座巨大的祭壇。

這祭壇深埋於地下,薑綺甚至疑心這裡已經是整座天空之城的最底層,是將天空之城支撐起來的“基底”。祭壇的規模無比的宏大,至少一眼望過去根本看不到儘頭,幾乎要讓薑綺產生這祭壇說不定就遍布了整座天空之城的之下方的錯覺。

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則是在這祭壇的正中央。那裡是無數的魔法陣所交彙的地方,而之前從通道裡麵消失的幾位神族都在這裡。

他們圍攏著站成了一圈,而那被他們圍繞在中央的……

薑綺在看清那是個什麼之後,瞳孔微微收縮。

——那是一具棺材。

華美的,擁有著無比精致的裝飾的棺材,在棺材的外側全部都雕刻的有看上去便顯得華貴非常的紋路,是一種無言的莊重與肅穆。

而眼下,沙利葉正伸出手來,推開那棺材的蓋子,於是露出了其中所被收斂著的、那一具被永遠都不會開敗的白百合所簇擁起來的青年。

青年雙目闔攏,雙手交疊平置在小腹上,淡金色的長發散落的披在身側,看上去像是一匹陽光,又或者是用成色最好的黃金抽成絲之後織成的布。

儘管是閉著眼,儘管並不會有任何的動作和表情,但是隻消得在看到這個青年的一眼,你就會意識到一件事情。

這合該是神明。

因為從青年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是一種極為濃鬱的神性。不需要任何人來代為解釋和證明,當你看到他的時候,你自然便能夠奇異的領會到這當中的道理。

而在最初的那一眼為對方的容光和氣質所懾之後,當回過神來,便能夠意識到更多的不對。

——那是插在青年胸口的一把匕首。

用純金打造,其上鑲嵌著華貴的珠寶,在匕首的刀刃上則是用秘銀繪製著繁複的魔紋。

這一把匕首洞穿了心臟,同時也將青年死死的釘在這棺材當中,以這樣的方式將他封印和囚困在這裡。

薑綺對那個青年並不陌生 ,因為那正是她在【回棘之廊】當中曾經不止一次的見過的,薩繆爾的臉。

神是不會死亡的,即便是被這樣殘忍的洞穿心臟也是同樣。

那棺材的設計極為特殊,因為能夠看到,有金色的血液不斷的從傷口處流淌了出來——但是這些血液可是一點也沒有“浪費”,全部都沿著棺材內特殊設計出來的凹槽,被引導著朝著旁邊的一側流去。

棺材的底座同整座祭壇上環環嵌套的魔法陣連通,而被收集的、屬於神的金色的血液便僅此流入了魔法陣的內部,有如動力的能源一般支持著這不知用途的魔法陣的運轉。

即便是薑綺在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難掩眼神當中的驚訝,更何況是那一對六翼的雙子。

“這是……?”雖然在見到青年的第一時間門,蘇裡爾的心頭其實便已經浮現出來了一個答案,可是那個答案實在是太過於荒謬了,以至於他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還是選擇了開口詢問。

“是神明啊。”多蘿西搖晃著自己手中的天秤,那一雙蒼藍有如晴空的眼瞳當中無悲無喜,“這就是我們所侍奉的神明,天空當中永恒不落的太陽。”

“可是?”塞薇婭拉一隻手掩住自己的唇,麵上露出了驚疑不定的表情,另一隻手指了指那一把存在感有些過於強烈的匕首,一時之間門都有些難以很好的組織語言。

然後這一對兄妹發現,四位大祭司長不知何時都在轉頭注視著他們。那目光分明是平和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其中卻又像是蘊含著某種另外的恐怖。

如果不注意,出現了什麼紕漏而讓幾位大祭司長覺得“不滿意”的話,他們一定會在這裡被殺死。

雙子悄悄的牽住了對方的手,心頭無端的冒出這樣的預感來。

沙利葉突然“噗嗤”一笑。

“啊呀……好了好了,都那麼嚴肅乾什麼?”這位花之城的大祭司長麵上帶著輕柔的笑容,“你們嚇到我們的新人了。”

“來。”他朝著雙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們走的更近一些,來到那一具棺材的旁邊,“這並不是一個可怕的故事。”

雙子躊躇半晌,還是靠攏過去。

分明沙利葉是在笑的,然而他們卻並不敢忤逆對方的話語。那是某種在求生的本能下被驅使的直覺,或許這位總是將笑容掛在臉上,看起來最好說話不過的大祭司長,才是最危險的那一個。

“讚譽神恩,感謝主賜。”他說,“我等一族是建立在神的骨血之上,方才有了今日的榮光。”

四位大祭司長都莊重的朝著中央的棺材跪了下去,而雙子不知所措,也跟著學了他們的舉動。

沙利葉膝行上前,握住了那把匕首,輕輕的轉動了片刻之後,將其從神之軀的胸膛當中抽了出來。金色的血液沾濕了他的手,而沙利葉仿佛對此沒有任何的察覺一樣,隻是掛著某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笑,握著那匕首稍微的動作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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