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打理花,聞槿站在一邊打下手。
聞槿看著色彩絢麗的花園發呆，奶奶原本等著她遞剪刀,伸了半天的手沒得到反饋，抬頭看向正不知道在做什麼的聞槿。
奶奶問：“小槿，怎麼了？你看起來有些困擾。”
困擾嘛……確實是有的。
聞槿在奶奶旁邊蹲下，她和奶奶湊得很近，兩個人湊在一起，像是花園邊兩個色澤鮮豔的蘑菇。
她用手戳了戳麵前的花蕊，有滴水珠攀上了聞槿的指尖：“最近……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奶奶眼眸中的擔憂一閃而過,旋即溫聲說：“那要直接和我聊聊嗎？有些事情憋在心裡會越來越難受的。”
聞槿是個很容易猶豫的人。
父母的強控製欲讓她變得不會做決定,說的難聽一些,其實就是優柔寡斷。
她習慣了被人推著走，到了一個沒人指引的地方,好像有些無措。
聞槿說：“我感覺他們為了我舍棄了一些東西……讓我覺得很有壓力。”
指尖用了一點力氣,花瓣晃動的劇烈了一些，聞槿看著水滴滴落在地麵上,被土地吞沒。
奶奶眨眨眼。
皺紋已經爬上了她的眼角，填上了些許歲月的痕跡,將她的智慧和果敢刻在了臉上。
“所以是在為那些孩子們頭疼啊。”長久蹲著對老人來說有些吃力，奶奶起身把她拉起來,“走，我們去那裡說。”
花園裡有可以坐的亭子，冬天快要走到儘頭,寒意已經逐漸褪去。
聞槿掩去了自己被針紮的事，把最近的情感關係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奶奶沉思片刻：“和你同齡的三個人都比較以自我為中心，是嗎？”
聞槿：“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聽起來，江闕那孩子倒是還行,”奶奶了然地點點頭，“不過男人一哭或者露出一點脆弱的樣子，你就容易心軟？”
其實不僅僅是這樣。
在職場上，聞槿也是逆來順受任人揉捏的鬆軟小麵包，相比起最開始，現在其實已經好一些了。
看著聞槿的表情，奶奶就已經清楚她在想什麼。
這位女士意味深長道：“我明白了，甜頭給的太多可不行啊。”
聞槿：“？”
奶奶說：“你知道訓練小貓或者小狗應該要怎麼做嗎？”
話題跳躍的有點快，聞槿呆了一下，有些遲鈍地搖了搖頭：“……這和我們剛才說的有什麼聯係嗎？”
奶奶晃了晃手指：“其實差不了多少，你要知道那是一樣的概念。”
如果它們一裝可愛你就想：“小貓咪小狗狗有什麼錯呢”，那到後來絕對會變得無法無天。
簡單而言，就是恃寵而驕。
所以，聞槿有必要舍棄掉自己“負責人”的身份，更專注於自己的體驗。
奶奶問：“小槿，你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開
心嗎？”
她的語氣從一開始開玩笑逐漸變得嚴肅：“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為方式，但我還是想說，儘量彆遷就那些讓你不高興的人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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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直考慮彆人，那為你考慮的人也會難受的。
在這個世界裡——
長輩們對她絕沒有那種“望女成鳳”的強烈期許，隻是想著她能夠健健康康、心情愉快的長大而已。
這點和真實世界中的聞槿父母完全不同。
聞槿的手無意識地扣在一起，糾結的情緒展現在臉上：“可能……因為我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麼做。”
奶奶笑起來。
“除了長輩以外，你還有朋友可以詢問呀。”她說，“我記得林聽那孩子很堅定，還有個叫錢盈的女生吧？”
“她很擅長和男生接觸，不知道該怎麼和那些男孩子相處的時候，不如問問她？”
她的話音剛落下，管家匆匆走來。
她先是和聞槿奶奶打了招呼，隨後才：“聞小姐，大廳那裡有您的同學找您。”
聞槿：“嗯？”
奶奶笑得溫和：“應該是小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