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事。”項雲黷不著痕跡的躲開了阿嬌的觸碰。
阿嬌無知無覺,吃飽了就把遊樂項目玩了個遍,玩到關園才依依不舍,她攥住項雲黷的衣角:“項雲黷,我還想玩。”
“你要是考試成績好,我就再帶你來。”他壓下心裡不該有的情緒,像天下所有的家長那樣說。
阿嬌震驚了,上學就算了,竟然還要考試?
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項雲黷心裡存著事,一路上都很沉默,但他本來就少言,阿嬌又在擔心她的考試成績,課上的東西她沒有一句聽得懂,一點都沒注意到項雲黷跟平時不同。
車停在巷口,他們往巷子裡走,老城區街燈昏暗,阿嬌看見燈下有一對男女正在擁抱,那個男人捧著女孩的臉,啃得津津有味。
阿嬌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對正在接吻的男女,女孩被阿嬌看得有些害羞了,她輕輕推開男人,低下了頭:“很晚了,你回去吧。”
男人說:“今天我不回去好不好?”
女孩紅著臉拒絕:“我室友們都在呢,你來不方便,你趕快回去吧。”
男人退了一步:“那我們去開個房,你回去拿點東西再出來?”
阿嬌豎起耳朵,她不懂就問:“項雲黷,開房是什麼呀?”
夜深人靜,這句話傳到女孩的耳朵裡,她害羞的都抬不起頭來了,堅持要回家:“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男人一把抱住她的腰,對阿嬌嚷嚷:“你他媽的管什麼閒事兒呢。”
項雲黷剛剛就想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看,現在又想捂著她的耳朵不讓她聽,聽見她問,正在想要怎麼解釋,那個男人就出言不遜。
項雲黷扭身:“說什麼?”
他心煩氣躁,語氣不善,三個字就把那個男人堵回去了,男人看項雲黷這麼魁梧,一下就慫了,又抱著女孩說:“我真的舍不得你。”
阿嬌這下看清楚了,燈下的女孩,就是那個每天上班都有金毛大狗送她,然後又趴在巷子口等她回來。
這隻狗正繞著主人轉圈圈,又衝男人齜牙狂吠,想把它的主人從男人懷裡拉出來,它死了還在保護它的主人,可它的主人既聽不見它,也看不見它。
阿嬌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對這個女孩說:“你的狗不喜歡他。”
女孩愣住了:“什麼?”
“你的狗!”阿嬌強調,這隻狗極靈人性,阿嬌一出來,它就停下了,乖乖坐著,毛尾巴一甩一甩的,兩隻狗眼盯著阿嬌。
阿嬌看它這樣乖,忍不住伸手揉揉它的毛。
這個舉動十分詭異,他們隻能看見阿嬌伸出手,揉了一團空氣,男人罵了一句:“神經病。”拉著女孩就要走。
女孩卻停住了腳步,問阿嬌:“是……是什麼樣的狗?”
阿嬌遲疑了一下,大金毛抬高狗頭,露出長毛裡的名牌,名牌用一根漂亮的繩子係著,上麵刻著字“元寶”,它驕傲的汪汪兩聲。
“它說它叫元寶。”阿嬌又摸摸那隻狗的頭,忠心護主,是條好狗。
女孩一下哭了起來,她在江城工作,已經有兩三年都沒回去過,爸爸媽媽打電話告訴她,元寶沒了。
它老了,走都走不動了,最後躺在窩裡不能起身,還要看著院子門,一聽見有女孩子說話的聲音,就吃力的抬起頭來看一看,以為是她回來了。
“這就是個騙子!”男人急了,他揚手要打人。
項雲黷像守護神那樣站在阿嬌的身後,男人把手縮了回去,他惱羞成怒,把矛頭對準了女孩:“你信不信我?”
女孩突然爆發:“她騙我?她騙我什麼?你才在騙我!”有些事,心裡都明白,但沒有一個契機去戳破這隻氣球。
兩人大鬨一場,男人罵罵咧咧,項雲黷出示了他的證件:“把你的身份證拿出來。”
男人這下一聲都不敢吭了,乖乖掏出身份證,解釋:“我們就是談戀愛,我們是男女朋友。”
項雲黷把他的身份證號記下,點點他:“到底是不是,以後這個女孩說了算,我記住你了。”
男人想罵又不敢罵,最後都沒看他“女朋友”一眼,扭頭走了。
女孩問阿嬌:“元寶一直都在嗎?”
“在啊,它每天送你上班,叼著球等你下班。”阿嬌不懂,這麼高興的事,她怎麼竟然越哭越厲害了。
元寶繞著主人轉,用後腿站起來,兩隻手團在一起拜拜,咧開嘴對著女孩笑,想哄它的主人開心。
女孩雖然看不見,可她擦了擦眼淚,對阿嬌鞠了個躬,說:“謝謝你,我明天就帶元寶回家去。”
阿嬌也覺得高興,雖然不知道這跟女孩決定回家有什麼關係,但她眼前金光一閃,又一筆功德落在她的身上。
女孩離開了,她的大狗跟在她身邊,小跑幾步又等一等主人,嘴裡還叼著那顆球。
“你很好。”項雲黷伸手揉揉阿嬌的頭,她是這麼熱心的,這麼善良的好女孩。
“我當然很好。”阿嬌理所當然的接受誇獎,跟著皺起眉毛發愁,要是功德能讓她考試成績好,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