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吻她的軟唇,含住唇瓣,吸吮著她,直到她不再哭泣。
項雲黷克製自己想要掠奪的本能願望,儘量溫柔,阿嬌卻沒有一點顧及,她像幼貓那樣舔舐,全然隻憑自己的高興,偶爾輕卷,偶爾深入,偶爾又用貝齒輕咬刮擦,吻得舒服了,她便咂咂舌頭。
完全不顧項雲黷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他手臂上青筋爆起,額頭滿是汗水,撐起胳膊,想離開她一點,讓頭腦清醒一點。
阿嬌軟綿綿的躺著,眼睛裡還含著淚花,眉目憂傷,細細的輕輕的,無比虛弱的說:“項雲黷,我就要死了。”
於是這個吻重又開始,粘連、膠著,一次比一次探索得更深。
項雲黷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襯衣扣子是什麼時候解開的,那雙小手又在他胳膊上,胸膛上撫摸擠壓。
一連串的火星燎起,他的身上幾乎不剩下什麼,每當他要停止,阿嬌便重複那句魔咒,她就要死了。
項雲黷胸膛火熱,半赤-裸著抱住她,好像一場獻祭,他就是祭品,燒灼他所有的熱情,隻為了讓她能快樂一點。
他們在最後一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阿嬌牢牢記得胡瑤說他們不能那樣,她要死了,她不能害項雲黷。
項雲黷狠狠鬆一口氣,如果她要求,如果她不停下,他就認了,繳械了。
阿嬌身上隻留下一件吊帶裙,她歡愉過,又哭累了,蜷在被子裡,一句話也不說。
這是最後的時光了,她想跟項雲黷一起度過,她要跟他做最後的告彆。
“我死了以後,你要記得我。”柳萬青和胡瑤一定會洗掉項雲黷所有的記憶,而她也會喝孟婆湯,他們誰也不記得誰。
“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句沒有用,阿嬌抽著鼻子又要哭,她兩隻眼睛已經哭得紅通通的,像隻小兔子,再哭就把眼睛哭壞了。
於是項雲黷立刻改口:“好,我永遠記得你。”
“我還有一點錢,都留給你了,你不能再談戀愛,你不能娶老婆。”她知道沒道理,但她就要這麼要求!
項雲黷把她摟緊了,她竟以為愛過她之後,還能再愛彆的人。
“不會了。”
這句不會了說得輕描淡寫,阿嬌不相信,男人都健忘的,他肯定還是要娶老婆的,她嗚一下又要哭,但她忍住了,她還要交待後事呢。
“我的東西也不許你給彆人用。”屍體是不會有的,她扒拉著項雲黷的手指頭,“你要找一個風景好的地方,給我立個墳,清明月半都要來給我燒紙,還要給我過冥壽。”
這些事,她上一次死的時候,沒有人做到,草草埋了,墳前連香火都沒有,再死一回,可不能這麼淒涼。
她說的這麼認真,言之鑿鑿,好像這些一定都會發生,項雲黷本來不想說,可她既然陷在情緒裡出不來,就讓她好過一點兒。
“我會買合葬墓,我會陪在你身邊。”
阿嬌竟然覺得安慰,她一下高興起來,她翻身側躺著,一隻手勾住項雲黷的脖子:“我喜歡合歡樹,要種兩棵,還有牡丹花,我死了墳也不要光禿禿的。”
“好。”
阿嬌反反複複念念叨叨,要求得十分細致,甚至還提了要求,每次項雲黷上墳的時候,要給她帶什麼吃的。
一邊說一邊後悔:“我應該列個單子的。”
項雲黷過耳不忘,重複她的話,她這才笑了,覺得死後也有人供奉,不用再嚼蠟燭。
她要求了一場盛大的葬禮,是過去她不曾擁有過的。
說著說著,眼皮闔上了,蜷在項雲黷的懷裡,呼吸漸漸平衡,胸口緩緩起伏,項雲黷不斷撫摸她的背,直到她睡著。
他不帶半點情-欲的將她摟在懷裡,就像抱著一個小瓷人兒:“不會有事的,絕對不會有事的。”
阿嬌在晨光中醒來,鼻尖滿是讓她安心的味道,一睜開眼睛,就看見項雲黷的臉。
他躺在她的枕頭上,而她睡在他懷裡。
已經一個晚上過去了,柳萬青還沒收到風聲嗎?阿嬌托著腮,她已經哭過了,開始懷疑投胎根本就不會來。
一個金屋難道不夠?要集齊七個嗎?
項雲黷覺得身體被軟綿綿的東西撫摸著,他看了阿嬌一個晚上,她夢裡還在皺著小眉毛,一會就要抽噠一下,他守著她,撫慰她。
睜開眼睛就看見阿嬌把頭鑽在被子裡,他問:“怎麼啦?”
一個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每天早上當然會有這種時刻。
他的嗓音在早晨有些暗啞,阿嬌把頭鑽出來,她眼睛還有些發紅,但臉上悲傷的神情不見了,她盯著被子裡東西:“要像昨天晚上那樣嗎?”
雖然會濕乎乎的,粘粘的,她沒想過用手也可以,手也能讓她這麼歡樂。
項雲黷一下子坐起來,掀開被子,進了浴室。
阿嬌赤著腳跟進去,扒著浴簾,捏著嗓子抽抽噠噠:“項雲黷,我就要死了。”
浴簾一下拉開,項雲黷目光幽暗的看了她一眼,阿嬌退後半步,覺得這個玩笑有點過份了,她縮著腳趾頭,替項雲黷關上門。
他從頭到腳,都彌漫著一股自暴自棄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