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用她出手,這惡念最後也會反噬他。
但阿嬌還要是為自己的男朋友討回公道,她伸手一揮施了個小小法術,光圈鑽進靳衛東的耳朵裡,他無意識的動了動頭。
從今天起隻要他闔上眼睛睡覺,夢中就會聽見鬼哭聲,那一家三口的虛影,會伸出手來讓他,把他拽進地獄,讓他償命。
阿嬌暢想了一下,對自己施的這個小法術感到滿意,一轉身蹦噠著走了。
靳陽被提審,這回審他的是宮律。
“這個汽車,是我偷的。”靳陽麵對擺出來的證據,冷酷的說道。
項雲黷在雙麵鏡外看著他,他身上那團影子明明已經被捉住了,可才短短幾天,他的肩上又蹲著一隻鬼影。
已經長出了細長的手腳,就像靳陽的脖子上蹲了一隻小猴子。
靳陽已經知道對著警察擺那種臉是沒用的,他終於揭掉了麵具,每一次展示出了他的真麵目:“我喜歡偷東西。”
“我沒有媽媽,繼母對我也很壞,我羨慕所有幸福的家庭,所以才偷了那家的東西。”
他和他的爸爸一樣,開始把錯誤都歸結在江頌怡的身上,這是一個現成的,大眾可以理解接受,甚至充滿了惡毒想像的身份——“繼母”。
“我希望能回到我四歲的時候,媽媽還沒有離開我的時候。”靳陽說著回憶起來,“他過生日的時候還來給我送了一塊蛋糕。”
宮律馬上反應過來,這說的是王衡衡。
“他跟他媽媽一起來的,他邀請我跟他玩一會兒,我就拿走了他的小汽車。”
靳陽編造故事,這是他擅長的。
宮律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這是一場持久戰,要把他熬垮。
站起來離開審訊室,晾著他,在雙麵鏡外觀察他。
靳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的樣子,他安然坐著,垂著頭,幾乎一動不動。
隔了一個小時宮律又進了審訊室,他拿出幾張打印的文稿:“我們在你的電腦裡找了一個文件。”
是靳陽描寫的“貓女”和“雙生兔男”,從衣著到長相都能夠一一對應。
靳陽抬起頭,他期待了一個小時,結果他們隻拿出了這些:“我是個作家,我從小就已經顯露出了寫作天賦,我習慣從現實中尋找素材。”
宮律沒有再問,他又出去了。
靳陽開始不耐煩,他們找到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然後他又開始了等待,這次比剛剛的時間要更長,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宮律再次進來,拿出了珍珠耳環。
這一次他再離開,又隔了幾個小時才又進來,靳陽又渴又餓,還忍受著生理折磨,他到現在都沒上過廁所。
雙麵鏡外項雲黷幾個人吃著泡麵,一邊吃一邊觀察他。
宮律終於帶著滿身的泡麵香又進去了,他對靳陽說:“你初中的語文老師是不是姓張?”
靳陽看著他。
“是他引導了你的寫作,還誇獎過你有寫作天賦,他鼓勵你們每個月交一篇小作文。”
“他還是個非常敬業的老師,把學生們的作品都好好保留著,他說如果將來有一天,你們有人成名了,會是一件讓他非常驕傲的事。”
本來宮律是要拿出鋼筆的,告訴他最後這件證物上檢測出了DNA,但他們接待了一個提供線索的熱心市民。
這位張老師,帶來了一份手稿。
靳陽從沒公開發表過的文章,《04號房間》的雛形,手寫的,字跡還很稚嫩,裡麵完完整整的描述了那場謀殺案。
“你很聰明,你描述過那多麼次1804的謀殺案,但你在每一個故事中總是會刪去某些方麵的細節,除了你寫的第一個故事。”
他第一次書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沒有技巧,沒有掩飾,完整的寫了下來,包括殺人順序,和殺人手法。
其中有警方從未披露過的細節。
感謝網絡媒體的大肆傳播,也要感謝靳衛東找的那個微信公眾號寫手們。
張老師剛剛學會用智能手機,他已經退休了,官方媒體沒有報道,新媒體他沒有關注,但他會用微信,他點開了微信長文,從配圖中認出了這個涉案的恐怖作家是自己曾經的學生。
張老師翻出手稿,這麼多年來,有學生寫愛情故事,有學生寫未來幻想,還有學生寫一些他看不懂的漫畫故事,他翻出了靳陽的恐怖。
“你確實從小就顯露出了寫作天賦。”
鋼筆再加上這份自敘似的文稿,終於可以將靳陽定罪。
他炫耀,也栽在炫耀上,靳衛東期望用網絡推手來操控輿論,也終於自食惡果。
無可辯駁的兩份鐵證,終於將靳陽繩之以法,在接連忙了幾個通宵之後,他們終於能歇一歇了。
薑宸問:“這事兒還熱搜著嗎?”
宋芳點開看了,她笑了一下,搖搖頭:“沒了,”她把鼠標滑了一圈也沒看見靳陽案的相關新聞:“有個女明星懷孕了。”
阿嬌在警局外等著項雲黷,項雲黷脫掉滿是煙味的外套,搭在肩上,牽著阿嬌的手帶她回家。
在巷子口打包了一大份鴨肉飯回去,再準備叫一堆垃圾食品慶祝,阿嬌還時不時看兩眼項雲黷的胡渣,伸手想要摸一把。
項雲黷回房間洗澡,阿嬌到自己的房間裡換衣服,一打開門,就看見柳萬青坐在床沿。
她“啪”一下把門給關上了,壓低了聲音:“你,你怎麼到家裡來了!”
仔細一看,看見柳萬青的腿上鋪著一塊白毛氈,那毛氈看上去軟茸茸的,阿嬌話音剛落,毛氈裡伸出一個頭,頂著兩隻狐狸小尖耳。
“這是,這是胡瑤?”
“白毛氈”悲憤的長啾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