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味道都不夠正,是醋和糖不行,一個不夠酸,一個不夠甜。
衛子夫小心翼翼的討好阿嬌,與她相處了幾日,倒覺得阿嬌不似外人說的那樣喜怒無常,有時候就算菜不合她的心意,她也不會發怒。
她在平陽公主府中時就聽過許多陳皇後的傳聞,總不是什麼好話,這才一聽皇後傳召就嚇白了臉,真的相處,竟覺得皇後這人頗有些……赤子心腸。
衛子夫就這麼留在了阿嬌的身邊,貼身侍候她。
阿嬌覺得這個衛子夫倒也不那麼討厭,她很會侍候人,比尋常宮人要機靈得多,吃湯餅的時候,阿嬌隨口說了一句,湯餅裡要是裹上餡就好了。
第二日衛子夫便能送上來,還真的有點像阿嬌吃過的鴨湯餛飩。
用雞湯浸,或用雞油煎,沾一點不夠酸的酢,阿嬌滿足了。
椒房殿裡日日換新,興致一來,阿嬌還著人圍起火,烤乳豬吃,本來大宴就吃貘烤,不過把羊換成乳豬而已。
阿嬌這麼吃了幾天,王氏便將她叫到長樂宮中去,軟言斥責她:“你怎麼把該花功夫的丟到一邊,光在吃喝上上進了?”
到現在兒子可還沒生下孫子來呢。
阿嬌振振有詞:“我這是調理個合心意的宮人,好送到未央宮去。”
王氏一下沒了話說,她看阿嬌還是原來那樣,不會說謊不會耍心眼,心中還疑惑,怎麼她突然就開悟了。
見她不再嫉妒,王氏放下心來,旁人也許會假裝,可阿嬌不會,她不屑於說假話。
她對阿嬌點點頭:“你和徹兒不再鬨了,我也就放心了。”
阿嬌挑眉一笑,看著王氏道:“跟他鬨的明明就是太後呀,韓嫣死了,他傷心難過,連後宮都不入了,我也是著急,這才□□起宮人來,要不然讓平陽再獻進歌姬舞姬上來,她最明白阿徹的喜好了。”
平陽就連邀寵的手段都是跟阿嬌的母親學的,阿嬌原來還可憐她兩度守寡,如今可不會再心軟了。
王氏臉色驟然難看,阿嬌還沒說完:“韓嫣也是自己找死,修成君的事怎麼也該她來辦,他死就是死了,我一聲都沒沆過,太後可不能賴到我身上。”
王氏從未受過這樣的冒犯,她甚至有些吃驚,盯著阿嬌的臉看個不住,難道抽取的那一魄,已經讓她神智失常了?
阿嬌一向不會說話,可這話叫她下不來台。
偏偏阿嬌說完,不等王氏發作,就捂著額頭,身子往後仰,宮人一把扶住了她。
王氏剛剛才升起怒意的臉色,又平淡了下去,她想起殿中收著的那個木匣,她微微一笑:“既然身子不適,就趕緊回去歇著罷。”
阿嬌立刻讓人把她扶出殿外,一出了長樂宮,她就坐直了身子:“趕緊回去。”
王氏叫她來的時候,衛子夫正在做炸雞呢!
等阿嬌回了椒房殿,第一件事就是問衛子夫:“炸雞做出來了沒有?”
衛子夫臉上微紅,做是做出來了,但被劉徹給吃了。
阿嬌前腳被王氏叫去,後腳劉徹就來了,都知道皇後殿中換著花樣做好吃的,劉徹伸長了脖子等著,也沒等到阿嬌送一份到未央宮去。
他覺得有趣,特意來看看阿嬌,沒想到撲了個空。
今日實有興致,讓宮人把阿嬌常吃的東西照著做一份,他倒要嘗嘗,味兒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衛子夫做的第一隻炸雞就被劉徹給吃了,這菜可是費足了腦筋,油都是從豬肉上切下肥油,現炸出來的。
整隻雞撕的隻有一半了,劉徹一點沒有不好意思,衛子夫趕緊道:“我給娘娘再炸一隻去。”
沒一會兒雞就送上來了,衛子夫還想用刀把雞切開,阿嬌擺了擺手,吃這個就得用手撕才爽快。
阿嬌正要吃雞,瞧見劉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跟衛子夫眉來眼去,抬了抬下巴道:“喏,這是我送你的,帶走吧。”
劉徹又驚又疑:“你……是不是病了?”
阿嬌竟然會送女人給他?
阿嬌點點頭:“給你你帶走就是。”反正這些吃食,宮人們都會做了。
阿嬌吃飽喝足,攤著肚皮開始裝病,劉徹剛剛得了她的好處,自然趕來看她,阿嬌說道:“我做了個夢,夢見有個身上纏著紅線的人偶,人偶上寫著我的生辰八字,有人要害我!”
劉徹從來便深信這些,漢宮中久已不再生巫盅之事,聽見阿嬌做這樣的夢,臉色立時凝重起來。
可眼下什麼事都還沒發生,總不能大肆搜宮。
他隻得從巫族中挑選了一個少女,送到阿嬌身邊,讓她為阿嬌驅邪解祟。
阿嬌坐在殿中等那少女進來,隻見她身形高挑,麵色肅然,長眉入鬢,阿嬌彎眉一笑。
楚服,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