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人家一邊鼓掌，一邊固執地看向大人們，一定要大家們一起鼓掌才肯從澡盆起來。
喝完奶，也是如此，先用小肉手使勁兒拍幾下，喊幾聲，然後要在場的大人們鼓掌。
顧細好笑：“這妥妥的是某底撈的服務水準。”
沈青鬆都扶額笑了：“必須給五星好評。”
就連睡覺前，都要鼓掌，真一個鼓掌狂魔，甚至於，幾天後，就連狗狗無難也學會了站起來直立鼓掌，簡直喪心病狂。
小孩兒就有這樣的魔力，讓大家都跟著他的節奏走。
顧細和沈青鬆在這些事情上比較寬容，但再壞習慣上，他們可不會寬容。
現在孩子已經對手和腳有了充分的感知，偶爾會打人，顧細握著他的小拳頭，教他控製力度：“這樣摸，可以，這樣打，不可以。”
她一打過去，沈青鬆就得演出很痛的感覺，往後一倒。
小孩兒還以為大人是在跟他玩，咯咯咯地笑出聲。
過幾天，朱昶燁和他玩的時候，不小心推了推他，小孩兒立馬往後麵的枕頭倒去，還發出“哦”的聲音。
朱昶燁：……還學會碰瓷了？
他笑得不行，趕緊把其他人叫來，“看我表演。”
朱昶燁伸出手指，在孩子的小肉胳膊上輕輕一推，根本沒用力，無災立馬往後倒，“哦哦”叫了兩聲，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觀察大人的反應。
看到大家都笑了，他也樂嗬嗬地笑出聲來。
孩子發現了一個新遊戲，都是樂此不彼地去玩，晚上甚至玩到不願意睡。
不過這就不關顧細她們的事兒了，因為男女分開睡覺。
現在真的太熱了，多穿一件衣服，都會覺得負擔很大。
大家庭就是有這一點不方便，畢竟男女有彆。
但是，男女分開就不一樣了，女生可以隻穿一個薄薄的睡裙，男生可以打赤膊，這樣涼爽很多。
無災是男生，當然跟著他爸爸和他叔叔混，禍害得也就是他們兩個大男人了。
沈青鬆一雙長胳膊攬住無災：“好了，不玩了，我們睡覺。”
朱昶燁睡眼朦朧：“對，睡覺覺……”他在半夢半醒間，冒出一個想法，不知道閨女會不會這麼費爹？
顧細那邊特彆和諧，大家睡前茶話會，天南海北，聊了很多話題，舒服入睡。
現在每天都要出去領水，領水的方法不是提著一大桶水走來走去，那樣太費力氣，萬一不小心摔跤，水倒出來，那多心疼。
所以，大家人手一個草海綿，排隊吸水。
吸水需要時間，一般熟悉的人會一起聊天。
顧細聽到一個八卦，那個沒了有錢爹的男生，賣了這裡的房子，去其他地方住。
“好像聽說他賬戶上一點積分都沒有，可不就得賣房子去掙積分嗎？要不然自己都活不下去，守著大房子有什麼用？冬天還冷呢。”
“現在賣房子，也賣不出什麼好價格吧？到處都是房子，最不缺就是房子了。”
“對啊，所以我猜也沒拿到多少積分。”
至於那個保安，他兒子的積分追回來了，可是即便拿回了積分，他也沒有草海綿。草海綿現在還沒開放上市。
於是乎，這麼多人中，隻有他一個提著桶過來，注視率百分之一百。
林光正臉紅紅地離開人群，正是太沒麵子了，當初他怎麼就鬼迷心竅，賣了草海綿呢？
早知道……早知道……
但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早知道，如果有早知道，可能很多不好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小區門口突然駛來一輛車，一對夫妻抱著一個孩子從車上下來。
不一會兒，剛好，朱昶燁接了葉書影回來，兩人便停好車走過來，打算等家人們接好水後一起回去。
接水是按照人頭給的，多少個人就能放多少個草海綿。
老太太和中年男人有四個草海綿，一開始還想全都放下去呢。工作人員警告過後，兩人才不情不願收回兩個。
“老公，這裡的水會不會很臟。”從車上下來的女人抱著一歲左右的孩子走過來，嗲生抱怨。
提著幾個包包的男人安撫道：“老婆，沒辦法，等我回去給你裝好過濾器，咱們用乾淨的水啊。”
正在等著草海綿吸水的小區居民：……
要是不乾淨，那他們等來乾什麼呢？
孟蘭小聲道：“這是在演繹新型嬌妻文學嗎？”
她看的霸總也沒有這麼沒情商的女主角啊。
工作人員拿起喇叭：“我們的水都是經過國家安全標準的。”不帶這麼抹黑潑臟水的。
都是居民，工作人員不可能和這對夫妻說，要是你們嫌臟就彆用，隻能捏著鼻子看著兩人放下草海綿。
小區居民相互使眼色。
“什麼人啊，嫌棄就不要用唄，一邊吐槽一邊口嫌體正直地放草海綿……”
“她要是不放，我還會敬佩他們倆是好漢。”
葉書影自從這對夫妻出現後，一直背著身捂臉。
顧細好奇地小聲詢問怎麼了，葉書影小聲道：“極品。”
隻不過是一個錯眼的功夫，那個女人似乎看到了葉書影，走過來確認，然後誇張嬌聲道：“葉醫生，真的是你啊，好巧。”
葉書影勉強掛起營業微笑，轉身朝對方笑笑，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
有眼力見的人自然會找個借口離開，可是女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葉書影的態度，還把男人叫過來：“老公，快過來，是葉醫生。”
男人意外地看了葉醫生一眼：“沒想到葉醫生你也住在這裡。”
“是吧，是吧，我剛才還意外來著。”女人附和。
這兩人說話真的很讓人無語。
葉書影怎麼就不能住在這裡了？住在這裡需要什麼特彆的資格嗎？怎麼還有上優越感了？
孟蘭搶在顧細開口前說話：“我們家書影一直住這兒啊。”
擱這兒陰陽怪氣啥呢？
女人笑笑，人家立即把這個話題放下了，激動地看著無災，道：“葉醫生，這是你家孩子嗎？”
葉書影立馬站到孩子跟前，堅決不讓女人碰到無災，“對。”
女人依然自嗨，十分熱情道：“你家孩子和我家孩子一樣可愛呢。”
呃，周圍豎起耳朵偷偷聽聊天的小區居民都被這話給弄懵了。
人家葉醫生家裡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你家孩子黑黑瘦瘦，雖說孩子都是可愛的，但是，“一樣”這個詞是不是有點昧良心呢？
葉書影禮貌笑了笑，都想拉著顧細走了，這也太尬聊了吧，她腳趾都要扣出一座魔仙城堡了。
女人依舊不依不饒：“我看這孩子應該不是葉醫生你的孩子？”
正好朱昶燁那邊喊了一個沈青鬆“哥”，兩個男人一起去把草海綿拿回來。
女人恍然，然後一個在那兒喋喋不休：“這是你嫂子的孩子吧？”
沒人理她，她半點不尷尬，然後老氣橫秋的，像是十分有經驗的樣子：“葉醫生，不是我說，你也應該早點生孩子了，不然你就比不上你的嫂子了。”
說些有的沒的話，也不知道圖什麼。
“葉醫生，你說，是不是？”
葉書影十分生氣，女人要是去看病，她秉著職業操守，會禮貌接待，可是這會兒，對方說的話已經突破了她的底線，傷害了她的家人。
怎麼能這樣說呢？她和顧細關係很好，情同姐妹，她接收不了這樣明裡暗裡的挑撥離間。
顧細拉住葉書影的手，麵不改色，勾唇看了對方一眼：“書影不生孩子，都是因為你。”
葉書影詫異，女人更詫異。
女人抱著孩子，尖聲反駁：“她生不生孩子，和我有什麼關係？”
顧細意味深長，冷冷道：“對啊，我們書影生不生孩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你在這兒嗶嗶什麼呢？
周圍的小區居民暗暗拍手稱快。
顧細一手抱著無災，一手牽著書影轉身就走。
孟蘭在另一邊護住書影。
沈青鬆和朱昶燁走在後麵，保護女人孩子們全都上了車，才一人坐上副駕駛，一人坐上駕駛位，開車揚長而去。
小區居民都是差不多時間來的，今天看了一場好戲，心滿意足拿著各家的草海綿回去。
一時間，熱鬨的領水點隻剩下女人和男人這一家三口。
回去的路上，孟蘭生怕葉書影生氣，順毛擼擼葉書影的背：“沒事沒事啊，咱們不聽她的話，你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不生也行。”
朱昶燁在副駕駛上點頭：“就是，咱們一家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強。”
在生育這件事上，他尊重葉書影的意見。
當初嫂子生孩子的時候，他跟著沈青鬆一起學習懷孕接生的各種知識有些危險，真的觸目驚心。
實際接生的時候雖然沒在裡麵，但是看到那個陣仗，他都有點怕。生孩子的人還不是他，而是書影，承受痛褲的人可是書影。
葉書影早就不生氣了，當醫生以來，遇到的奇葩沒有一半也有三成。
她最記得一句話，不生氣不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女人生氣，危害多多，各種結節問題可大可小。
“阿姨，嫂子，我沒生氣。”葉書影笑道。
她笑道：“我才不會因為不相乾的人而生氣。我和昶燁早就已經商量好了，如果要生孩子，也要等到搬到地下城，穩定下來後再慢慢考慮。現在咱們家有無災一個就夠了。”
無災現在已經能分辨自己的名字，聽到葉書影說他，他歪歪頭，將頭靠在葉書影的手掌上。
葉書影的心都軟了。
顧細拍拍無災的背，和葉書影相視一笑。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家門口。
大家一起下車，沈青鬆去停車，朱昶燁提東西，孟蘭開門，顧細抱著無災，葉書影看到這和諧的一幕，她過得這麼幸福，根本沒必要聽女人亂說。
一家人根本沒搭理新來的那對夫妻。
隻是，自從那對夫妻來了之後，小區的小道消息多了起來，就連常勇都聽說了，跑過來和顧細他們分享。
“有人說，他們家傳出了一些奇怪的叫聲。”
常勇身材高達，經常在小區裡遛狗，看上去一臉正氣，安全感爆棚。很多小區居民都認得他，經常會詢問一下他關於安保的事情。
所以小區居民對他說這些話並不奇怪。
“沒有實質證據，很難去了解實情吧？”沈青鬆看著無災和無難玩，道。
常勇點頭：“這樣報不了案。”
沒辦法，這件事隻能暫時放著。
又過了幾天，大家去領水。
一路上，顧細和無災母子倆不停嗅鼻子。
孟蘭好笑：“你們母子倆當小狗呢？有什麼這麼好聞？”
顧細自從生產後，嗅覺靈敏不少：“你們沒聞到什麼肉味？”
孟蘭：“要是想吃肉了，咱們回去做。”
顧細：“不是，是真有肉味。”
沈青鬆接過無災，小家夥還是睜著大眼睛，小鼻子不停翕動，他認真聞了一下，和顧細道：“我沒聞到什麼。”
顧細擺擺手：“可能誰家做了肉吧，不奇怪。”
彆人家也有渠道買到肉，吃肉不奇怪。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事兒有點奇怪。
香味飄過來的方向，正好那對夫妻就住在那一片。
聽葉書影說，這對夫妻，女的叫高梓，男的叫楊修可，職業不太清楚，反正家裡應該有點小家底。
顧細看到他們過來，一反常態，特地裝作無意間走近他們。
果然，她在他們身上聞到了相同的香味，像是肉香。
淡淡的，但是和其他人一對比，就很明顯。
她微微皺眉。
高梓在顧細這裡吃過癟，現在見到顧細就板著臉，一臉不舒坦的模樣。
顧細聞到了味道，當然回去了，才不願意和高梓打交道。
因著這一件事，晚上，顧細難得睡不著。
她穿好衣服，想要出去走走，沈青鬆聽到動靜，起來，陪她出去。
兩人在院子裡散步。
要去正經工作的人，是白天睡覺，晚上工作，不過他們的工作不要求這個，所以還是保持原來的作息。隻不過晚上睡得少一點，白天午覺睡得多一點。
今晚沒有月光，可是就算這樣，第二天也不會是陰天。
突然，隔壁研究所傳來無難響亮的狗吠聲！還有一道長長的慘叫聲。
研究所的燈啪啪啪亮了起來。
顧細和沈青鬆趕緊開門跑過去。
“常勇，是我，怎麼了？”沈青鬆叫門。
很快門開了，不是常勇開的門，是林教授開的門。
林教授衣服都是亂的：“有小偷，被無難咬住了人。”
顧細和沈青鬆大踏步進去裡麵，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高梓和楊修可夫妻倆！
楊修可“哎呀哎呀”扶著腿哀嚎，高梓在一旁抹淚，不停叫著“老公老公”，果真是夫妻倆，一個德行。
常勇在旁邊鐵青著臉，手裡拿著一個白饅頭。
狗子乖巧地蹲在一旁。
顧細看了一下現場，也能大概推斷出情況。
常勇的手下匆匆跑過來彙報：“院牆角落處有個小梯子，應該是從那裡爬進來的。”
這下更清晰明了，估計是兩個利用梯子從外麵爬進來，然後扔了一個饅頭給無難。
可惜，無腦從小被常勇訓，是隻聰明的好狗，不會貪圖這一時的口腹之欲，而忘記看家的本領。
“說說吧，你們來這裡乾什麼？”常勇麵容嚴肅道。
高梓和楊修可眼神亂飄，就不說話。
沈青鬆直接道：“報警了嗎？”
這兩人看上去是不見棺材不不落淚。
林教授：“早就打電話了。”
高梓和楊修可有點慌，但不十分慌。
“我……我們就是見到這條狗，覺得它很可愛，想要和它一起玩，不行嗎？”高梓嘴硬得很，隻不過一對上顧細的眼神，就像是被燙著一般，立馬心虛移開頭。
這是當大家都是傻瓜嗎？
常勇喊人拿來一個乾淨的袋子，“放好，這就是證據，待會兒讓官方人員看看裡麵有什麼。”
如果猜得沒錯，不是迷魂藥就是催眠藥。
楊修可痛苦呻—吟，倒打一耙，“那我也要告你們，你們的狗子咬了我。”
大家被氣笑了。
林教授冷笑：“好像是你們先擅闖民宅的吧？”
顧細加了一把火：“無故闖入國家機關，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或許想要盜取國家機密，危害國家安全。”
高梓和楊修可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異口同聲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