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之外尚有人情，更何況他們村子的人。
隻不過，這是劉雲和高小月第一次負責養豬場這件事，她們實在放心不下彆人照看那群豬。
這可是決定了她們能不能賺到錢的大事。
可她們也想見女兒。
反而是沈遠梅和沈盈竹更加堅決，說是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麵，可今年是媽媽們第一次做這麼重要的事情，一定不可以有閃失。
最好就讓遠梅和盈竹的爹跟著合唱隊出去了，正好可以幫忙搬東西，做點重體力活兒。
兩位依靠女兒才有機會去市裡、依靠媳婦放棄機會才有機會去市裡的爹十分清楚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地位，一路上包攬了所有的體力活兒。
顧細這次去也有任務的。
她想來響起，詹飛雪以及文工團的人不就是這個時代最適合推銷衛生巾的群體嗎？
文工團的人有工資，財力足夠，而且她們一般都對生活質量有所追求。衛生巾和手帕紙就很適合她們的定位。
沒錯，紙廠目前最新的產品就是手帕紙，小小的一包，可以隨身攜帶，而且比普通紙巾更加柔軟。
去到招待所，顧細帶著合唱隊的人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個人站在招待所的前麵。
走近一看，是沈盈竹和沈遠梅。
“我就猜到是你們，”顧細加快腳步走過去，打量了一下兩個孩子，“高了，瘦了。”
“可不，成了大姑娘啦。”合唱隊的隊員都是看著兩個小姑娘長大，感慨不已。
沈遠梅和沈盈竹和大家禮貌問好，最後才和各自的爹過去說話。
顧細讓沈大雲安排其他事宜，她直接上去找詹飛雪。
“稀客啊。”詹飛雪看到顧細站在門口，微微挑眉，迎了過來。
“沒辦法，我們又不能常常見麵，隻能是稀客了，”顧細伸出手，嫣然一笑，“詹團長，好久不見。”
兩人握手後坐下。
顧細看著對麵的人，不由感慨。她們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雖然一開始的相遇不怎麼樣，但應該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詹飛雪吧。
詹飛雪以為顧細是來了解沈遠梅和沈盈竹的情況，於是十分詳細地說了一下兩個孩子的學習情況。顧細的確需要了解這件事，於情於理，她都得好好關心一下這兩個孩子。
總而言之，兩個孩子的表現十分不錯，顧細滿意笑了。
“我見到彆的親人寄各種東西，就是沒見過寄試卷的。”詹飛雪都無語了。
顧細輕笑，“那這可能是我們沈家村的特產吧。”
“我看她們訓練辛苦，讓她們早點休息，反正文化課的考試又不難，她們非不，”詹飛雪頗有些控訴的意思，“兩個孩子都挺累的。”
顧細卻持有不同的意見：“學習還是要學習的，還得堅持，當然前提是保證足夠的休息時間，既然她們堅持，我相信她們心中有數，放心吧，我叮囑過她們以身體為重。”
詹飛雪無奈放棄勸說，就跟放棄兩個勸說兩個孩子一樣。
“那沒事了吧？”她真實地開始趕人，這也是一種表示親昵的方式，要是真的待客，肯定不會主動趕客人走。
詹飛雪是真的把顧細當成自己人。
“還真有事，我今天來，除了了解孩子的情況，還有東西要送給你。”顧細揚眉。
詹飛雪立刻拒絕：“我不能收禮。”
“彆緊張，不是那種禮物，”顧細淡定地把一旁包裝精美的紙袋子拿出來，“我是想邀請你幫我們試用一下我們村的新產品。”
詹飛雪聽到這樣的話，拒絕的心思消減大半，好奇地望過去，畢竟沈家村的魔芋爽已經成了各大文工團爭先購買的食品。
“這是紙巾，你打開看看。”顧細先從比較容易接受的東西開始。
詹飛雪不知道紙巾有什麼好與不好之說，直到不信邪，打開了顧細遞過來的紙巾。
她一整個被驚豔了。
好柔軟！
顧細看到詹飛雪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已經把這個紙巾給征服了。
“這種紙巾，做出來的時候，我就立刻想到了你們，”顧細道，“很柔軟，甚至可以沾水用來洗臉，也不會破，你們經常出去，有時候裝行李的空間不夠，這種紙巾就比較方便，既能當平常的紙巾用，也能當洗臉毛巾用。”
她繼續道：“要是洗完臉了，還可以循環利用，用來擦桌子椅子。”
詹飛雪也是見識過不少好東西的人，但觸感這麼好的紙巾，還是第一次。
她完全愛不釋手，“真不錯。”
“那就行，放心，你們的團員那裡，我都準備了，每人一包，這十包是專門給你的，你也可以給你親近的其他同事試用一下，完了到時我打電話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顧細把拉新說得冠冕堂皇。
詹飛雪嗔了顧細一眼，“行了，知道你意思。”
顧細肯定是希望這些紙巾能像魔芋爽那樣，被更多的文工團知道。
“還有什麼？”她看到顧細帶來的袋子看上去還有東西。
顧細拿出衛生巾呢，低聲說了一下衛生巾的用法，“我們都試用過了，很不錯，你們也可以試試。”
詹飛雪瞪了顧細一眼，“你們的東西，還挺……”
還怎麼專門研究這個東西？
顧細理直氣壯：“怎麼了？咱們都是女人，你知道女人在經期有多難，我們沈家村女人就是要讓天下的女人過得舒服。”
“還天下的女人，”詹飛雪沒想到顧細的口氣這麼大，但轉念一想，從顧細嘴裡說出來這話，她又覺得很正常，“拿來我看看。”
詹飛雪口嫌體正直。
顧細把一整包遞過去：“我跟你說，你試試，絕對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這是量大的時候用，這是量少的時候用，這是最後快沒了的時候用。”
顧細到底是讓紙廠把不同厚度的衛生巾做出來了，她也希望這個時代的女性可以適應這種衛生巾。
詹飛雪不好意思問太多，都是顧細在說，她在聽。
顧細離開的時候把東西都放下，叮囑道：“好好用，我回頭要找你問一下使用感受。”
“知道了。”詹飛雪不客氣道。
她們倆的關係也挺神奇，從沒親口承認是好朋友，但相處起來卻特彆熟稔。
完成了一個重要的挼，顧細開心地回到她們沈家村所在的樓層。
看到合唱隊的隊員正給沈盈竹和沈遠梅介紹衛生巾，她樂嗬嗬地道：“都給你們帶得夠夠的，放心用。”
這兩個姑娘還不滿十八歲，每個月也能免費領十片衛生巾，兩個娘都替姑娘們算好了，顧細也說她們在外麵不容易，又加了很多的量，足夠讓盈竹和遠梅放心用。
沈盈竹的臉蛋紅撲撲的：“廣蓮都寫信和我們說了。”
沈遠梅連連點頭：“雖然我們不在沈家村，但是我們的心在沈家村，我們都記著沈家村的事情呢。”
“怪不得每次廣蓮一個人的信比好幾個人的信加起來都要厚。”顧細打趣道。
大家哈哈大笑的同時，也為幾個小姑娘的友誼而開心。距離沒有讓她們的友情變淡，這可真好啊。
“差點忘了，這次是廣蓮沒來，她還托我給你們帶了好多試卷和筆記，說是讓你們好好學習。”沈大雲突然想起這件事，連忙去行李袋裡東西。
沈盈竹和沈遠梅是既開心又傷心，開心是小夥伴們惦記著她們，不開心是，啊，又要做卷子了。
既然是來表演的，那正事兒當然要做好。
經過鍛煉，沈大雲已經越來越有領隊的氣場了。彩排時，顧細可以放心坐在台下看。
突然，身邊的椅子傳來聲響。
她扭頭一看，是詹飛雪。
詹飛雪用手抵著嘴巴，小聲道：“你們那個姐妹牌衛生巾，還有嗎？”
顧細挑眉，同樣小聲道：“我不是送了五包嗎？每一包有五片，那麼多，你都用完了？”
“我正好來了那個，用了一片，覺得好用，正好我的領導昨晚去了我那兒，我不是要幫你們送試用裝嗎？然後送了好些出去。放心，我那個領導，比我的人脈還要廣，要是她覺得好用，你們以後的衛生巾就不愁了。”
顧細聽得心潮澎湃，笑得見牙不見眼，“當然有，不過不多了，這次你留著自己用，等我們回到村裡，再給你寄，管夠。”
這代表的可是未來可以賺的錢啊，對於詹飛雪這樣的功臣兼野生代言人，必須大方。
詹飛雪微微點頭：“算你識做。”
“我們一向很識做。”顧細毫不謙虛，和詹飛雪貧嘴。
詹飛雪就吃顧細這一套，嗔笑間眼波流轉。
而顧細，就喜歡看這麼有性格的美人。
沈家村又一次表演圓滿結束。
回到村裡，當紙廠的人知道可能迎來不少衛生巾訂單時，都歡樂得不行，她們不怕多做活兒，就怕少做活兒。
顧細道：“你們先做著，我去看看彆的作坊的情況。”
“放心吧，顧主任，您儘管去，我們會好好工作的！”要是勤奮工作，今年的勞動模範，說不準有她們的份兒呢。
顧細帶著兩個姑娘的合影來到養豬場。
劉雲和高小月已經期待了很久，日日盼望著丈夫和顧細帶回兩個姑娘的消息。
丈夫說，兩個姑娘都很好，還長高了，還帶了兩個姑娘寫的信回來，她們已經看過了。
可她們不聽顧細講一講，就放心不下。
“收拾東西的時候，把合照放在我那裡了，這不，馬上就給你們送過來。”顧細笑著遞過照片。
聽說是照片，劉雲和高小月趕緊撩起圍裙，大力又快速地擦了擦手，這才接過照片。
當看到兩個孩子的臉時，兩人再也忍不住，哽咽道：“瘦了。”
顧細拍拍她們，“放心，我問過了，兩個孩子都很好，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訓練完之後會有點累。她們還說，十分期待你們養出來的豬肉。”
劉雲破涕為笑：“看把她們饞得。”
高小月用手背擦去眼淚：“等過年一分好豬肉，我們就醃好，給她們寄過去。”
顧細點頭：“嗯，等明年，你們有了經驗，提高養殖數量，就可以做更多的豬肉製品，到時給盈竹和遠梅寄過去。”
沈家村最早結束秋收，其他村子因為機器問題，都比他們晚一點。
每到這個時候，沈家村機械班的人就會比較忙，因為要去幫忙維修其他村子壞了的零部件。
這天晚上，沈青鬆因為帶隊去一個比較遠的村子修拖拉機，沒趕得及回來，顧細就獨自一個人睡覺。
剛拉黑電燈呢，她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
顧細動作停頓一秒，還是起床了，這種事情，寧可自己聽錯，也不能當做沒聽到。
因為秋收，大家都累了，她就沒叫幾個小輩起床，自己開門，走出前院。
顧細大膽得很，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粗棍子，嘴裡有口哨，要是有突發情況，她一個口哨，周圍人都能聽到。
她小心地走在路上，注意聽周圍的動靜，還真的被她注意到了一些聲響，她趕緊順著聲音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唔……放開我！”
“大雲，我想你！”
聽到熟悉的名字，顧細厲聲喝道：“誰？”
男人的背影被手電筒一照，立即僵住，下一秒，就要倉皇逃離，顧細趕緊把棍子丟過去。
“啪”一聲，粗滾穩準狠擊中了男人的腿。
顧細掃了一眼男人，迅速過去扶起在地上的大雲，“沒事吧？”
大雲抖著手攏了攏被蹭開的衣領，搖頭。
顧細握住大雲的手臂，“站好。”
說著，她大步朝又想逃走的男人走去。
顧細絲毫沒有留情，直接從背後薅住男人的頭發。
男人的頭被動往後一仰，想要發出慘叫，可是顧細直接把剛從地上薅的一把乾草塞進男人的嘴裡。
她把手電筒的光往男人臉上射去，定睛一看，發出冷笑：“田草根？”
“你還有臉來？”
顧細想都沒想，直接更加用力扯住他的頭發，將手電筒往地上一拋，揚起手。
手舞動的弧度簡直絕美，連風都在為她伴奏。
“啪”。
清清脆脆的一聲。
顧細逼近田草根的臉，眼神狠厲：“欺負女人？窩囊廢！”
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男人。
隻一個眼神，一句話，田草根就被顧細這樣的氣場給嚇懵了，打懵了。懼怕之下，一股子異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沈大雲也懵了，不過是被顧細霸氣的樣子給弄懵的。
顧主任身上有一股勁兒，她形容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剛才那一聲巴掌響，至今在她耳朵裡回蕩。
像是打進了她的心裡。
顧主任好拽，好帶感，好有魄力。
田草根在對方的眼裡，似乎比草根還不如。
她眨眨眼睛，腦子重新恢複理智，反應過來，忙撿起地上的手電筒，快步朝顧細走去，“顧主任。”
顧細可不是對壞人也仁慈的人。
她一腳踩在田草根的後背上，看向沈大雲：“打他。”
什麼玩意兒？
今晚，她要讓大雲徹徹底底將這個男人踩在腳下！
要讓田草根知道女人不是他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