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解開秘密一(1 / 2)

服不服 紅九 26081 字 3個月前

() 《服不服》第一百二十三章:解開秘密一

楚千淼考慮著要不要向任炎直接確認一下, 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如果記得,為什麼說不記得?如果不記得,為什麼又說得出“你對付熊孩子一直有一套”這種話。

思緒和問題翻騰在她舌尖上, 就要湧出口去。

她張了張嘴,叫了聲“學長”。

任炎應一聲。

接下來翻騰在舌尖的問題還來不及出閘, 一道手機鈴聲卻突兀地響起。

幽閉的空間裡, 那響聲來得太突然, 震得楚千淼那些滾在舌尖上的話都彈了回來。

是任炎的手機響。

他把電話接通。剛聽了兩句話,他的臉色就開始發沉。對方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楚千淼隱約聽到個大概。

是一個女聲告訴任炎,他外婆發病暈倒了, 她打了120, 現在人正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掛斷電話後, 任炎把車子踩停在路邊。轉頭看向楚千淼時,他眼底除了對外婆的擔憂, 剩下的是滿滿的歉意。

“千淼,保姆說我外婆病了,我得去醫院。”頓了頓他說,“不能送你回家了, 你打車自己回好嗎?”

楚千淼知道他真正的歉意不是不能送她回家, 需要她自己打車走;而是他不能帶她一起去醫院,一起去探望一下他外婆到底病得怎麼樣。

楚千淼淡淡地笑一下:“沒關係的,學長。”

她按開安全帶的卡扣,下了車。

任炎卻沒有把車立刻開走, 他隔著落下的車窗玻璃看著她,眼底隱忍著很多欲言又止的話。他眼神裡的歉意、糾結、掙紮,叫楚千淼忽然有點不忍心看下去。

“你快走吧,快去看看你外婆那裡怎麼樣了。”她對任炎揮手說。

任炎又深深看她一眼,把車開走了。

楚千淼扭身打車回了家。

回到家裡,穀妙語也在,她正在給喵喵切碎肉。胖喵喵在她腳邊急得團團轉,喵喵喵的叫聲裡全裹著饞饞的口水。

放在平時楚千淼見了喵喵這副饞到崩潰的傻樣,她一定衝過來逗它。

可是今天她一進屋,看了眼喵喵後,就徑自走到沙發前,把自己癱進裡麵。

穀妙語覺得楚千淼有事。

她趕緊把肉切好,端給喵喵,喵喵一頭紮進肉盤裡,吃得唏哩呼嚕六親不認。

穀妙語洗了手,走到沙發前挨著楚千淼坐下,問她:“水水,怎麼了?”

她觀察著楚千淼了無生氣的表情,覺得不像是舉報喬誌新的事情出了岔子。

那就是和任炎之間出了什麼叉子了。

她立馬橫眉立目:“任炎欺負你了?”

聽到任炎的名字,楚千淼打了打挺。

思考了一下,她說:“也不算是欺負,就是……”

就是該怎麼形容呢?該怎麼形容這幾天她心裡的感受呢?

是她神經太粗了,居然到了現在才發現他們之間的問題。也許是她這兩年太過追求獨立,於是忽略了她還沒有去過他真正的家這件事,沒見過他外婆這件事。

也許是她潛意識裡覺得談戀愛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既然不著急結婚,何必在意他的房子什麼樣,他的家人什麼樣。

可當他知道了她的一切,她的房子,她的家人,她所有事情,而她對他還一無所知,這種信息的不對等,開始叫人心裡不舒服。

原來談戀愛是沒辦法徹底獨立的,感情把彼此羈絆在一起,有些事情不對等時,心裡是會非常在意的。

她成為他的女朋友已經一年多了,他們把所有情侶間甚至是夫妻間能做的親密事都已經做得徹底、做到極致。

他對她的一切情況,工作的、家庭的、親友的,全都了如指掌。而她對他的家庭他的過去卻一無所知。他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無欲無求的,冷冷淡淡的,苦行僧似的過日子?他從前的人生經曆裡到底發生了怎樣的事,讓他的骨子裡對婚姻、對人性散發出了消極情緒?是他傷害了誰還是誰傷害了他?

是,人人都有守住自己秘密的權利。可那前提是,你就揣著你的秘密,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當守在心裡的秘密可以不傷害到彆人時,獨自守下去沒問題。可如果一個人揣著自己滿懷的秘密,又去接近另一個人,另一人對他又是完全坦承的,那這些秘密對另一個人來說就是不公平的存在。

如果他們兩個人足夠親密、真正親密,他應該把這些秘密分享給她,而不是獨守成為他自己的秘密,那樣隻會隔閡開他們的兩顆心。

可他對自己家人的事,隻字不提。甚至他真正的家,他也從沒提起要她去看一看。

他們私密相處時,他有了欲.望需要得到她時,他們就窩在他那間空置的公寓裡。

她以前曾經隱隱覺得過,她夜夜和任炎廝混在公寓裡,其實有哪裡是不太對勁的。但具體是哪裡,她又說不太清。她那時隻能覺出他們這樣的相處,太欲了一點。(113)

但現在回想起來,她終於知道到底是哪裡不太對勁——他不帶她回家,不見他的家人,隻和她窩在公寓裡昏天黑地做。她不否認他對自己好,可這抵不住她要往不堪的方向上去類比——他好像把公寓變成了一個打.炮地點,而她是他發散欲.望的對象,她像他藏起來的一個情.人或者泄.欲工具。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可腦子裡總有另一個可怕聲音告訴她:你這樣想也沒錯。

她靠在沙發上,腿曲起,兩手環抱著腿,下巴擱在膝蓋上。她把這些事情,這些散碎在不連貫思維裡的負麵情緒,喃喃地抖落給穀妙語聽。她想到哪裡說哪裡。

穀妙邊聽邊抬手從她頭頂一直安撫到她後背。

“他的小秘密把真正的他包圍起來了。這幾天我有時候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時候我覺得他滿心都是我,他很喜歡我。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滿心都是秘密,在隔著我。算起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話並沒有那麼多,我們不是在接吻,就是在做。小稻穀你說這狀態對嗎?”

“真的我現在回頭一想,我們一見麵不是接吻就是做,做做做,隻在公寓做,沒有回家,沒見家人,沒有茶米油鹽。”

雖然知道任炎是對她好的,也是因為這份好,她放心地把大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而忽略掉了這些問題。可一旦正視麵對這些問題,這些現象看起來便成了解決生理需求多過了心靈交流。這豈不叫人心生彷徨呢。

楚千淼扭頭問穀妙語:“穀子,你說我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

穀妙語對她說:“哪個女孩談戀愛想得不多?你是之前想得太少了!”

她撫著楚千淼的背說:“不過你說任炎沒帶你見過家人這事,確實有點說不過去。水水我告訴你,如果得到不到家人的祝福,你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比如她和邵遠,中間橫亙著邵遠的母親董蘭。假如他們跨過董蘭硬在一起,結果可能比現在兩人分開還要不幸福。

頓了頓,穀妙語感慨:“可你心也真夠大的了,這都一年多了,才發現這個問題!你是對見男方家長這個事兒自動絕緣嗎?”說到這裡,她隨口感慨了句,“那你之前跟譚深談戀愛的時候,也肯定沒見過他的家長吧?”

楚千淼一偏頭,臉枕在自己膝蓋上,看著穀妙語說:“這回你還真猜錯了,我還真的見過譚深的家人。”

穀妙語:“啊?”她眼珠轉了轉,“我想聽聽了。”

楚千淼回憶了一下,說:“嗯,不隻見了,還一起吃飯來著。那次是譚深說一個長輩要請他吃飯,他想帶我一起去,我本來說不去,他就各種鬨,我受不了他鬨就一起去了。吃飯的時候他那位長輩看樣子還挺喜歡我,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然後她很慈祥地懇求我,讓我多幫忙照顧譚深,說他能開開心心長大不容易,有時候發個小脾氣什麼的,我彆多計較,多擔待他些。雖然她很慈祥,但我當時在心裡還是沒忍住吐了個槽,我想她這是在給譚深找媽還是找女朋友?”

穀妙語聽完有點唏噓。

“你和譚深呢,是他家人蠻喜歡你,但你和譚深你們不合適;你和任炎呢,是你和任炎彼此喜歡,但他家人似乎不待見你?”她歎口氣,“唉,你說我們談個順風順水的戀愛怎麼就這麼難呢?總有家人站在那橫扒拉豎擋的。”

她拍拍楚千淼的頭:“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楚千淼枕著自己的膝蓋,眨著眼睛。

隔了一會兒她說:“任炎外婆生病了,進了醫院。我想等他外婆好一點之後,和他再好好談一次。希望到時候我們能對彼此開誠布公吧。”

******

第二天任炎沒有上班,他跟公司請了假。楚千淼於是知道,應該是他外婆的病還沒好。

當天下班前,楚千淼意外接到譚深的電話。

他用一種壓抑的、興奮地、又有些滄桑的聲音告訴她:“千淼,我回來了!”

楚千淼愣在那,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譚深又說:“千淼,能下來坐會兒嗎?十分鐘就好。我在你們大廈一層的咖啡廳。”

楚千淼想說她還有工作在忙,但譚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她想算了,既然如此,有些話那就當麵說吧。

她下了樓,到了一層的咖啡廳。

譚深就坐在靠門口的卡座上。看她一路走過來,譚深的眼神直勾勾地,裡麵滿滿都是意外和驚豔。

在他眼裡,向他走來的已經不是兩年前身上還帶著青澀感的少女。如今向他走過來的是個漂亮又有氣場的女人。成熟女人的韻味在她身上綻放,少女感也沒有完全消失,除此之外,她還有著果決自信的一種領導力。白襯高腰一步長裙把她圍裹得身姿婀娜,波浪長發,烈焰紅唇,讓她散發著驚人的性感和魅力。

譚深直勾勾地看楚千淼向自己走過來,忘記了說話。他覺得她身上,似乎還有一種肉眼看不透的更細膩的魅力。他一時想不出該怎樣形容它。

楚千淼在他對麵坐下,落落大方地叫他的名字,和他打招呼。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微笑問。

譚深回了神,眼神熾熱地望著她,回答:“昨天連夜趕回來你的,今天上午到的北京。”

他忽然往前傾身,烈火般的眼神燃燒到楚千淼的臉上,他對她說:“千淼,我這回回來就不走了。我把海外市場開拓出了疆土,公司現在已經給我升了副總。”頓了頓後,他說,“我現在比任炎厲害了!”

楚千淼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解掉其中淡淡的尷尬,她隻好招手叫來了服務員,自己點了杯拿鐵,又問譚深喝點什麼。

譚深說:“和你一樣就好。”

點完喝的,楚千淼問譚深:“阿深啊,你叫我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譚深雙眉皺在一起:“我一定要有什麼事才能來見你嗎?我們這麼久沒見,我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了,你就不能問候我兩聲嗎?”

楚千淼說了聲抱歉,隨後馬上祝賀他:“恭喜你回國,也恭喜你升職!”

她不敢說更多了,無論說多說少好像都是麻煩。說多了讓他有遐想;可人家剛回國,真什麼也不說也確實不是人之常情。

譚深聽到這兩句祝賀,又笑起來,陽光燦爛的,不和她計較她之前的表現了。

他笑著看她,眼神灼熱又癡迷,聲音微啞地對她說:“千淼,你真美,你像變了個人!我真的很想你,快想瘋了!”

那目光實在太灼人,灼得楚千淼想起了他在國外的那位小秘書。在這副癡迷灼熱的眼神背後,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發那個小姑娘的?是像當年對待何落雨一樣嗎?(何落雨見78、80)

她壓下心裡的不適,對譚深說:“對不起阿深,請你彆這樣。”

譚深的目光和他目光裡的灼熱癡迷卻毫不收斂,他看著楚千淼,問:“為什麼我不能這樣?我怎麼樣了?我看你也不行嗎?”

楚千淼歎口氣。既然如此,她就直說了吧。

“聽說你在國外的時候,有一位非常親密的小秘書。你現在回國了,不知道是怎麼安置她的?”她儘量語氣平和地講出這件事,希望譚深不要發散出其他理解。

但她沒能如願,譚深到底發散出他自己想要的那種理解:“你吃醋了?”譚深這麼問的時候,甚至有點開心,他笑起來,說,“你吃醋了對不對?”

楚千淼覺得自己在麵對眼前這人的時候,越來越無力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發現他對這個世界、對彆人的話,自有一番他想要的理解。

她一度以為他是後來變成這樣的,可是回想任炎無意中曾經的一句話,他說也許從前你認識的譚深也並不是真正的譚深,也許真實的他就是現在這樣。

她漸漸覺得,或許任炎是對的,她自己可能並不了解譚深。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她人生裡隻談過兩段戀愛,可她對這兩個戀愛對象,卻居然都不大了解。

她定了定心神,正了正神色,對譚深說:“我沒有吃醋。我問起那女孩,隻是想告訴你,你當初如果是從她身上找和我互懟的影子,對人家已經很不公平。現在你撒手就跑回來了,跑到另外一個女人麵前,誇她美,說想她,那你撩撥過的那個女孩怎麼辦?你留她一個人在國外一直一直傷心下去嗎?”頓了頓,她說,“像何落雨一樣,直到現在,還那麼意難平?你不覺得自己這樣是在造孽嗎?”

譚深沉了臉色,說:“在我心裡,你開心最重要,比我自己開心都重要。”

楚千淼在這一刻真的想把咖啡潑到譚深臉上。

“譚深你現在這個想法,我真的很想扇你耳光!”

她彆開眼神喘口氣,緩緩情緒。不然她真的怕自己站起來潑他或者扇他。平靜了一下,她轉回頭,耐著性子告訴譚深:“譚深,每個女孩的真心都一樣寶貴,沒有誰的快樂比誰的更高人一等!等你能想明白這件事再去學怎麼真正談戀愛吧!”

她說完這句話起身就走。

譚深目送她的背影一直到她進電梯。他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

對麵忽然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定睛看,是栗棠。

她看著他,眼神裡有著意外,她笑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他說。

栗棠衝他挑眉:“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吧。”

譚深看著她,回了句:“今晚不行,今晚我家裡有事。”

******

當晚楚千淼沒有和任炎通過電話。他們隻發了信息。任炎告訴她,外婆情況有點不穩定。

以及,外婆這場病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最近的主要精力恐怕就是陪護外婆。

楚千淼完全表示理解。不管怎麼說,所有事還是該等老人病情緩解後再談。

晚上不知怎麼,她的眼皮一直在跳。臨睡前她接到王駿電話。王駿問她:“千淼,你把舉報材料都交上去了吧?”

楚千淼回答是的,已經交上去有幾天了。

王駿說:“喬誌新通過他的人脈渠道,應該知道是你舉報了他,並且他在使勁活動人脈想要脫身。我擔心他找你麻煩,提前跟你說一聲。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問了那位幫我解決麻煩的朋友 ,他說喬誌新最多也就活動到這了,離他進去喝茶不遠了。”

楚千淼謝過王駿,順便也謝了下他的朋友。

放下電話後她的眼皮還是跳。這一宿她的眼皮從她清醒一直跳進她的夢裡,跳得她睡得不怎麼好。第二天她打起精神去上班,剛在辦公室坐下,正打算安排大家準備開會過申報材料,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楚千淼想了想,在接通電話的同時按下了錄音鍵。

打電話過來的人叫她意外又不意外。

是喬誌新。

他在電話裡一出聲就罵她婊.子。

“婊.子,你搞我?”

楚千淼反而平靜:“你如果沒做過什麼壞事,彆人是搞不了你的。這是你應得的,人渣。”

喬誌新被她的平靜刺激出了更大的憤怒:“婊.子,我告訴你,想搞我,你做夢!你他媽搞不了你喬爺我我告訴你!”

楚千淼故意問:“你的意思,上麵有人罩著你?”

她誘導他往下說。

“老子今天還就敞亮地告訴你了,老子上邊就是有人,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知道是你在搞我!”

楚千淼問:“那麼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是想達成什麼目的呢?”

喬誌新說:“你丫現在痛快去把材料撤回來,就說沒這事,這是場誤會!”

楚千淼低笑:“喬誌新,你是腦子進水了嗎?還是走投無路逼急了,不然怎麼會對我提出這麼蠢的要求?”

喬誌新聲音陰冷地放狠話:“你信不信你繼續搞我,我廢了你!”

楚千淼說:“我信,我當然信。”她說了個具體的時間,那是她被喬誌新意圖性.侵的日子,“那天晚上你不就差點廢了我嗎?”

她忍著惡心,把那晚的情形描述一遍,然後說:“你看,上次你差一點就把我強.暴了,你說我怎麼敢不信你呢!我當然信你是個什麼都乾得出來的人渣啊。”

她故意這樣說著。又說了一些激怒喬誌新的話,擾亂他的情緒和理智。

喬誌新再開口時,憤恨地咒罵:“賤.人,上回讓你跑了,你他媽還不安分!你要是再繼續搞老子,老子這回他媽日死你!”他似乎覺得這樣說不夠解恨,還惡狠狠地追加了一句,“老子日完你再找十個八個男人奸死你!”

汙言穢語激得楚千淼腦仁疼。

夠了,就到這吧,夠用了。再聽下去,空氣都變臟了。

她對喬誌新說:“謝謝你啊喬誌新,本來呢,當天你企圖性.侵我的證據,我已經沒有了,但是很感謝你剛剛自己又親口承認了一遍。對了這通電話我錄了音,稍後我會把這通錄音也追加舉報上去,順便再加告你個威脅恐嚇和性騷擾。”

她說完這些,在喬誌新的咆哮聲裡結束了通話。

當天下午她整理好錄音,想著要不要提前下班。她也確實有點害怕喬誌新會狗急跳牆對她做出點什麼事來,所以她想要不然就趁著天亮回家算了。

但沒等她做出抉擇,王駿又給她打來電話。

他壓低了的聲音裡有種異於平常的情緒,聽上去很刺激緊張:“千淼,就在剛剛,喬誌新被人帶走了!連同他的電腦、他的硬盤、他辦公司裡所有的文件、他做過的所有相關項目的資料!”頓了頓,他告訴楚千淼,“他私下活動的那條人脈被人舉報了,沒人能再護著他!”

掛斷電話後,楚千淼長舒一口氣。

當一切終於塵埃落定,她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了,喬誌新已經進去了。

憑他做過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夠他喝一壺。他將麵臨的不隻是吊銷律師牌照,還有幾項疊加在一起的刑事處罰在等著他。她稍後也會把今天的通話錄音交上去,順便正式起訴他當年對自己進行的性騷擾和□□未遂。

她想至此一刻,喬誌新帶給她的傷害和屈辱,終於可以徹徹底底地翻篇了。

******

下午過了下班時間,任炎回了公司一趟,處理一些事情。他回來時,楚千淼正帶著項目組加班在會議室過申報文件。

過到業務與技術時,會議室的門響了咚咚兩聲。

楚千淼回頭,看到推開門的是任炎。

他對屋子裡的其他人點頭示了個意,算是打招呼,而後對楚千淼說:“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楚千淼讓項目成員自己先過著材料,她去了任炎辦公室。

她剛坐下,任炎就對她說:“我時間有限,等下就得走,所以打斷你,臨時把你叫過來。”

楚千淼點點頭。她看著任炎。他似乎還是從前的他,從容冷淡,帥氣禁欲。可也似乎不再是從前的他,他憔悴了些,眼底眉梢都帶上了莫可言說的一種疲倦情緒。

想想也是,最近公事家事,一起找上了他。

楚千淼忽然覺得有點替他心酸。

她在這點心酸中,聽到任炎問自己:“關於舉報喬誌新的事,為什麼事先不跟我商量?”

今天當他知道喬誌新被帶走時,公文包裡藏著一把尖刀,而後據喬誌新自己交代說,他是打算用它對一個女律師動手的,因為是她毀了他的人生。

他當時整個人都在不受控製地發抖。

他連忙趕回公司來,就為確認一下,她是不是完好。

楚千淼聞聲愣了下,因為任炎的開門見山,因為他已經知道所有事。

“都過去了,都結束了。”她語氣和神態都很淡然,希望緩解他緊張的情緒。

可他忽然就對她的淡然生了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這樣處理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如果喬誌新他剛剛沒有被及時帶走,你晚上或許就……”

他說不下去了,但很生氣地瞪著楚千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