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定於三日後正式比賽。
題目由謝宣這邊出,地點則由香瓔選。
香瓔選了香家名下的酒樓,三全樓。
三全樓,顧名思義,菜色一定不錯,色香味俱全。
比賽正始開始的那天,秋高氣爽,天氣宜人。
何盈和南陽公主、陳墨池、謝宣等浩浩蕩蕩到了三全樓,發現樓前齊刷刷兩排盔甲鮮明英姿颯爽的衛兵,不由的忿忿然。
香瓔做為主人出來相迎,何盈似笑非笑,“你也太愛顯擺了。張將軍是大人物,我們都知道,不過是私人小聚,又何必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香瓔陪著客人們走進大廳,含笑介紹情況,“比賽在大廳舉行,二樓是長公主、公主、楚王等貴客專屬之所。長公主、公主及楚王大駕光臨,再多的護衛也是應該的,樂康郡主你說對不對?”
何盈無言以對。
陳墨池清瘦了不少,眉頭微皺,責備的道:“瓔兒,你一味伶牙利齒,不知溫良恭儉讓為何物,有失淑女風範。”
香瓔一臉笑,“父親,您的第一甲第一名,是溫良儉恭讓讓出來的,還是您憑本事考出來的啊?”
豆蔻年華的少女,笑容總是天真可愛的,可她話語中的譏諷之意,又有誰聽不出來呢?
陳墨池臉拉得比馬臉還長。
雍城長公主由楚王、張憲香馥夫婦陪著,已經在樓上了,不知哪個侍從沒忍住,發出低低的笑聲。
南陽公主臉上發燒,拉了陳墨池一把,夫妻倆帶著侍從侍女等,拾階而上。
謝宣和他帶來的朋友就不必上樓了,向長公主、楚王遙遙行禮,之後各自入座。
香瓔熱情介紹,“大廳分成兩部分,參加比賽的在賽區。賽區對麵是觀看區。賽區又分一左一右兩部分,你是客人,左邊的座位便讓給你們了。右邊是我的親友,我表哥英圖,我表妹英姑娘,我好友杭大小姐,我好友的兄長杭公子……”
“還有我,還有我!”觀看區裡有人一臉興奮,跳將起來。
“此人乃‘知恥近乎勇,不知恥近乎徐勇’的徐勇。”香瓔揶揄的道。
樓上樓下,一片笑聲。
“得罪啦。”香瓔笑著向徐勇拱拱手。
徐勇本來臉通紅,這時卻轉怒為喜,“不就是拿我開個玩笑、找個樂子麼?這有啥?”
他神氣活現的向看客們炫耀,“我,坐第一排最中間的!身份和你們不一樣!”
“第一排最中間的座位,全場最貴。”香瓔無情揭露。
又是全場大笑。
徐勇撓撓頭小聲嘟囔,“那總是說明我有錢呀,我真的有錢。”訕訕的笑著,坐下了。
何盈驚訝,“全場最貴?聽這話意,難不成香姑娘你還賣票了?”
香瓔笑咪咪,“對,所有的看官,全是買票進場。不止諸位看官,另外還有說書先生、書鋪寫家也在場。”
何盈、謝宣等人這才注意到,一旁連擺幾張書桌,每張書桌旁都坐的有人,手中持筆,目光貪婪,看樣子就等著比賽開始,他們好奮笑疾書。
何盈心生鄙夷。
商家女就是商家女。出身不好,辦事就是不大氣,如此風雅的場合,香瓔竟然能想到賣票得利,簡直鑽錢眼兒裡了。
謝宣忍不住斥責,“長公主鳳駕在此,你竟敢借機招財?你貪圖小利,牽連甚廣,豈不是連長公主殿下,也沾上銅臭味了?”
香瓔冷笑反駁,“謝小侯爺高高在上,恐怕從不知民間疾苦吧?吉安雖富庶,但也有無家可歸的窮人,寒冬將至,這些窮人會迎來一年之中最難挨的時光。我高價賣票,得來的票款悉數以長公主、楚王、南陽公主的名義捐獻給城中的窮苦之人,幫助他們度過寒冬,這明明一樁功德!不過,謝小侯爺你是不會懂這些的,你眼中何嘗有過百姓,何嘗想過民生?”
謝宣這個玉麵小生被奚落得臉如白紙。
香瓔心中忽覺蕭索。
前世她是卑微無助到了什麼地步,才會看上謝宣這樣的人?
因為生活太灰暗太無望,把謝宣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真傻的可以。
楚王親自為雍城長公主剝桔子,“姑母,雖然比賽還沒開始,但侄兒怎麼覺得,勝負已分?”
雍城長公主接過桔子,微笑道:“很甜。”
南陽公主當然是為她的準女婿謝宣說話的,“其實靜海侯府每年也會施粥放糧,周濟貧民,宣兒隻是尊敬姑母,不敢拿阿堵物來褻瀆姑母罷了。”
陳墨池為香瓔道歉,“瓔兒鋒芒太過,恐有傷福份,韜光養晦,方是正道。”
張憲哈哈大笑,“陳駙馬說的什麼韜光養晦,不就是寶劍藏於劍鞘,鋒芒全然不外露麼?這韜光養晦,對實力略差一些的人或許有用,像我閨女這般冰雪聰明、秀外慧中,她的光芒哪裡韜得住?”
張憲得意的問香馥,“娘子,為夫說的對麼?”
香馥笑語盈盈,“話是沒錯,不過咱們做父母的,還是謙虛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