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寵疲憊蒼白,“我沒事。娘,我想……”他伸手艱難的指指香瓔,“小侄女聰明伶俐,我看到她,精神便好了許多。若她常常來看我,我會好得更快。”
“這個……”安王妃麵有難色。
“花房的花,是要常常搬出來曬曬太陽的。”李寵虛弱之極,“小侄女,便是我的太陽。我病得太久,得多曬曬才行。”
安王妃為難的、乞求的看向香瓔。
李寵嘴角泛起譏誚笑意。
香瓔大懼,拚命搖頭,“不要,我不要!”
“好好好,不要。”香馥和英氏竭力安慰。
李寵緩緩道:“李憲,你欠我的。你母親把我害成今天這幅模樣,你必須補償我。”
安王妃幾經掙紮,開口央求,“小丫頭,你常來看看我的寵兒,好麼?我會陪著你,自始至終陪著你。”
安王妃性情驕傲,若不是為了獨生愛子,她不會這樣低聲下氣。
廣寧王淡淡道:“那個夕連女子害的你,你找她去。和我閨女有什麼相乾。”
“須知母債子償!”李寵麵容陰冷。
廣寧王自花壇中抓起那把香瓔丟下的小剪刀,按到安王妃手中。
他雙手拉開衣襟,咄咄逼人,“往這裡刺。你一剪刀下去,我鮮血流乾,從此以後再不欠你。你要殺我容易,要動我妻我女一根毫毛,也是妄想!”
安王妃呆怔片刻,怒將剪刀擲入泥土之中,“滾,給我馬上滾!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廣寧王目光如火,“今日你不殺我,我也隻當還過債了。往後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你,李寵,對我無債可討。若狹路相逢,我定寸步不讓。”
李寵被廣寧王激怒,劇烈咳嗽,安王和安王妃慌了手腳,一起替他拍背。
“夕連之子……”李寵罵得斷斷續續,一口氣好像上不來似的。
廣寧王傲然一笑,“我倒覺得,你才像夕連女子的兒子。你久病纏身,遷怒無辜幼女,無能又無賴,殘忍而不自知。”
“夕連被白元帥滅國。那夕連女子國破家亡,對白元帥無論如何複仇都不為過。若我是她,拚儘最後一口氣,流儘最後一滴血,也在所不惜。可我不會用才出世的嬰兒充當複仇工具,如此泯滅人性,絕非勇士所為。”
“王妃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王妃。從今日起,請恕我疏於問候了。”
香瓔和香馥、英氏一樣,早被廣寧王的言行驚呆了。
廣寧王大手一揮,香瓔暈暈乎乎,和祖母、母親一起,隨著他走了。
上了車,香瓔還在發呆。
“瓔兒怎麼了?”香馥憂心忡忡。
香瓔心不在焉,“娘,我在想事情。”
香瓔眼前有一層薄霧。
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非常非常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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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安王妃親至廣寧王府,找到了香瓔。
白天才放過狠話,安王妃實在不好意思,但事情緊急,不得不放下身段,“小丫頭,我娘家侄孫不遠千裡來京城為我祝壽,不幸被毒物咬了,七八歲的孩子,危在旦夕……”
“在哪裡?”香瓔立即要動身,“您心神已亂,我親自送過去。放心,我騎雪影,會很快。”
“京郊,大羅寺。”安王妃心煩意亂,“我五個侄孫一起來的,阿度最小,偏他中了毒……”
“我騎雪影過去。”香瓔二話不說,出門了。
“我陪你。”張暘牽出雪影,牽出他的坐騎,“我認識路。”
張暘的坐騎也是良駒,兩人騎術絕佳,抄小路出城,直奔大羅寺。
大羅寺並不大,兩人到了寺中,說明來意,僧人便將他們請到了東廂房前。
廂房門打開了,開門的少年神情焦灼,“是姑婆派你來的麼?你,你們不像大夫……”
香瓔兩世為人,知道有時候你越是態度好,彆人越是懷疑你彆有用心,哼了一聲道:“大夫是看外表的麼?你還想不想救白思度的性命?”
“對不住,得罪了。”裡間疾步出來位藍衫青年,“舍弟無狀,姑娘莫怪。姑娘請進來看看阿度,如何?”
香瓔其實不通醫術,看到床上孩子腿腫得那麼厲害,知道中毒不淺,忙取出兩個瓶子,“一瓶內服,一瓶外敷。”
香瓔這段時日閒了便研究如何製藥,用藥水製了膏藥,試過之後,藥效極好。
服過藥不久,床上的孩子低低叫了一聲。
“阿度醒了。”白家四虎欣喜不已。
阿度想喝水,白家這四個做哥哥的七手八腳扶著阿度坐起來,“阿度,水來了。”取了清水,憐愛的送到阿度唇邊。
香瓔不經意的望過去,不由的呆住了。
這這這,這孩子難道是……?
香瓔拉拉張暘,“小哥。”
張暘雙手抱臂,“咱們回去得問問廣寧王殿下,他是不是曾經……”
張暘摸摸鼻子,說不下去了。
廣寧王曾經有過私生子?不會吧。他和香馥可是青梅竹馬啊。
作者有話要說: 2分評送小紅包,截止到下一章更新的時候。
下一更到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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