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請女家的媒人吧,我請男家的。”廣寧王笑道:“阿暘也隻有我這麼一位親人了。”
“什麼話。”安王、安王妃、英氏、香馥一起反對,“我們也是阿暘的親人。”
英氏本來就喜歡張暘,現在更是當成自己人了,“孫女婿和小孫女是一樣的。以後誰要欺負阿暘,得先問問我。”
“阿暘這孩子身世可憐。”安王妃對張暘萬分同情,“明明有爹,比沒爹還慘。這男家的媒人,我來請吧。憲兒你照顧好阿馥是正經。”
“對,你照顧好阿馥,婚事我跟你娘親來操辦。”安王借機討好。
廣寧王人逢喜事精神爽,“能者多勞。阿馥要照顧,閨女的婚事我也不能不管。更何況這個入贅的小女婿,還是我親自撫養長大的……”
“入贅?”安王和安王妃齊聲驚呼。
“入贅好。”英氏喜孜孜。
廣寧王撓撓頭,“爹,娘,我方才沒有說清楚麼?瓔兒要繼承香家,所以阿暘是入贅的。”
安王妃喜不自勝,“哎喲,阿暘這麼好的孩子,還肯入贅,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等好事!”
安王湊趣,“我也沒想到阿暘肯入贅。阿暘本事這麼大,就算沒有家族可以依靠,他想自立門戶,一點也不難。可他卻願意入贅。王妃,阿暘對咱們的小孫女真是一往情深啊。”
“比你強多了。”安王妃哼了一聲。
安王鬨了個大紅臉。
安王經常拍安王妃的馬屁,卻因為方法不對或時機不合適,拍到了馬腿上。廣寧王等人雖是見得多了,也是心中暗笑。
香馥有意岔開話題,“兩個孩子定了親,以後不便天天見麵了。是有這個說法吧?”
英氏可惜,“是有這麼個規矩。唉,兩個孩子不能天天見麵,那咱們晚上也沒有辦法一家人一起用晚膳了,怪冷清的。”
安王妃舍不得,“兩個孩子若不能見麵,定會相互想念吧?可憐見的。”
廣寧王聽力極佳,聽到窗外有異聲,起身出來察看,不多時拽了張暘進來,“這臭小子在外麵偷聽。”
“是阿暘啊,快進來快進來。”安王妃和英氏一個比一個熱情。
“這也難怪,咱們在商量他的終身大事,他太關心了,才會偷聽的。”安王迎合安王妃,幫張暘說好話。
“臭小子,聽到多少?”廣寧王擰住張暘的耳朵。
“才來,就被你抓到了。”張暘掙脫廣寧王的魔掌。
廣寧王笑,“你沒有偷聽到啊?好,現在我問你: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一件?”
張暘有些緊張,“還有壞事麼?”
他向英氏、安王妃求助,“祖母,王妃祖母,會有壞事麼?”
安王妃不忍心,“憲兒,彆欺負阿暘,快告訴他吧。”
英氏保證,“阿暘放心,是好事。”
“快說,先聽好事還是先聽壞事。”廣寧王笑咪咪催促。
張暘抓住他的兩隻手搖晃,“我要兩件都是好事!”
廣寧王笑得不行,“好了,你以為你還是小孩子麼?撒個嬌,我什麼都答應你。行了彆搖了,先告訴你好事,婚事長輩們都同意了。臭小子高不高興?”
張暘喜之不儘,一雙明眸熠熠生輝,低低叫了聲“爹爹。”
廣寧王大樂,小聲問香馥,“阿馥,我功勞大不大?我給咱們瓔兒養了一個小女婿。”
香馥溫柔誇獎,“你的功勞最大了。這個小女婿,我滿意極了。”
張暘重新拜見了長輩們,安王他是早就稱呼祖父了,安王妃和英氏早就稱呼祖母,到了香馥,靦腆的叫了聲“娘”。
安王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讓阿暘叫我祖父,他爽爽快快的便叫了。這臭小子是沒安好心啊。”
張暘不好意思的低頭笑,安王妃和英氏見他耳後根都是紅的,笑著替他解圍,“阿暘是憲兒養大的,不叫你祖父,還能叫你什麼?”
廣寧王幸災樂禍,“阿暘,好事我已經告訴你了。但是呢,定親之後,按照規矩,你和瓔兒不能見麵。這是不是一件壞事?”
“不能見麵囉。”安王起哄。
張暘呆了呆,委屈的向英氏訴苦,“祖母,我和瓔兒天天都見麵的。”
英氏看了他這樣子實在心疼,“唉,阿暘,規矩確實是有這個規矩……”
張暘給英氏戴高帽子,“祖母,您是香家的掌舵人,香家的規矩您來定。彆人家那些陳規陋俗,咱們香家要不要遵守,您老人家說了算。”
英氏腰挺直了,“對啊,瓔兒招婿是香家的事,什麼規矩,我說了算。”
張暘微笑,“祖母,阿暘全靠您了。”
英氏飄飄然,“阿暘你先彆急,讓祖母好好想想。”
規矩確實是有那麼個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