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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女 春溫一笑 13521 字 7個月前

謝宣那個人, 看上去溫文爾雅, 實則心狠手辣。

想到謝宣那杯毒酒,徐一千心有餘悸。

他真怕再見到謝宣, 真怕再一次遭了謝宣的毒手。

至於報仇什麼的,徐一千就不敢想了。他如果出首謝宣,謝宣不死也得殘,但他是瑞王舊部,這個身份隻要被發現了,必死無疑。好死不如賴活著,徐一千死過一次,知道那個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他想活著,想長長久久的活著。

徐一千反抗了, 但徐勇認準了他, 非他不可。徐一千拗不過這位少爺,隻能垂頭喪氣的答應了。

“少爺,咱改個妝吧?”徐一千央求, “萬一被人認出來多不好。”

徐勇想想也是,“謝宣在吉安見過我。少爺我如此出色,謝宣肯定記得我,被他認出來我徐大善人,到時候我是跟他打招呼呢,還是不理不睬呢?不理不睬,顯得我徐大善人太驕傲了。跟他打招呼吧, 我豈不是自貶身份?我是溫王殿下的人,他是溫王殿下的敵人,我不能跟他同流合汙。”

“對對對,少爺說的對。”徐一千拚命點頭。

“那就改個妝吧。”徐勇豪邁的揮揮手。

“遵命。”徐一千忙不迭的答應。

徐一千給他自己和徐勇都貼上小胡子,眉毛畫得又長又粗,眼角也用木炭畫過,眼睛比平時大了不少。主仆二人換了西域人士的衣裳,裝扮成外國人,上街買東西的時候先是嘰哩瓜拉的瞎說了幾句所謂的外國話,才換成了生硬難聽的漢話,“這個,怎麼賣?”

攤主一看來了兩個憨貨,笑咪咪的把價格提高了一倍,“兩位客官,這是上等好貨,隻要十兩銀子。”

徐勇爽快的給了錢,東西交給徐一千拿著,到茶室雅間坐下,洋洋自得,“這妝改的好。莫說謝宣了,恐怕我爹娘見了我,也認不出來。”

“改妝好,改妝好。”徐一千嘮嘮叨叨。

要跟蹤謝宣了,可千萬不能被認出來啊。

徐勇的仆人徐元寶氣喘籲籲的進來,“少爺,可算打聽著了。”

“老徐,快進來。”徐勇伸手招呼,命徐一千倒了杯茶遞給他,“喝杯茶,慢慢說。”

徐元寶渴壞了,一杯茶不夠,捧起茶壺咕咚咕咚喝了個飽,伸袖子抹抹嘴,“少爺,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聽到謝小侯爺今天要在太白樓請客,定的是一號雅間。”

“那咱們趕緊把隔壁定下來啊。”徐勇著急。

“已經定好了。”徐元寶嗬嗬笑。

“老徐你真行!”徐勇大喜,用力搖搖徐元寶的肩膀。

“元寶哥,累了吧?”徐一千很有眼色的慰問。

徐元寶笑容憨厚,“隻要少爺能做個好人,我累一點算什麼?”

徐勇:“……”他怎麼覺得徐元寶這句話好像不大對勁呢?

徐勇來不及多想,帶著徐元寶和徐一千出發了。

他得提前趕過去,把太白樓的地形察看清楚。

到了太白樓,進了雅間,徐勇等人東摸摸西碰碰,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活的、能推開的門,門後便是一號雅間。

有一個巨大的落地屏風擋著,一號雅間的人也看不到他們。

“這兩個雅間本來是一間,後來被隔開了。”徐一千猜測,“但是呢,如果客人多,想要一個大雅間,這個門便可以推開,兩間合一間。”

“很好,咱們方便了,這偷聽起來多方便。”徐勇沾沾自喜。

徐元寶心細,先把門推上,叫夥計進來要了酒菜。他點的大部分是涼菜,酒菜很快上齊了。徐元寶賞了夥計一錠銀子,“我們三人要自在說話,不喚你,不必進來。”夥計掂了掂,手上沉甸甸的,大喜過望,連連點頭,“是是是,客官不吩咐,小的絕不敢進來打擾。”收好銀子,眉花眼笑的把雅間門關上了。

夥計一出去,徐元寶就把兩個雅間之間的那扇門推開了。

三人消消停停吃著喝著,隔壁傳來夥計恭敬又熱情的聲音,徐勇精神一振,率先躥到了門邊。徐元寶和徐一千也跟著過來,趴在屏風上偷聽。

謝宣安排了幾樣酒菜,吩咐道:“小胡,你出去迎迎客人。客人是蘧國瑜先生,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小胡聽聲音是個年輕小夥子,“是,侯爺。侯爺放心,小的見過蘧先生,一準兒能認出來。”

“你見過蘧先生?”謝宣有些驚訝。

小胡笑,“侯爺,小的跟隨您去過吉安,見過這位先生的。”

謝宣語氣冷淡,“你到大門口等著,蘧先生一到,立即請進來。”

小胡答應著出去了,雅間裡隻剩下謝宣一人,也不知他有什麼煩心事,時不時的發出歎息聲。

徐勇悄悄溜回酒桌旁,徐元寶和徐一千也跟著回來了。徐勇聲音小小的,“這個蘧先生我也見過,其貌不揚的,沒啥意思。哎,你們不知道,香姑娘……就是溫王妃,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威風得不得了,三言兩語,把這位蘧先生給說跑了。”

“溫王妃威武!”徐元寶和徐一千滿臉欽佩之色。

徐勇仰起頭,神色愁苦,“我向香姑娘求過親的,唉,她看不上我。”

徐元寶和徐一千都不敢說話,徐勇難過了一會兒,自己想開了,“換作我是她,兩個男子放在眼前讓我挑,一個是徐勇,一個是溫王,我也挑溫王啊。徐勇能跟溫王殿下比?”

“少爺是有智慧的人啊。”徐元寶無比欣慰。

“少爺有自知之明。”徐一千萬分敬佩。

徐勇又高興了,“我雖然比不了溫王殿下,不過我也有長處,積德行善,是個好人。”

“少爺是大好人。”徐一千由衷的道。

要不是徐勇,他早死在城外亂葬崗了。

隔壁又有說話聲了。

三人不約而同,全趴到了屏風上。

“侯爺,太夫人命奴婢前來傳話。”一個年青婢女的聲音,“太夫人說,明日她請了幾位世家夫人太太同到碧水寺上香禮佛,讓侯爺務必跟著一起過去。”

“你回稟太夫人,說本侯有事,明日不得閒。”謝宣答:“還有,這幾日本侯有應酬,暫時不回侯府。”

徐勇等人聽得津津有味。

聽這話意,謝宣和太夫人有了隔閡?母子倆置氣了?

婢女央求,“侯爺,您若再不回侯府,太夫人發起脾氣,奴婢們吃罪不起啊。”

“出去。”謝宣冷酷無情。

婢女不敢抗命,磕頭道:“奴婢遵命。奴婢告辭。”聽腳步聲響,這婢女退出去了。

徐勇等三人聽得入迷,一動不動。

良久,謝宣冷笑道:“母親,嗬嗬,親生母親,也容不得我犯一點錯。我退了何家的親事,求娶,求娶她……因為她拒絕我,母親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逼著我另聘名門淑女。什麼上香禮佛,分明是要我去相親,我偏偏不如她的願!”

謝宣語氣中的不滿和憤恨,聽得人背上發涼。

親生母子,何至於此?

“小侯爺,我們來啦。”外麵有說笑聲。

謝宣起身相迎,“汪兄,兩位君兄,多謝賞臉。”

隔壁在說笑寒暄,徐勇樂得合不攏嘴。

這可巧了,謝宣請的這幾個人,他全都認識。因為這幾個人跟著去過吉安,三全樓香瓔和謝宣打賭,這幾個人都在場。

徐勇當時可是買了最貴的票,坐在第一排最中間,視野最好,每個人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汪一倫笑道:“小侯爺最近貴人事忙,咱們一直見不著麵,今天怎麼有閒功夫請哥幾個喝酒了?”

君無競和君無欺兄弟倆還挺關心謝宣的,“小侯爺消瘦了不少,是不是府中有事?”

謝宣含混幾句,隻說府中有些家務事讓人不消停,不過已經過去了。汪一倫和君家兄弟聽說是家務事,不便多問,“過去了便好。”

“侯爺,客人到了。”小胡把客人帶上來了。

隔壁響起幾聲驚呼,“蘧先生,怎麼是你?”“談大哥,你怎麼會來的?”

年青人爽朗的笑聲,“在下談靖,不請自來,還請謝侯爺不要在意啊。”

中年人的聲音沉穩多了,“沒想到在此處遇到談公子,我便和談公子一起上來了。謝侯爺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自然不介意。”謝宣打哈哈。

隔著個屏風,徐勇都能聽出謝宣語氣中的酸澀和不自在。

謝宣顯然沒想到談靖會一起來,在強顏歡笑。

君無欺是個直性子,“蘧先生,我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結果你不辭而彆,害的小侯爺輸了一局。”

蘧先生笑道:“香姑娘威武。”

這位蘧先生也不為當初的事情道歉,泰然自若的誇獎香瓔。

談靖道:“香姑娘如今是溫王妃了。她如果知道蘧先生來到京城,一定很高興。”

“香姑娘做了溫王妃麼?”蘧先生很感興趣,“溫王殿下是哪位?請恕我孤陋寡聞,竟沒有聽說過。”

談靖歎息,“可惜蘧先生當日早早的便離開了。如果蘧先生留下來,可以看到一位少年大顯身手。那位少年,便是溫王殿下。”

“原來如此。”蘧先生懂了,“溫王殿下和香姑娘很早便認識了。甚好,香姑娘有了美滿姻緣。”

“楚王殿下,和溫王殿下,兄弟之間,和睦友愛。”談靖笑道:“改天若有機會,在下介紹蘧先生和溫王殿下認識,蘧先生也好一睹英雄少年之風采。”

“是我的榮幸。”蘧先生顯然是很樂意認識溫王的。

徐勇便有些著急。

他還沒被溫王殿下收下呢,這個什麼談靖,什麼蘧先生,要來搗亂?

徐勇一著急,竟然放了一個屁。

兩個雅間的人同時呆住了。

“誰?”君氏兄弟齊聲喝道。

談靖麵無表情把屏風拖開,徐勇和徐元寶啊啊亂叫著栽倒了,徐一千全身是汗,躲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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