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海愣了一下,“你是誰?”
安憶情錯愕萬分,神馬情況?不認識?金巧巧的話全是假的?
金巧巧的芳心碎成一片片,泫然欲泣,“我是金巧巧啊,上周你背我去衛生所,我的腳扭了,你都忘了?”
安東海努力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有這麼一回事,但他隻是日行一善,根本沒關注對方的臉,也沒問對方的名字。
“是你啊,你的腳好了?”
金巧巧的心啊,涼涼的,她是新轉來的轉校生,各方麵不適應,也沒有交上好朋友,特彆孤單。
所以,看到這麼溫暖的男生,就入了眼。
誰知,人家都沒放心上,好憂傷。
“是我,我叫金巧巧,記住了,彆再忘記了。”
安東海隻是禮貌又不失客氣的微笑,他記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乾嗎?
在這個世上,他隻在乎兩個女生,一個是他媽,一個是他妹。
安憶情雙手捂臉偷笑,笑的不行,怎麼就這麼逗呢?
安南海和安西海已經忍不住跑進房間大笑了,啊哈哈。
大家很茫然,什麼情況?
金巧巧滿麵通紅,衝安憶情直使眼色,“安東海,我很喜歡小五妹妹,我想跟她做個朋友,可以嗎?”
安東海奇怪極了,“啊?為什麼問我?”
又不是跟他交朋友,問他乾嗎?
安憶情咯咯的笑,笑的小臉都紅了,直男大哥。
金巧巧捂眼,欲哭無淚,好尷尬,好丟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再來,“小五妹妹,我們能做朋友嗎?”
她還算堅強,居然沒有哭著跑掉。
曲線救國,等她成了安憶情的好朋友,就有借口接近安東海了。
安憶情默了默,“可以啊,但我對朋友要求很高,要真誠,不能利用我哦。”
金巧巧猶豫了一下,“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雖然有點利用,但她會很真誠的對安憶情好,好吃的好喝的都分享給她,這樣總可以吧。
安憶情隻是微笑,不置可否。
她尊重每一個,也尊重每一份感情,但利用她,是絕對不行的。
村長在一邊看了半天,一頭霧水,不懂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學民啊,鎮長來看你了。”
安學民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官,局促不安,整個人都很拘謹。
但想到不能在兒女麵前丟份,強打起精神應酬。
鎮長和藹可親的跟他拉家常,誇他有幾個好兒女,誇他這房子建的好,院子打理的好,還誇他深明大義,送妻子去上大學雲雲。
他的舉止作派都很親和,讓人如沐春風。
安學民忍不住放鬆下來,臉上也多了笑容,也願意跟他多吐露家中的情況。
這些日子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已經多了很多經驗,老練了很多。
兩人相談甚歡,村長急的不行,怎麼還不進入正題。
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學民啊,村辦廠的事,你到底考慮的怎麼樣?鎮長是非常支持這件事的。”
安學民的身體一僵,下意識的看向小女兒。
安憶情像是查覺到了,笑眯眯的看過去,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爸爸,加油,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安學民立馬動力十足,想讓兒女們看看他的能耐。
“我也很願意造福村裡人,願意交出方子……”
話還沒說完呢,村長就高興的一拍他的肩膀,“還是你最識大體,是個好的,我們大嶼村所有人都記你的好。”
安學民微微蹙眉,繼續說道,“一成的份額我打算直接掛在五個孩子名下,全都平分。”
他是知道最近各家都在分家,因為村辦廠不是按人頭算的,而是根據戶頭算。
本來不分家的也就八十幾戶,如今將近二百戶了,光是村長家,將幾個兒子分出去,就多了幾戶。
九成的份額分一分,一家也分不到多少。
但說明一件事,大家對村辦廠誌在必得。
村長一口氣差點回不過來,“你說什麼?”
安學民笑容滿麵的說道,每個孩子都是我的心頭寶,平分一下,就是每人百分之二,至於我們夫妻,就跟普通村民一樣吧,隨大流,彆人拿多少,我們也拿多少。”
村長差點吐血,就是說,除了一成外,還要參與全民分紅?有沒有搞錯?
“學民,你太貪心了,就算我答應,村裡人也不會答應的。”
安學民也不失望,無所謂的笑了笑,“既然這麼麻煩,那就算了吧,過個幾年,等孩子再大些,我們自家搞一個小作坊,就賣醬料。”
村長的眼睛瞪大,什麼?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
怪不得一直不肯交出方子。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黃了!他已經跟很多村民說好了!管理層都挑好了!
“學民,你彆犯糊塗,這是要犯錯誤的,私人不能辦廠。”
安學民覺得斷了十年的高考都能恢複,還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的?
“現在不能辦,不表示未來不行,不信的話,我們等幾年看看。”
還等幾年呢,村長半年都等不了,他家大業大,子孫多,想給他們多準備一條後路。
雖說家裡有船,但常年飄在海上,太危險了。
如果能平平安安的賺安穩錢,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出海打撈?
再說了,子孫多,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擁有一條船的。
退一萬步來說,他也希望自己能有一番作為,為村民們做點實事,成就一番美名。
但看著安學民篤定的模樣,他渾身無力,“鎮長,我嘴巴笨不會說話,您來吧。”
金鎮長喝了一口茶,“學民同誌,你是真的這麼想的?”
安學民這些日子走南闖北,見聞多了,思維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對,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我覺得經濟這一塊遲早會抓,到了那時,機會才多。”
金鎮長忍不住誇了一句,“你的頭腦很清醒,也很聰明。”
安學民不好意思的說道,“不敢不敢,是我見了些世麵,去了申城,去了北京,看了不同的世界,我明白了很多道理。”
金鎮長來了興趣,笑吟吟的問道,“什麼時候去的北京?坐火車很辛苦吧。”
安學民挺老實的,“暑假去的,坐的軟臥還行。”
“軟臥?”鎮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般人是買不到軟臥的,“跟我說說這一路的感受。”
安學民對北京一行念念不忘,一提起眼睛都亮了。
他沒談個人私事,隻談了沿途的風景,一路上發生的事,在北京的見聞,吃過的東西。
金鎮長耐心的傾聽,偶爾還會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對北京熟的不能再熟了,兩人一聊都能聊上半天。
村長急的直跳腳,真的隻有他一個人急嗎?
不行,他得跟村民們商量一下事情。
他轉身出去了,安學民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嘴角微翹。
另一邊,安憶情負責招待金巧巧,將人帶進自己的房間。
金巧巧好奇的張望,滿眼的驚訝,這漁民的孩子,但這屋子很不錯啊。
窗戶很大,采光也好,前間是書房,窗邊擺著一張大書桌,書架靠牆一排,擺的整整齊齊。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咦,五年級數學?
“小五妹妹,你房間裡為什麼有這本書?”
安憶情隨意瞟了一眼,“這幾天翻了翻,看完了就會還給哥哥。”
金巧巧沒當一回事,隻當她好奇心重,“你說的看完是指隨便翻一翻嗎?”
安憶情是提前學了,“不是啊,看到不懂的就問老師,全都懂了就算看完了。”
金巧巧:……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