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路智遠是個什麼樣的貨身邊的朋友就是什麼樣的人,這老黑就是他棋牌桌上的兄弟,也不是個什麼好人,天天酗酒賭錢的。
但路無坷也沒一聽是這人就反駁,先是問:“是什麼生意?”
奶奶說:“他們就說是搞投資的,我這一把年紀了也聽不太懂這些年輕人講的東西,你也知道你爸平時遊手好閒的,好不容易他有決心乾點兒事,不去賭錢了,奶奶也就答應了。”
奶奶摸摸她的手:“本來不想說出來讓你擔心的,你爸也是這個意思,怕你不支持他,說等以後生意有點兒起色了再跟你說。”
這話從老太太嘴裡說出來顯得路智遠好像很通情達理,路無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話是老太太美化過的,路智遠原話肯定不會好聽到哪裡去,可能又說她就一把書讀進屁股裡的大學生,跟她說了也白說,還會給他添亂。
但路無坷沒拆穿:“哦。”
“行了,”老太太把她頰邊的發彆到耳後,“去房裡睡會兒,這天天學習的不休息怎麼行。”
路無坷沒再打擾奶奶休息,給她掖了掖被子:“那我出去了。”
“行,去吧。”
路無坷一下午沒睡,等忙完自己的事後抬頭窗外都是紅的。
最近的天氣一直這樣,晚霞跟火一樣。
路無坷起身去陽台透氣,想起中午奶奶跟她說的路智遠的事,回屋拿了手機。
她手機裡沒存路智遠的號碼,但小時候媽媽讓她背了爸爸和媽媽的手機號碼,跟她說要是迷路了和遇見壞人了就打這兩個電話,所以即使路無坷從沒存過路智遠的電話,但從小到大一直會背他的號碼。
她按下路智遠的號碼,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路智遠那邊倒是很快接了電話,開口就陰陽怪氣的:“喲,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都知道給你爸打電話了?”
路無坷沒跟他嗆,隻是問:“你在哪兒?”
路智遠一下子警惕了:“乾什麼?”
路無坷也不跟他繞圈子,直接說:“奶奶跟我你做生意的事了。”
路智遠不滿地嘖了聲:“這老太太——”
“不關奶奶的事,是我讓她說的。”
“我跟你說,”路智遠說,“你爸想乾什麼,你彆摻和——”
路無坷打斷了他的話:“你還缺錢麼?”
路智遠原本想教訓她的一肚子話瞬間噎在了嗓子眼裡,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什麼?”
窄窄的巷道裡,夕陽斜斜照在牆上。
路無坷跟個好女兒似的:“我有錢。”
路智遠這人大智慧沒有,腦子裡小聰明倒是一堆,知道這女兒有邊讀書邊打工,身上肯定有錢。
所以路無坷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沒懷疑,本來之前在家他就跟老太太提過這次生意錢不夠,讓她去找路無坷錢,老太太不肯。
現在這女兒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他驚訝到聲音高了八個度:“你要幫你老爸忙?”
路無坷說:“但我隻有現金。”
“現金也行現金也行,要不我現在就坐車去你學校拿。”路智遠應該還不知道她回家了。
路無坷說:“我現在不在學校,你地址大概在哪兒?”
路智遠說了個區縣,就隔壁區。
“那我回學校正好順路,給你拿過去吧。”路無坷說。
路智遠已經高興瘋了:“那行,待會兒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還真沒白養你啊。”
路無坷不想跟他多說了:“我還有點兒事,先掛了。”
“行行行,忙你的去,錢彆忘記給我送來就行啊。”路智遠理直氣壯的。
路無坷掛完電話就去廚房把中午吃剩的飯菜熱了一下,然後去奶奶房間把她叫出來吃飯。
吃完又幫老太太擦了擦身子,才扶她回房間睡覺。
等她自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八九點了,吹乾頭發後拿上手機準備出門的時候才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手機號碼沒備注,但路無坷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正想關了手機,短信跳了進來。
[下來。]
又跳了條進來。
[在你家樓下。]
路無坷已經在門邊,鎖了門下樓。
樓道裡的聲控燈壞了,路無坷在那兒踩了半天沒亮,她開著手機手電筒下去了。
這種老居民區才不會有人管外來人員,路無坷下到一樓樓梯轉角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倚在牆上抽煙的人。
混沌夜色裡,他嘴裡的煙燒著點紅。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他也撩眼皮瞧了過來。
借著她手裡手電筒的光沈屹西看清了她,他微眯眼瞧她:“再不下來我就唱歌擾民了。”
路無坷看著他沒說話,半晌垂下眸,往樓下走。
沈屹西就那樣看著她走近。
路無坷沒打算在他身前停下,沈屹西好像也沒管她的意思,就那樣靠牆上抽著他的煙,沒攔她。
路無坷從他麵前經過,手腕卻猛地被扣住,緊接著就被一股蠻力扯進了懷裡。
這附近都是老住戶了,多多少少都知道她就樓上那趙錦君的孫女,路無坷難得有點兒慌亂,就要推開他:“沈屹西,你做什麼!”
沈屹西嘶了聲:“平時不挺能耐的,怕什麼?”
“你放開我。”
沈屹西煙扔在腳下踩滅,抱著她身子,偏頭聞她頸間。
“都一天沒見了,讓老子抱抱。”他聲音有點沙啞。
路無坷愣了一下,她當然不會乖乖聽話,在他懷裡扭動。
他嘖了聲:“再動我上嘴了啊。”
“要是讓鄰居看到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