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2 / 2)

退燒 舒虞 10659 字 3個月前

那女民警應該是個新來的小姑娘,被吼了沒幾句眼眶發紅。

路智遠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彆人他不敢罵,就專挑她這個軟柿子捏。

女民警說:“我們是把你從傳銷組織裡解救出來。”

“解個屁!”路智遠打斷她的話。

老太太在旁邊生拉硬拽,知道這是在派出所,急得跺腳:“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路智遠哪兒聽她的,繼續指著那女民警的鼻子罵:“我在那兒吃好喝好睡好,為什麼要你們來解救,我看你們就是人民政府的敗類,正事兒不乾,就隻會搶人居委會的活兒乾!”

他這話就過分了,饒是這女民警脾氣再好也聽不下去了:“你們不報警我們這邊也不管你這事兒!”

路智遠當然知道是這個理,他不過就是找個人撒氣,現在這麼一說才想起找始作俑者算賬。

他眼睛掃過周圍,怒火衝向了路無坷,聲音卻有種可怕的冷靜。

他斷了一隻手還想衝過來打她:“是你報警的對吧?你老子什麼時候要你管了。”

路無坷站在那兒,絲毫沒有退步,阿釋抓著她衣袖的手緊了緊。

老太太死死地拽住了路智遠,路智遠早已經喪失理智,手一甩把她甩開了。

路無坷隻讓阿釋到一邊了,自己絲毫沒有動作。

路智遠就要衝過來打她,就在巴掌快朝她臉上甩下去的時候,她胳膊被人狠狠一扯拽到了旁邊。

她轉眼被一個身影擋到了身後。

沈屹西抓住了路智遠揮下來的手,狠狠往後一推。

路無坷隻聽他聲音裡壓抑著慍怒,話明顯是對她說的。

“又不會躲是吧?”

路無坷微愣。

他好像在生氣。

上一次路智遠扇她巴掌他在場,事後就說她都不知道躲。

他當時那意思就是讓她下次躲著點兒。

但她沒有。

被推開的路智遠一瞧是沈屹西,雖然嘴上還是不饒人,但明顯氣勢弱了不少,畢竟是被沈屹西揍過的人。

“你這小兔崽子。”

他作勢又要過來乾架,被一年紀稍長的男民警罵了一通:“把派出所這兒當菜市場了是吧?打!我坐這兒看你打,看老子不關你十天二十天的!”

老太太把路智遠拽了開來:“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路智遠這紙老虎人一動真格他就消停了,但他賬還沒算完,矛頭指向了沈屹西:“那監控你們也看到了是吧?”

他指著沈屹西,示意他們看自己的臉:“你們看看,我這臉就這小子揍的,我跟他沒怨沒仇的,他就把我打成這樣,他這是往死裡打!”

路無坷聽他這話,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路智遠估計是被帶到派出所後順便報的案,把沈屹西拉下了水。

沈屹西聽他這滿口憤慨的控訴,沒否認,反倒笑了下。

“是啊,打的就是你。”他語調傲慢又囂張。

誰都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這簡直自投羅網,一時間室內落針可聞。

除了路無坷。

她在他身後,伸手,食指勾住了他垂在身側的小指。

沈屹西似乎怔了下,很快五指收攏,把她的手揣在了手裡。

“你們看看,看看,”路智遠反應過來後指著他,“就他這態度,不拘留他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行。”

路無坷原本一直沒說話,聽到這兒站了出來。

她撩了一邊頭發,露出了自己還泛著點兒淤血的那半邊臉。

她指著路智遠:“是他先打人的。”

路智遠一聽又來氣了,說她:“你老子教訓你怎麼了,我是你老子還不能打你了?”

路無坷沒看他,跟警察說:“家暴。”

像路智遠這種常年生活在社會底端的人,他沒有家暴這個概念,或者說他知道,但他對打孩子打老婆這事兒引以為榮。

很快他們就都被請出來了,除了沈屹西。

路智遠一從派出所出來就打車走了,老太太在後頭喊都沒能把他喊停,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去哪兒,又回他那千萬金窟了。

路無坷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沈屹西讓她先回家。

阿釋攔了輛出租車和奶奶先坐去了車上,車裡頭的老太太見她沒上來,在裡頭喊了她一聲。

路無坷目光從派出所收了回來,坐進了車裡。

回到家的時候那滿桌餃子已經冷了,奶奶把餃子重新端進廚房準備熱熱。

她看起來似乎很疲憊,隻說了句可能再熱一遍就沒那麼好吃了,讓她們兩個將就將就。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老太太吃完就回屋裡睡了,路無坷和阿釋收拾了碗筷到廚房洗碗。

洗到一半的時候,阿釋問:“沈屹西不會真的得被拘留吧?”

路無坷洗著碗,泡沫沾了滿手:“不知道。”

碗沒幾個,兩個人很快洗完了,準備睡個午覺後就回學校。

結果路無坷剛躺下不久床頭的手機就響了,她剛從派出所回來的路上把靜音關了。

路無坷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號碼,愣了一下,沒接聽電話,反倒起身出了房間跑去陽台。

她手機帶在身上,底下靠著車門的沈屹西應該是聽到了鈴聲,抬了眼。

一個在三樓,一個在一樓。

沈屹西示意她接聽電話,路無坷接聽了放在耳邊。

“下來。”沈屹西說。

路無坷問了他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你餓不餓啊?”

沈屹西挑眉:“怎麼,你要做飯給我吃?”

她很坦誠:“我不會。”

“但我可以拿奶奶做的餃子下去給你吃。”

“給你能的,”沈屹西笑,“不是你做的你還挺驕傲是吧?下來。”

路無坷還是給沈屹西裝了幾個餃子下去,從樓道出來的時候沈屹西已經點了支煙在抽。

她走了過去,沈屹西抬眼瞧了過來。

本來有很多話想問,問他有沒有事,但到了他麵前卻覺得什麼都不用問了。

反倒是想到了昨晚四點多那個電話,她問他:“昨晚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她不提這茬沈屹西都忘了,他捏著煙送到嘴邊猛吸了一口,問她。

“你覺得那個點打給你還能找你什麼事兒?”

“我哪兒知道。”她是真不知道,正常人那個點兒都睡了。

沈屹西偏頭笑了下,順勢吹了口煙出來,而後轉回頭看她,語調混不正經。

“想聽你聲兒擼個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