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省。”
C省無論是離T市也好,還是離S市也好,都很遠,可說是偏遠地區也不為過,而榮溪縣在這之前鐘瑾連聽都沒聽說過。
早在之前,聽上麵的學長說,國防生畢業分配問題,如果不走關係,極有可能被分到一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一旦選擇成為軍人,命都是國家的,自己的利益何足掛齒。
可是鐘瑾,她還沒有做好成為軍嫂的準備。
很慌也很亂,那餐飯吃的很悶,好好的心情因為這件事堵住了。
那天晚上,鐘瑾在寢室裡睡的,早早地洗漱結束,爬上床,拉下床簾,卻是輾轉難眠。
床頭的手機一震,鐘瑾不想理,翻了個身,手控製不住地摸過去,點亮屏幕,葉淮生的信息跳進來:【睡了嗎?】
鐘瑾按亮床頭燈,夏綿她們出去玩還沒回來,寢室裡靜悄悄的,能清晰地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有點急促。
她給葉淮生回信息,指尖飛快:【沒有。】
很快,葉淮生回:【我能打電話麼?】
鐘瑾點開下麵那個正號,在語音聊天上方頓了幾秒,呼了一口氣,她放棄,回他:【我想靜一靜,明天跟你說好嗎?】
葉淮生:【好,早點休息。】
這個晚上,鐘瑾徹底失眠,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中途迷迷瞪瞪做了一場夢。
夢裡,下著大雨,好像是葉淮生要走了,她錯過了送他的時間。
他坐在車裡,沒看到她,任憑她怎麼叫怎麼跑,都追不到那輛車。
她扔了傘,全身上下被雨淋的濕透,在雨裡狂奔,哭喊,車子消失在雨色中。她坐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哭的捶胸頓足。
她哭醒過來,發現原來是一場夢,可是太真實了,情緒是真的,她的眼淚也是真的,夢裡,葉淮生不要她了,無論怎麼跑怎麼追都不肯停下來。
哭聲驚動了室友,夏綿腦袋從床簾裡探出來,帶著睡意朦朧的語氣:“誰在哭?”
鐘瑾心緒難寧,躺在床上好半會兒才緩過來,她沒力氣回複夏綿。
夏綿見沒人回答就又躺回去了,沒片刻就睡著了。
鐘瑾睡不著覺,抹了抹眼角,探手拿起手機,給葉淮生發信息:
——【什麼時候走?】
她想著要不要把夢裡內容告訴他,真的很害怕。
想了想,最終算了。
免得他擔心。
她把手機隨手一扔,抱住被子翻了個身。
葉淮生啊。
她該怎麼辦?
*
第二天一早,鐘瑾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葉淮生麵前。
他一大早起來看到她的信息,買了早飯等在她的宿舍樓下。
葉淮生把豆漿拿給她,“昨晚沒睡?”
“嗯。”鐘瑾小口啜著豆漿。
“下個學期才走。”
鐘瑾抬了抬眼皮,問:“我能常去看你嗎?”
葉淮生怔了怔,眼底的光芒轉瞬即逝,像被感動了,又像有什麼說不出的情緒哽在喉口,到底什麼都沒說,揉了揉鐘瑾的頭發:“當然。”
頓了頓,他又說:“你去,我就接你。”
鐘瑾抬起眸光:“你走的那天,我要去送你,你要等我。”
葉淮生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神色:“等你,等不到你不走。”
鐘瑾捧著豆漿杯,仰頭朝他笑。
六月的陽光也勝不過她的笑容燦爛。
葉淮生不自禁伸手,指尖在她唇邊一擦,寵溺笑著:“看你,喝個豆漿也喝不好,如果哪天我要是不在你身邊,怎麼辦。”
鐘瑾握住他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笑的柔軟無害:“不會啊,你一直在我心裡。”
葉淮生垂眸看著她,喉口哽住了。
“走吧,今天帶你好玩的去。”他拉起她的手轉身走。
鐘瑾單手握著豆漿杯,身體微微後仰,被葉淮生拖著走,“去哪裡?”
“教你騎機車。”
“好。”她乖順地應。
鐘瑾仰著腦袋,看著男人挺括的背影,黑發在陽光下閃著細膩的光澤。
被刺烈的陽光戳了一下,眼眶濕漉漉的。
葉淮生,
你一定要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