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很快所有人都知曉，季汐跟著林辭卿上了飛舟，要一起去清河鎮。
他們幾個弟子都沒看見季汐是怎麼上來的，但也不敢多問，按照吩咐送來一床被褥和辟穀丹。
季汐修為不穩，尚不能完全辟穀，這飛舟上其餘人都不需要吃東西，沒有準備食物，隻有拿辟穀丹給他暫時用一用。
房間還算寬敞，等到了晚上，季汐把桌椅推到牆邊，再去要了一床被褥，鋪在離床不遠的地上。
師尊畢竟是師尊，季汐已經非要跟著來，實在不好意思再賴著床。
林辭卿看見他鋪床，並未阻止，拿了一個多餘的枕頭給他，季汐接過來擺好，準備脫下外衣。
他剛碰上腰帶，突然停了下來，悄悄往林辭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林辭卿坐在椅子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又起身走到窗邊關上窗戶。
季汐總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具體哪裡怪他也說不上來，仔細想想，他又不是第一次和林辭卿同住，之前林辭卿為他梳理靈脈，還是抱著睡的呢。
而且他們兩人又都是男子，就更不必糾結了，季汐想通後，大大方方脫了外衣鑽進被子。
“師尊，你不睡嗎？”季汐半張臉裹進被子，聲音悶悶的，“天都黑了。”
林辭卿關好窗戶，應道：“你先睡吧。”
季汐今天很早就起床，現在已經很困了，他打了個哈欠，“師尊晚安。”
林辭卿並不準備睡，他在床邊打坐，沒多久又睜開了眼。
地上有些涼，隻鋪了一層被褥當然比不得床上柔軟舒適，季汐睡得不□□穩，皺著眉翻了個身。
林辭卿起身，從地上將他抱起，輕柔放在床上。
他正要直起身時，季汐動了動，準確抱住他的手臂，微涼的側臉蹭在手背。
林辭卿維持著這個姿勢良久，最終在季汐身邊躺下，靜靜地看著他。
季汐穿的衣服偏大，露出手臂和領口一小片皮膚，林辭卿默默幫他拉好，蓋上被子。
他並不是第一次收徒，季汐和段遊比起來，實在特殊。
或許是說，是他對待季汐太過特殊。
林辭卿伸手撫著季汐的發絲，視線從他光潔的額頭慢慢往下移，掠過小巧的鼻尖，再到紅潤的唇。
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招他喜歡呢？
林辭卿活了幾百年，絕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不曾了解過凡間的瑣事，莫非……這就是養孩子的樂趣？
可段遊當初，並沒有讓他有這樣的感覺，頂多隻是因他刻苦修煉而滿意欣慰。
反觀季汐，剛入門派時靈脈天賦極低，修為幾乎無進展，談不上多勤奮。
論性格，倒是乖巧聽話，天天“師尊”不離口，偶爾的嬌縱也被林辭卿自動忽略。
似乎還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被他遺漏了，但他在情緒一事上實在隨性，又遵循順其自然，未曾往深處想。
總之他願意做，便做了。
林辭卿閉上雙眼，就以這樣的躺姿入定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