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1 / 2)

()賀揚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走到沙發旁邊坐下。

兩兄妹走進廚房,斯晉伸手帶上廚房門,把斯華年抱起來,放在料理台上:“年年。”

“嗯?”

“什麼時候學會擇菜了?”

“啊,”斯華年茫然地眨了眨眼,“我不會。”

斯晉把一顆豌豆莢放到妹妹手上,低低笑問:“擇給哥哥看。”

斯華年嘟著嘴唇,隨手把豌豆扔到一旁:“你要先教我。”

“乖寶寶,”斯晉張開手臂抱住妹妹,低下頭輕輕吻她的唇瓣。

斯華年乖巧地仰起腦袋回應,抬眸一看,哥哥黑眸亮晶晶的,露出一點欣喜。

或許是這樣的欣喜在最近這段日子太過可貴,斯華年怔了怔:“哥哥......”

“想陪著哥哥,對不對?”

斯華年抬手捧住他的臉,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我哥哥是個醋精,不能讓他吃醋。”

聽到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斯晉耳根微微泛紅。喉頭滾了滾,他像是掩飾什麼,低頭含住妹妹的嘴唇。

年年選了他。

他居然也有贏過賀揚的一天。

年年甚至會考慮他的感受,

怕他吃醋。

斯晉唇舌微微用力,眼眶有些酸澀。

這麼小、這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不過是來廚房陪他一會兒,居然就能讓哥哥開心。斯華年摟著他的脖子,意識恍惚間,覺得眼前像是被撥開了一團迷霧。

原來就這樣簡單。

斯晉從妹妹唇上抬起頭,摸摸她的臉蛋,含笑道:“好了,出去休息吧。哥哥沒有那麼小氣。”

斯華年想了想,自己在這裡確實幫不上忙,於是在他臉上吧唧一口,溜達著出去了。

到了客廳,賀揚正趴在茶幾上逗烏龜。聽見她來,轉過頭問:“這烏龜叫什麼,還怪可愛的。”

“叫兒子哦。”

“這名字誰取的,”賀揚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跟你哥居然養隻烏龜當兒子。”

“不是我們家兒子,”斯華年伸手戳了戳烏龜,笑眯眯道,“兒子的身世可厲害啦,說出來嚇死你。”

“有多厲害?”

“不告訴你,”斯華年在賀揚身邊坐下,推推他的肩膀,“你不是會做飯嗎,進去幫我哥哥的忙。我哥哥才下班又要做飯,很辛苦的。”

賀揚瞪著眼,難以置信道:“你就這樣招待客人?”

“你算什麼客人,快去。”

看著這樣的年妹,賀揚有些心塞。曾經那個抱怨著“大山哥哥是個討厭鬼”的古靈精怪小姑娘,再也不會有了。

撇開這點淡淡的失落,他又覺得很是欣慰。

“得得得,我去還不行麼。”

走進廚房,賀揚微微拘謹地喊了聲“哥”:“年妹讓我來幫你。”

“......這孩子,”斯晉啞然失笑,倒也並沒有拒絕,抬手指了指洗手台邊上的一筐新鮮豌豆,“擇菜吧。”

“好嘞。”

賀揚走過去洗了手,低頭一看:“年妹不是說擇菜麼,這咋一點沒動,進來那麼久都乾啥了。”

斯晉切菜的手頓了頓,抿唇道:“她......”

賀揚忽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傻話,嘿嘿笑著跳過這個話題:“沒事沒事,我來。”

“辛苦了。”

廚房裡安靜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倒也並不尷尬。

賀揚把豌豆一個個掰掉尖角、抽掉絲,眼看筐就要見了底,開口問道:“哥,還有什麼要做的。”

斯晉默了會兒,低聲道:“給我講講年年在國外的事情吧。”

年妹在國外的事情。

賀揚回憶了一下,想到哪算哪:“在冰雪城,我跟年妹也不是一個學校的,就周末碰碰麵,大家一起聚一聚,開開趴、練練車,碰上節日多一兩天假,就上山滑個雪......年妹雖然成績不行,壞習慣是一個也沒有,這點你不用擔心。嗑藥、攀比、養小鮮肉啥的,是一個也不碰......”

斯晉聽著賀揚隨性的話,把這些畫麵一點點補充進那段沒有年年的記憶裡。等到賀揚說得已經沒東西可說了,他問:“年年那個男朋友是怎麼回事?是個法國人?”

聽他問起這個事情,賀揚一下子謹慎起來了:“哥......”

“沒事,不用緊張。簡單說說。”

賀揚隻好斟酌著道:“那人是年妹的同學,聽說成績不錯,長得也還行。我聽他們學校人說了,當初那小子追年妹,鬨得動靜可大了,今天彈吉他唱個歌,明天送個親手編的花圈......不是,啊呸,花環,這不是,年妹當時年紀小、不懂事......”

察覺到斯晉麵色暗了暗,他趕緊道:“哥你彆生氣啊,我尋思年妹也並不喜歡那人。無非是看他長得帥點,浪漫點,唱歌好聽點......”

斯晉:“......”

這都什麼玩意兒,真是越說越歪了。賀揚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腦門,往回補救道:“哥,我尋思年妹也並不喜歡那人。我還記得呢,他倆才剛在一起沒多久,年妹不知道咋想的,把自己關家裡關了兩天。我去家裡看她,她居然說不記得自己有男朋友了,你說這腦子真是......嘖。”

不記得了?

斯晉琢磨著這個字眼,心臟跳得重了些。

也許就是這時候,年年換成了上輩子的年年。

“哥,我跟你講,年妹心裡最惦記的,其實還是你,”賀揚自覺這個馬屁拍得十分上檔次,當下不由有點得意,信誓旦旦道,“那天我問她關在家裡兩天都乾啥了,她說想給你打電話。”

他這樣一說,幾乎是下一秒,斯晉便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天。

“是去年年底?”

“沒錯啊,就差不多去年這個時候,沒幾天就聖誕了,冷得要命,”賀揚頓了頓,詫異地問,“哥,你怎麼知道?”

因為在那次之前,年年已經大半年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了。斯晉在監獄裡日複一日、無望地等,才終於等到這一天。

“我知道了,”他抬手把豌豆倒進鍋裡翻炒,“你出去陪年年說話吧。”

就剩下最後一道菜了,確實沒必要留在這兒,賀揚點點頭:“行。”

“......等一下,小賀,”斯晉忽然叫住他。

“哎?”

斯晉抿了抿唇,低聲問:“你家公司怎麼樣。”

賀揚摸摸鼻子:“就、就那樣,沒啥大事。”

賀揚家裡是開廠的,說起來家境和斯家比不了,生意上也一向不可能有什麼交集。斯晉會問上這麼一句,就算隻是順口關心一下,也讓他有些意外。

“如果有困難,打電話跟我說。”

賀揚心頭一跳,詫異地轉頭看他。

這個在傳聞裡冰冷無情、公私分明的年輕總裁,此時正挽著袖子、係著圍裙炒菜,語氣溫和、帶著一點關切。

他真是運氣不太好,愛慘了沒心沒肺的年妹。

賀揚這樣想道。